第37章 西域樂器
陸知沨愣了數秒才繼續咀嚼的動作,閑閑擺了擺手道:“不用了。”
老板看自己終于可以抽身了,便趕忙道:“好,那郝公子和這位姑娘一定要注意身體,劉大夫說了,雖然清醒了過來,但還是得注意休息,并且短期內,暫莫動用內力,也莫多活動,須靜養一月?!?p> 陸知沨不勝其煩的擺擺手,口中倉促應著:“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您快去忙吧?!崩习宓酪宦暥宦煤螅闾右菜频碾x開了。
那聲‘郝公子’讓唐岄微微吃了一驚,她斜眼看向陸知沨,陰陽怪氣道:“郝公子?這位少爺,您什么時候改了姓?。俊?p> 陸知沨道:“你,你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啊,我,我,我那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誰出來行走江湖,不給自己起個別稱啥的,仇視江湖四大世家的人那么多,要是用真名,我怕死個幾百回都不夠?!?p> 這倒是實話。
唐岄道:“那您尚且說說,您這全名是什么?”
陸知沨即將發表重要感言似的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咳咳,你聽好了,小爺我姓郝,單名一個帥字!喚我郝少爺也行,郝公子也可以?!奔又卣Z氣強調道:“但是你,必須得稱我帥公子,或者帥少爺。”
一邊眉毛還不待飛起,就被唐岄的一個白眼給止住,冷冷的一粒冰雹落進喉嚨里,讓他說不出話來:“真是臉皮夠厚!”說罷揚長而去。
陸知沨在她身后吃癟:“哎哎哎,等等我啊,你去哪?”
出門便是熱鬧的集市,在門里只聞街上的叫賣聲就已經甚是熱鬧了,現下走入集市,更是繁華盛景。
羌涼與扶溪不同,外來人士居多,大多由西域遷徙而來,在此扎根,骨子里的品性去除不掉,一直延續到這里。
街上賣的大多都是唐岄沒有見過的西域玩意兒,頭紗啦、西業紫砂壺等等,碰上一小撮吹彈樂隊,也都是唐岄從未見過的樂器。
只見他們一人手中抱著一排長短不一的竹管,口沖天,吹下方,曲聲很是悠揚,還有一人抱著一個長柄水瓢似的樂器,一只歷經風霜,有些皸的手指在弦上撥撥勾勾,聲音渾厚,卻不失婉轉靈動,體型雖大,卻絲毫不笨拙。
唐岄看得眼睛都直了,這些人著粗布麻衣長袍,外裹一件皮氈,頭戴一個絨帽,插著根色彩鮮艷的羽毛,濃重的大胡子連著兩邊發鬢,跟隨著樂曲歡快的搖擺著身體。
奏出的樂曲不像中原霓裳曲那樣優雅緩慢,也不像靜思曲那樣哀傷幽轉,而是節奏感極強,像是騎在馬背上,肆意奔在驕陽之下,灑脫、自由,又像是牽馬獨行在萬里荒原之上,漫天黃沙呼嘯而過,滄桑、孤獨。
陸知沨走過來,順著唐岄的目光看了看,知道唐岄從未見過這些東西,是在好奇,又是第一次聽,陷入這不同尋常的意境里了。
幽幽一笑,道:“喜歡?。俊?p> 唐岄目不斜視,點了點頭,她從沒有聽過如此和她胃口的曲子。
中原的曲子,大多病怏怏的,過于哀傷緩抑,唐岄覺得,沒有一首能和她的心境,她想要的,是那種義薄云天,磅礴大氣的感覺,而不是細雨流長、纏纏綿綿、哭哭啼啼。
唐岄雙眼放光,嘴角不自覺牽起,眼睛都離不開,她知道陸知沨見多識廣,一定見過這些樂器,也定知道這些樂器的名號,于是問他:“這些是什么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