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有法子!”若弨拼全力嚷出一句。
脖子間的涼意,停了下來,未再更深。
若弨得以喘口氣,趕緊呼吸兩口,接著忽悠,“我有辦法,讓太子完成交易?!?p> 妖上捂住臉,在一邊委屈巴巴,“您別聽這丫頭胡說,她與那太子是一伙的,定沒憋什么好話!您可千萬別上當?!?p> “好,給你機會,你說!”陰冷聲音并不理會妖上。
“你們把我送回太子府?!?p> 若弨才剛剛說了一句,妖上的嘴便停不下。
“我就說這丫頭沒憋什么好屁,想什么美事呢你在這?想讓我把你送回去,沒門!”
妖上想起自己在太子那受的屈辱,越發忿忿不平,“你這丫頭,想安然無恙回去,那太子至少得扒層皮下來,否則,這出戲,白唱了!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鬼娃子……”
“妖上,好吵啊你,”若弨實在受不住,頂了一句。
陰冷聲音回看了眼妖上,妖上乖乖閉了嘴。
“理由?”陰冷聲音問。
“太子的小姑娘眾多,即便太子現在獨寵我一個,但以我的身份地位,將來定是不會有名分,”若弨眼睛瞧不見,都能感受對面的倆位直盯著自己的眼神。
“但若是,你們能助我入府,來日有幸成了太子妃。你們何須勞心勞力,施計籌謀?整個仙界都是咱們的了,還怕那幾個反了的小妖們不成?”
說罷,若弨學著太子模樣,做一手勢,晃晃腦袋。
“與其同太子做一場事倍功半的交易,不如跟我談談,說不定,我才是你們最大的驚喜呢?!?p> 若弨心跳加速,等待著黑暗里傳來的回答。
“說得不錯,”陰冷聲音傳來。
聽到認同,若弨才算松了口氣。
“不過……”陰冷聲音還沒說完。
心跳遂恢復加速。
“如何能保證,你不會同那個陸語一般,倒戈太子呢?”
陰冷聲音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
若弨半天沒做聲。
“怎么,”陰冷聲音靠近,“沒想好理由?”
這次的冰涼刺痛感,是在臉上。
若弨可不能讓自己這張已毀過一次的臉,再毀一次。
“因為我沒得選擇!”若弨緊張之下,被逼出這樣一句。
“太子府有名望的仙子太多,我只是一個鬼仙,我沒得選擇。你們若不助我,我拿什么同那些名門世族的后代去拼?”
若弨說得懇切急迫,又確實合情合理。
妖上小聲告密,“這鬼丫頭說的確實是實情,三道里誰不知道,仙界的這位太子,最是喜好美色,前段時間還迷戀木靈仙座,喜歡的要死要活,鬧得沸沸揚揚。這次我上了太子府,發現太子對那木靈仙座,也就那樣?!?p> 陰冷聲音似乎在沉思,沒有說話。
若弨自然趕緊抓住機會賣慘,“太子這仙吶,也就表面功夫做得足,我不過是圖一最愛的虛名罷了,實際私下受得苦,你們又何嘗知道?!?p> 說著,擠兩滴眼淚出來,連自己都為這演技折服。
“好,姑娘既然這番誠心,”陰冷聲音傳來,“那就將這丸吞下去!”
若弨還未來得及反應,嘴里便被塞了顆藥丸。
隨即,被施了妖術,嘴張開不得。
只能活生生將丸吞下。
陰冷聲音探靈確定若弨服入體內之后,才又重新讓開了嘴。
“咳咳咳……”若弨因為事發突然,一下子沒受住,猛咳起來。
黑暗里出了一雙手,拍拍背。
若弨生氣一躲,“你給我吃的什么?”
陰冷聲音淡淡一笑,“怎么,剛才還求著助你成妃,現在翻臉不認了?”
“你要真是誠心,你倒是送我回府啊,在這給我吃什么藥啊,我又沒病。”若弨急了,嘗試著自己起身,無奈失敗。
“別掙扎了,這捆仙繩,三道仙靈皆能綁,你一個小小鬼娃,怎么能掙脫的開。”
若弨聽了這話,更加絕望。
想起了當年鬼廟里被守衛鬼仙用此繩綁住之時,還是用“喚玉”喊法璟師父救的自己。
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既沒鬼丈,又沒師父,真是舉目無親啊。
欸,等等,若弨心生一計。雖然啥都沒有,可我有“喚玉”?。?p> 趕緊施靈,對著“喚玉”心念道,師父,師父,在嗎?
不出一刻,仙光之聲順著洞內而來。
“什么聲音?”陰冷聲音問。
“我也聽到了怪聲,您別急,我出去看看。”妖上腳步聲越來越遠。
若弨喜出望外,甚至聽到了嘰喳的勝利之聲。
太好了太好了,師父來啦!
沒想到這“喚玉”,關鍵時刻,還能派上這番用場。
若弨感覺自己腦袋被輕輕碰了碰,是法璟師父沒錯了。
從小到大的撫摸感,若弨再熟悉不過。
欸,等等,怎么熱熱的?
“哎呀,真臟?!?p> 聽得出,陰冷聲音有些嫌棄,走了兩步,退得遠些。
“什么臟?臟什么?”若弨滿臉懵。
“一只黃雀,在你腦袋上……拉屎。”陰冷聲音能說出這般粗俗的話,也真是難為人家了。
“什么玩意?”若弨驚呼。
好你個小雀鳥,感情我費心巴拉給師父傳信,倒讓你接收個完整。
你還真是愛蹭仙靈啊,壞我大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若弨感覺到臉上那股熱熱的,慢慢滴落到眼角、鼻翼,嘴角……
“我都這樣了,你還不將我解開,你倒是讓我去收拾收拾?。 ?p> 若弨微開著嘴巴,一通指責。
陰冷聲音許是想著,既然若弨已經吞藥,量她也不敢多事。
將若弨的捆仙繩解的挺干脆,只是眼睛依舊封著。
“哪里有水?”若弨瞎子一般到處轉悠,撞了兩次墻,忍不住開口問。
“洞后面有口井?!标幚渎曇舸?。
若弨將手一伸,“你倒是帶我去啊你!”
憤憤然添一句,“我又看不到!!”
陰冷聲音遲疑半刻,終于將手牽住。
扶著若弨,慢慢往洞口的那處井里去。
“打水!”若弨摸著井沿,反倒命令起陰冷聲音。
陰冷聲音有些不悅,但見若弨一臉難受地用手指扒拉軟黏黏的一坨,不便同她計較,只好吱呀吱呀將井水轉上來。
若弨艱難摸到打來的井水,先將手上沾著的部分清洗干凈,再一點點重新在腦袋上摸索試探。
再沾一手屎,再往水里洗。
再沾,再洗。
如此反復了兩次。
陰冷聲音實在看不下去,冷冷說道,“拿著吧?!?p> 若弨對著一片黑暗,手胡亂抓空一氣,“拿啥?”
陰冷聲音一臉無奈,抓住若弨亂舞的右手,將手帕放在掌心。

南瓜桃子
每次寫到新人物,總是寫著寫著忍不住把他善意的一面寫出來。這個世上哪有什么純粹的壞人,他的好,只是藏起來,少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