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窈慢慢停住了晃動的雙腿，靜靜地凝視著祁迦。

　　許玲看了一眼日期，瞬間明白了什么，嘆了口氣后說道：“好吧，那你下次再來阿姨家吃飯吧。”

　　說完兩人就掛了，程窈接過電話后就看見祁迦的臉上好像缺了點什么，笑容有，溫柔有，但唯獨眼里沒有了笑意，只有淡淡的幾分悲傷。

　　程窈不敢去問他發生了什么事，她覺得自己并沒有這個資格去問他，祁迦的樣子好像并沒有要對她說的想法，那她也不問，默默地捏緊了手機。

　　晚上的306不再像往常那樣人那么多，祁迦和程窈坐在位置上，看著坐在窗邊怏怏不樂的祁迦，程窈心里有些難受，打開了手機從手提袋里拿出一條耳機，在歌單里翻出了平時她常聽的英語廣播劇，插上了耳機后把其中一只遞給了祁迦。

　　“你這是在聽英語廣播劇嗎？”祁迦神奇道，不明白程窈為什么給他聽這個。

　　“我知道你可能不開心。我很多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打開愛麗絲夢游仙境的英語廣播劇。愛麗絲的故事太夢幻了，所以每次聽就能讓我以為這些讓我不開心的事情都是我在做夢而已。”程窈嫣然一笑，車窗外的霓虹燈倒映在她彎如月牙的眼中，在她眼底留下一片絢麗的氤氳。

　　“你怎么知道我不開心啊？”祁迦失笑，他確實是第一次聽說聽英語廣播劇就能心情變好。

　　“因為你剛剛遞給我手機的時候皺眉了。”程窈如實道。

　　祁迦終于露出了溫潤的笑容，眼底的陰霾好似因為程窈的這句話一掃而盡，他誠摯道：“窈窈，謝謝你。”

　　程窈沒有說話，同樣回給了他一抹柔和的笑容，耳機里的英語廣播劇中播道：“You see I used to think time was a thief， stealing everything I loved. But I see now you give before you take. And every day is a gift， every hour， every minute， every second.”

　　我一直以為時間是個小偷，偷走了一切我愛的。但我錯了，時間不是敵人，它總是先給予再拿走，沒有虧欠過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饋贈。

　　——《愛麗絲夢游仙境》

　　可能，程窈和祁迦都是對方生命中劫后余生的饋贈吧。

　　回到家后，程窈在晏歡閣沒有好好吃飯，心思一直在聶小蝶說的話上，導致現在總覺得肚子餓。

　　“媽，我餓了。”程窈走進門放下東西后，站在客廳里不好意思地對許玲笑了笑。

　　“媽媽就知道你肚子餓了，已經把菜給你熱好了，快來吃吧。”許玲笑了笑，朝程窈招了招手，走進了廚房拿出碗筷。

　　程窈坐在餐桌上吃著飯，許玲坐在她對面正在刷新聞，期間程窈想起了剛才祁迦異常的變化，她有點想不通，便開口問許玲：“媽，祁迦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說了什么？”

　　“啊，那件事啊。”許玲停下了刷新聞的手，關掉了手機看向程窈，“你知道為什么當年你于溪阿姨為什么要帶著迦迦搬家嘛？”

　　“為什么？”

　　“因為迦迦的父親是個警察，在當年出任務的時候不小心犧牲了，你于溪阿姨傷心過度覺得呆在原來那個家太容易想起迦迦的父親了，于是就搬家了。明天啊就是迦迦父親的忌日，他需要回去準備東西，明天一大早還要跟著你于溪阿姨去掃墓。”

　　聽了許玲的這一席話，程窈恍然大悟，她當初還一直很納悶為什么祁迦忽然就搬了家，當時她知道祁迦搬家了之后還哭了好久呢，許玲怎么哄都哄不好。

　　周日下午，程窈回到了學校，高三要比他們早到學校所以他們完美的岔開了時間。

　　程窈走進教室里放下書包把里面的書一本一本拿出來的時候，聶小蝶走到她的身邊，素面朝天的聶小蝶仍然是一張靚麗的面容，程窈承認自己是真的羨慕了。

　　“程窈，你知道嘛？那天祁迦回去之后他就加了我的微信哦。”說著聶小蝶把自己和祁迦的對話框給程窈看，一臉得意

　　程窈看到這個對話框的時候，心如亂麻，眼底的光亮瞬間被扼殺得不剩半分，她一言不發地坐在位置上，手里的動作也停止了，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聶小蝶很滿意程晏的反應，嘴角微揚，眼神輕佻，輕哼一聲把手機拿走了。

　　程窈自從上晚自習一來都悶悶不樂，無精打采的模樣讓宋雪十分擔憂，走到她桌旁俯下身子，難得軟下語氣與自己的學生說話，“程窈，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程窈搖頭，立即挺起了腰板，說道：“老師我沒事，只是...”程窈說出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脫口而出道：“只是最近有點感冒。”

　　宋雪復雜的看了她一眼，站直身子后用手輕拍她的肩，嘆氣道“注意身體。”

　　等到宋雪走后，坐在程窈身后的蔣蕓，戳了戳她的后背，遞了一張紙條過去，程窈打開紙條，上面寫著：窈窈，你沒事吧？

　　程窈用手撫著紙，提筆寫道：沒事。又把紙重新疊了起來，反手放到身后的桌子上，沒過多久，對方又傳來了紙條：聽說你要去奧數社。

　　程窈：你怎么知道的？

　　蔣蕓：我看見你拿著申請表從宋雪的辦公室出來。

　　蔣蕓之所以可以跟她玩這么好，主要的原因是她打心底對這個嬌小的女孩兒產生了保護欲，她的性格很討人喜歡，剛剛好的溫和與柔軟。讓蔣蕓很難相信真的會有這么好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