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爺我說,你能不能不要來不來就上手啊。你個姑娘家……”他話沒說完,鐘離便一下子湊了上來,鐘離頭頂上的雞蛋湯幾乎要沾到裘亦白的下巴上了,混合著濃烈的油漆味,涌入了裘亦白的鼻孔里?!拔疫@身上是何物,為何氣味如此難聞?”
不知道是不是吸入了大量有害氣體,裘亦白霎時間止住了呼吸,好像連車里的空氣也凝固了似的,眼睛向下正好能看到鐘離忽扇唿扇的睫毛。裘亦白喉頭滾動了幾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臟狂跳不止,幾乎要破胸而出,鐘離接下來的話,他是一句也沒聽清。
“真是萬萬不曾想到,時隔了三百多年,眾人吵架罵街竟然還同我們那時一般模樣,論其伎倆依舊是潑狗血扔臭雞蛋,這么多年為何只有這個未曾精進?”
鐘離話說完,等了一會兒,見裘亦白還是僵著不動,也不曾答話,便抬頭去看他,沒想到腦袋正正撞上了裘亦白的下巴。
“哎呀!”裘亦白受疼,下意識的去捂下巴,回過神來。
“我剛才所言,你可有聽到?”
“大姐,原來你剛剛不是嚇傻了呀?”反應過來的裘亦白不可思議的打量著鐘離,這老祖宗的腦袋里裝的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衡量。
“自然是嚇到了!不過這些手段在我大清朝都算不得什么,我只是疑惑為何過了三百多年,這件事卻毫無長進!”
“那你瞎抖什么???”
“如今已然立冬,你若是穿一身濕噠噠的衣服站在外面,難道不抖嗎?”
“……抖!……”裘亦白突然間心里生出幾分納悶,自己與鐘離爭辯,怎么好像從來就沒贏過。
……
當天晚上鐘離便讓裘亦白把她送回了劇組。
“你真的沒問題嗎?這次是小爺我趕了巧,下次你可就不見得有這么好的運氣了!”鐘離準備推開車門下車前,裘亦白的心里突然煩躁不安起來,這樣的感覺對游戲花叢片葉不沾身的他來說,實在是太過熟悉又太過陌生了。
鐘離重重的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回道:“我既以站了出來,便萬萬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我所言句句屬實,便是世人誣我,罵我,吾亦不改其衷。心中坦蕩,人言何懼。再者劇組不可多日請假,我不能再拖累蘇曼了?!?p>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整日里聽我家老爺子之乎者也念叨也就算了,現在還得聽你念叨!”裘亦白嘴里嫌煩,心里卻極是震驚,難道是因為自己單身了兩個月,孤獨寂寞冷了?!
祁初盯著放在眼前的手機,拿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幾次劃開點進鐘離的手機號,卻又幾次暴躁的關了機。
突然間電話鈴聲大作,倒是把他嚇了一跳。
“汪叔叔,您回來了?”是汪成霖的電話,祁初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心情,語氣恭敬。
“阿初啊,我剛回來,才知道這幾天的事,你還好吧?”
“還好,汪叔叔!”
“你也是的,這么大的事,下面的人不敢給我打電話,你怎么也不給我打電話??!”
“嗯……已經麻煩您太多了!”
“這話怎么說的。當年你父母和我可是至交,公司破產,我自身難保,沒幫上你,這么多年,汪叔叔心里一直很愧疚?。∷园?,你的事就是汪叔叔的事。別和我見外啊!”
“沒有沒有,您力排眾議簽下我,給我介紹資源,讓我能在短時間內有能力償還當年的債務。已經是幫了我天大的忙了!”
“哎!汪叔叔知道,你不喜歡娛樂圈,你最喜歡做的還是研究啊!你那個在哈佛的研究項目實在可惜。其實這些年那債務你也還的差不多了,要是你想回美國繼續你的研究,汪叔叔一定全力支持。”
“是啊……可惜……”說起自己當年摯愛的科研項目,祁初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
“既然心有不甘,那就回去!現在網絡上的這些破事,汪叔叔替你善后。”
“不!”汪成霖話音剛落,祁初即刻斬釘截鐵的拒絕:“這次我不想再逃了,我想試試看,看究竟是不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汪成霖對于祁初這般堅定的回答似乎有些吃驚,電話那邊許久沒有聲音,直到一陣嘶啦的電流聲響起,汪成霖的聲音才再次傳來:“阿初啊,看來你長大了啊。好!既然你這么堅定,那我明天就安排小鄧處理此事。只是……恐怕沒有那么快!”
“嗯!明白!又給您添麻煩了!”
壓了電話,祁初看著窗外的星空,喃喃自語:這么堅定,也許只是不想輸給一個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