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晚比尋常的溫度還要低上一些。站了幾個小時,三人早已凍得夠嗆。鐘離的雙腿沒了知覺,即便身上套著厚實的羽絨服,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身上的圍巾和帽子,不知什么時候變得僵硬起來,不再保暖,還沉甸甸的壓著身子。
裘亦白早已經(jīng)繞著小院子來回來去跑了好幾圈了,又冷又餓。看著鐘離這模樣,心疼的責備道:“我們回去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這樣傻站著,真的會沒命的,到時候拿到琴也沒用啊!”
鐘離冷的心里直打顫,但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就是想堅持著。這并不是要脅迫誰,在她心里好像只有如此才能稍稍緩解得知全族被害時的心痛。
祁初原本也不是話多的人,只是默默的陪著鐘離一起,站著。為了自己,也為了鐘離。
“哎呀!我真是蠢到家了,陪你們兩個在這發(fā)神經(jīng)。”裘亦白見幾番勸說沒用,沖著二人翻了個白眼,竟然氣呼呼的走了。
裘亦白走了,鐘離心里倒多了些安穩(wěn),走了好!若裘亦白真因為跟著自己有個傷病,那她確實愧對裘老先生一家。
看著裘亦白罵罵咧咧離去的背影,鐘離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身旁和自己同樣堅定的祁初。心想:這個時候,能有這么一個人陪在身邊,和自己一樣的心境,一樣的目標,仿佛一切有了支撐,這樣的感覺,真好!
兩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人就這么站著,凍著,凍著凍著,鐘離的眼睛好像花了,眼前不是那扇大鐵門,而是透著暖光的門簾,門簾里是熱氣騰騰的家宴,笑顏如花的額娘,雖板著臉卻還是給她夾菜的阿瑪……鐘離傻乎乎的笑了。
祁初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連忙抓住鐘離的肩膀,晃動,“你沒事吧?”
暖光家宴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前還是那扇黑色的大鐵門,鐘離怔怔的看著祁初,沒反應過來剛剛那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祁初就已經(jīng)開始脫大衣了。
鐘離一把按住,一臉驚恐“你這是做什么?”
祁初繼續(xù),“你凍僵了,出現(xiàn)了幻覺!你的衣服不夠厚,再這么下去,要出事的!”說罷,不由分說,硬是將自己的羽絨衣脫下來披在了鐘離身上。
鐘離看著只穿著一件毛衣的祁初,大力掙扎,滿臉嚴肅,“這如何使得,沒了這鳥毛做的衣裳,你如何扛得住!”
鳥毛衣裳!祁初臉都凍僵了,卻還是笑出了聲。這種時刻,還能一句話把人逗笑的,怕也只有鐘離了。
“這不是鳥毛!是鴨鵝背部細小的毛!”祁初不顧鐘離的掙扎,硬是給她拉上了拉鎖。
“那……你怎么辦?”鐘離一臉的擔憂,看著祁初的眼睛里似乎有點點星光閃耀。
“運動運動,應該……”祁初話沒說完,眼前這個裹成球一樣的小人,就沖著自己撲了過來。
鐘離張開雙臂,抱住了祁初。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膽戰(zhàn)心驚。
祁初看著鐘離那張近在眼前,凍得通紅的小臉,呼吸一時間都停滯了,已經(jīng)不記得剛剛還沒說完的話,張開的嘴都忘了合上,就這么愣在那里,感受著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出道拍戲,他并不矯情,親密戲份,牽手,擁抱,甚至接吻,戲里與女明星的距離哪一個不比眼下的近,但如此燥熱,如此悸動,甚至身體微微發(fā)顫,卻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