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凝神感知一下眼前四位老僧所散發出的氣息,發現他們的呼吸十分的粗重,前行的步伐亦是笨拙異常,渾然不像練功之人,反倒像是半只腳踏進棺材的糟老頭子。
“四個老不死膽敢在小王面前裝神弄鬼,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他手中鋼扇一揮,指著他們道:“如果不想死的話,快快將易筋經所藏的位置說出來。”
那掃地僧咳嗽了一聲:“易筋經就藏在這里面。”
林崢躲在陰影處,不知那老僧口中所指的‘這里’是哪里,連忙探頭往中間燭臺處望去,發現那掃地僧枯瘦的食指正指著木臺上的那面銅鏡。
銅鏡上寫這一首偈語“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正是那送飯胖僧渡楠曾經跟林崢提及過的那首偈語。
初時提及這首偈語時,林崢只覺得略微有些耳熟,但一時間也沒想起是在哪聽過,直到這時見到燭臺上的那面銅鏡,忽地想起天龍八部里的一樁往事。
天龍八部發生的朝代是在北宋,而如今的朝代卻已是到了南宋。
當時阿朱曾易容潛入寺中,無意中偷聽到關于一夢如是的秘密,才知這那易筋經就藏在菩提院的銅鏡中,后來易筋經便被她設法盜走。
幾經轉手,落在了鳩摩智手中,他急欲速成易筋經,反倒走火入魔,最終幸得段譽吸了他一身的功力,他才得以解脫。
鳩摩智大徹大悟后便將易筋經交給段譽,段譽最后又歸還給少林。
失而復得后,寺中便將這面藏有易筋經的銅鏡轉移到了藏經閣內閣中,由歷代高僧坐禪看守。
霍都輕易得知經書藏處,微微一愣,本想著如果這些老僧不肯說實話,便出手打他們一頓,給他點顏色瞧瞧。
沒想到他還沒開始嚴刑逼供,這掃地僧人便已經如實交待了。
“算你們識相。”
他指了指自己腰間系著的一口布袋道:“你們四個,幫小王把架子里各種上乘武功統統挑出來,然后丟進這口布袋里”
說罷,他便伸手要去拿那面銅鏡。
就在他手即將觸碰到銅鏡時,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手像是觸電了一般,連忙縮了回去。
低頭一看,原本白皙的手背上已經出現一道紅印,像是被什么東西打中一般,已是慢慢腫了起來。
然后他剛剛根本沒有看清是誰偷襲,甚至是什么東西打中了自己。
“誰干的!”
尹思過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卻也如霍都那般并未見到是誰出的手。
她心想這四名老僧并非習武之人,霍都又不可能自己打自己,那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種可能。
當即附在林崢耳邊,悄聲問道:“林崢哥哥,剛剛是你偷襲了他?”
林崢還巴不得霍都去將取易筋經從銅鏡中取出,如果有什么機關,也好盡早觸發,又怎么可能出手阻止呢。
搖搖頭道:“不是我出的手,是那四名老僧中的一人。”
尹思過吃了一驚道:“他們年老力衰,又絲毫不懂武功,如果出手的話,我怎么會瞧不見。”
“大巧若拙,真正的高手已經可以做到真氣收放自如,平時看上去就與尋常人無異。”林崢猜測道。
他反復瞧了那四名老僧數眼,雖然個個看上去行動緩慢笨拙異常,但若是凝神注視他們的雙目,卻能感覺到一絲若隱若現的凌厲之氣。
眼神中流露的氣息卻不是尋常老頭所該有的。
霍都見四位老僧盡皆閉口不答,心中大怒,卻又隱隱有些擔憂,不知剛剛那出手的究竟是眼前的老僧,還是那銅鏡中暗藏機關,才使得他手如觸電。
“你,幫我把易筋經從銅鏡里拿出來。”他指著那名掃地老僧,命令道。
只見那掃地僧抬眸瞧了霍都一眼,淡淡道:“拿了又得放回去,豈不是太過麻煩。”
“你若是真的想要,當憑自己本事取出來才是。”
那背上長著駝峰般的除塵僧人卻是甩了甩手中滿是灰塵的長布,略微不耐煩道:“師兄,何需跟這毫不懂禮的家伙多費口舌。”
他說完便瞧了眼霍都,語氣頗為不屑道:“快快滾吧,莫要打擾我師兄弟相聚。”
霍都見這兩老僧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心中怒火中燒,手中鋼扇一揮,便朝著那除塵老僧的脖子削去。
那老僧忽地彎腰,準備繼續拖地,鋼扇正好在其駝峰上掃過。
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霍都鋼扇還未收回,臉上似是已經被人扇了一巴,右臉火辣辣的疼。
“賊禿...”
他開口便欲臭罵,但忽地想起剛剛那一掌,實是迅猛無比。
他再次未能看清是誰出的手,當下暗暗心驚,已是隱隱猜到這四名老僧中定有藏有絕世高手。
“剛剛那一掌,是那拖地僧用布巾拍的。”林崢悄聲喃喃道。
尹思過沒能看清是誰出手,連忙問道:“你剛剛瞧清楚了?”
林崢搖搖頭道:“出手太快沒能瞧清,但你看霍都的右臉頰便能猜出。”
尹思過依言瞧了過去,但見霍都昔日里養尊處優的白皙連接已是高高腫起,只是紅腫的臉頰在燭光的映射下卻是出現點點黑灰。
她恍然道:“霍都臉上沾了那老僧除塵布上的灰了。”
林崢點點頭:“這四老僧武功不弱,咱們想要盜取易筋經恐怕沒那么簡單了。”
他本想兩大守閣高僧一死一傷,待得霍都尋到易筋經后便可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將他手中經卷奪過來。
沒想到現在卻是橫生變故,這藏經閣中竟是藏龍臥虎。
“也不一定要硬搶那易筋經,我瞧這里也有些功夫還不錯。”尹思過瞧著腳邊的腿法秘籍道。
林崢盯著霍都那口略微有些鼓漲的布袋,笑道:“這話倒也不錯。”
“這不,已經有人幫咱們挑好了。”
叮——
就在這時,他眼前那半透明的系統界面中忽地跳出一行字。
【宿主是否開啟收集模式】
林崢微微愣神,在心中問道:“什么是收集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