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兄一定是有大福緣之人!”
宋騰在心中安慰了一下自己,這冥界陰森森的,沒有秦虛搭個伴,宋騰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嚇死。
“擦擦擦擦擦!”秦虛的嘴巴像機關槍一樣不停往外吐字。
他真的想哭了,那些惡鬼太特么不要臉了,追著就不停的那種,像尼瑪狗皮膏藥一樣!
“等著!哪天老子在冥界混出頭了,你們就完蛋了!”
秦虛一邊跑一邊罵,但是追他的鬼魂絲毫不為所動。
“要到了!!啊啊啊!沖啊!”
秦虛一下子就竄上了橋頭。
“野原兄!你沒事!太好了!”
宋騰看到秦虛的身影一下子就竄了進來,掉在地上,他趕緊起身把秦虛拉了起來。
“我滴個乖乖,太特么刺激了!”
秦虛摸了摸身上,發現沒有少一塊肉,長舒了一口氣。
“啊!!”
那些追逐的惡鬼,看到了秦虛走上了橋頭,竟然就不敢上前,好像有什么東西阻擋著他們。
“嘖嘖嘖,想不想要這個?”
“啊!!!”
“老子不給!滾蛋!”
秦虛在那群鬼魂面前揚了揚他的路引,又親了路引,無比囂張地往橋上走。
“野原兄,等等我。”
宋騰抱起地上的小男孩,趕緊跟上了秦虛的步伐。
他們走了幾步,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石碑,上刻“奈何橋”三字。
“這下方,便是忘川河了吧。”
秦虛看到了石碑,自言自語道。
忘川河,又名“三途河”,橫亙在黃泉路和冥府之間,由忘川河劃之為分界。忘川河水見血色,里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面,還有銅蛇鐵狗游來游去,讓人看一眼就有些惡心。
“銅蛇鐵狗任爭餐,永墮奈河無出路!”
這可不是說說而已,哪怕是圣人跳進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忘川河還有一個傳說:死者若是跳進忘川河,在污濁的波濤之中,為銅蛇鐵狗咬噬,受盡折磨不得解脫,千年之后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去尋前生最愛的人。
也許這就是,惡魔的浪漫吧!
忘川河上,有座橋,就是奈何橋,橋高千丈,有淡淡的云霧繚繞,從橋上往下看,普通人絕對腳軟。
“走過這橋,就能到望鄉臺了!宋兄,我們快點。”
橋的另一邊,也有一個大石碑,上面刻著“早登彼岸”四字。
秦虛和宋騰一路走一路聊天,終于要見到親友了,兩人內心無比激動。
望鄉臺,只是一個小臺子,一次只能一個人踩上去,然后你會發現踏上去的人馬上就消失了,過了片刻,又會返回原地。
“野原兄,你先來吧!”
宋騰雖然激動,但是還是很義氣的壓制住內心的想念,把第一個位置讓給秦虛。
“那我不客氣啦。”
秦虛上一刻剛剛踩上望鄉臺,下一秒,他就回到了永安郡的群山之中,流水溪旁。
“老頭子!”
他看到了面前的人,一臉激動地喊道。
葉正天正在喝著茶,一臉專注地研究著面前的棋局,但又好像感覺到了什么,抬頭看了看,并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到了明神這種級別,根本不會出現幻覺這類東西,只要心有所感,那就一定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我怎么感覺秦虛那小子在叫我,不對啊?他不是進傳承之門了嗎?一定是比較擔心他,唉,看棋看棋,反正我又不進去。”
又望了望四周,真的沒有發現什么,葉正天又繼續低下頭研究棋局。
“居然聽不到嗎?好吧。”
秦虛有些黯然,真是天人永隔了,還沒有等到修為高過老頭子的那天啊!
附近的風景一變,秦虛就來到了太陰教的大殿中,殿上,一個美婦人正在一個中年男子旁談論著什么,看美婦人眉頭緊鎖的樣子,貌似不是什么好事。
秦虛走近兩步,這才聽清了兩人的談話。
“孩子他爹,我最近總覺得心里面不舒服,有些堵得慌,會不會是兒子出什么事了?”美婦人問道。
兒行千里,母擔憂啊!
“芊兒,咱兒子可是天生圣人,那可是具有大福緣之人,能有什么事,放寬心,也許是你太掛念他了,好好休息,我去問問師叔。”
那中年男子摟著美婦人,輕聲細語地安慰著。
其實他最近也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這肯定不能說出來,要是說出來,指不定秦虛他娘就要立馬去找秦虛。
美婦人不久就離開了大殿,偌大的大殿就只剩下秦虛他爹一人,站起來嘆了口氣,又捏碎了一塊玉符,應該是聯絡葉正天。
“我秦嘯的兒子,怎么可能會出事,命硬著呢!”
開了句玩笑,他的表情也輕松了一點。
“兒子,你放心,誰要是把你弄出個三長兩短,為父絕對滅他滿門,哪怕是天機道門,為父哪怕舍了這太陰一教,也要替你報仇。”
秦嘯雙手后背,在大殿中四處踱步,顯然內心極不平靜。
“孩兒......不孝啊!”
秦虛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許久,才嘆了口氣。
四周又開始變化,他回到了前世,看著白色的病房,熟悉的裝飾,秦虛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病床上躺著一個人,那不正是他么,一模一樣,就是臉色蒼白得嚇人,旁邊站著幾個醫生,還有一男一女兩人,那就是秦虛前世的父母,看著心電圖的一條橫線,秦虛心里很不是個滋味。
“死咯死咯,活了兩世,也算是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周圍的畫面開始一點點破碎,最后他回到了望鄉臺,摸了摸臉,上面的熱淚還未冷卻。
“宋兄,我站了多久?”
秦虛向著一旁的宋騰問道。
“野原兄,你大概站了有四個呼吸的時間,不過你一站上去就開始哭,眼淚一直往下掉,看起來挺傷心的,野原兄,發生了什么事嗎?”
宋騰看秦虛臉色也不太好,就問了問秦虛是不是有什么事。
“無事,只是有些東西難以割舍罷了,宋兄,你來吧,見完了親人,我們也該上路了!”
秦虛搖了搖頭,暫時忘記了心中的煩惱,對著宋騰說道。
“好,野原兄,抱好孩子。”
將孩子遞給秦虛后,宋騰一步踏上了望鄉臺,不過下一秒,他的淚水也開始往外蹦,根本停不下來。
等了沒多久,宋騰也從望鄉臺上下來,和秦虛對視了一眼,互相看到了對方隱藏在眼神中的悲傷。
“唉,走了。”
秦虛抱起小男孩兒,往著遠方走去,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老婆婆正用一口大鍋熬著什么。
“來,喝了這碗湯,忘掉此生一切事,從此便是陌路人。”
老婆婆拿出了一個碗,用木勺盛了幾勺湯倒入碗中,遞給了一個鬼魂。
“不要!我不要忘記一切!不要!”
那個鬼魂拔腿就準備開始跑,可是還沒跑一步,剛剛抬起腳,他的另一只腳底下立刻就出現了鉤刀絆住雙腳,并有尖銳銅管刺穿喉嚨,那老婆婆將湯強行灌下,那個鬼魂終究還是沒能跑得掉。
這個老婆婆就是孟婆了,那鍋湯,自然也就是孟婆湯了。
傳聞,孟婆湯,是死者生前的眼淚所熬成,蘊含著死者一生的酸甜苦辣,喝完之后,過不了多久,就會忘掉塵世的一切。
“來吧,喝了這碗湯,繼續往前走。”
孟婆低沉的嗓音傳入秦虛的耳朵,讓秦虛不由得有些難過。
喝了這碗湯,前世的一起,都會變成過眼云煙了吧!
孟婆將三碗湯遞給了秦虛和宋騰,秦虛喂給了小男孩一碗。
“哥哥,我會永遠忘記你嗎?以后還能記得你嗎?”
小男孩一臉天真地問道。
“不會的,你不會忘記我的,安心去投胎,等哥哥闖出了名堂,就來找你。”
“一定啊,我們拉勾。”
“好,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