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皺了皺眉。
姚小喬笑得越來越大聲。
“無辜?這個世界上還能有誰比我更無辜?。?!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死的那么慘?。?!”姚小喬聲音陡然尖銳起來。
小道士上前,對老道士說道:“渡不了,她已經(jīng)造了殺孽?!?p> “那便收了吧?!?p> 姚小喬突然尖叫起來,猛地想要逃。
小道士早在四周布好了陣法,姚小喬若是要硬闖,魂體會受到極大損傷。
姚小喬自知掙脫不出去,望向老道士,笑得凄厲。
“為何要三番五次阻撓我?你和他們是一伙的?!”
紅衣女鬼突然嘶吼起來。
“他們該死!他們害得我死得那樣慘!我要讓他們受到報應(yīng)!報應(yīng)!”
老道士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只蚊子。
“執(zhí)念太重,你會不得超生的。”
“我連好死都沒有得到,還在意什么超生呢?”
紅衣女鬼突然跪了下來。
“求求你,讓我報仇,我不會再傷害無辜,我只要那個人不得好死!這是他應(yīng)得的!?。 ?p> “報仇之后我愿意接受仙長處置,小喬絕無怨言?!?p> 老道士閉上了眼,沒有開口。
“蹭”一聲,陣法突然被收回,姚小喬已經(jīng)往張宅趕去。
老道士回頭望向小道士。
小道士帶著一臉虛假的抱歉說道:“哎呀,老道士,我不小心手滑啦。”
老道士嘆了口氣,用手中的拂塵打了打小道士的側(cè)身。
“還是你懂為師啊?!?p> 我們可沒讓她去報仇,我們只是,,,失誤手滑了而已,還望恕罪恕罪。
天已經(jīng)黎明。
張家大少爺?shù)氖w在清晨被進房服侍的小丫鬟所發(fā)現(xiàn)。
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尸體了。
看著這慘狀都能想象出這張家大少爺當(dāng)時死得有多凄慘了。
腦漿與血液齊飛,內(nèi)臟與殘肢共舞。
頭顱被斜著削去了一半,留下半顆,嘴角咧到了耳際,臉上白的紅的黏糊糊成了一片。
據(jù)說當(dāng)時看到這副慘狀的下人們,都夢魘了好幾日。
張家大夫人直接嚇得暈死了過去,張家老爺則是暴跳如雷,可卻別無他法,鬼怪之說,他本來也就忌諱,只好四處張貼告示尋求能人異士。
可惜即使尋找到了,張家少爺也救不回來了。更何況,姚小喬已經(jīng)跟著師徒倆離開了,渝州城又能收到什么鬼怪,不過是一些小打小鬧的小精怪罷了,不成氣候。
老道士和小道士并沒有去張家看這一慘狀,而是直奔城南護城河,姚小喬的埋骨之地。
師徒倆站在岸邊。
小道士看向老道士,詢問道:“她不會逃了吧?”
老道士只是笑笑。
“她尸骨都還在這里,她能夠逃到哪里去?”
“先將她的尸骨帶出河底吧。”
小道士應(yīng)了聲,取出朱筆黃符,畫了張避水符。
河水自上而下咧開一個縫隙,露出了河底長滿青苔的麻布口袋。
姚小喬的尸骨么?
小道士心中有些憐憫。
“我昨日在城南不遠處發(fā)現(xiàn)一個風(fēng)水較為不錯的陰宅之地?!?p> “我們將她葬在那里吧?!?p> 老道士點了點頭。
小道士點燃了火,將姚小喬的尸骨化為灰燼,將骨灰置入了一個白瓷罐中。
師徒倆趕到了不遠處為姚小喬物色的埋骨之地。
小道士沒有動用破土符,而是拿了一個鐵鏟,手動地挖起了坑。
而后鄭重地將姚小喬的骨灰壇放了進去,還為姚小喬立了塊碑。
“此生已多磨難?!?p> 此時,姚小喬終于出現(xiàn)了。
她哭著跪在了師徒倆的面前。
小道士會意,祭出九玄收妖囊,念咒催動法器,將姚小喬收了進去。
“老道士,她就跟著我們了?”
“若是我們早來一日,她沒有殺掉那個跛腳的老大爺,倒是還可以送她去往生?!?p> “可現(xiàn)如今木已成舟,再送她去,只能是下地獄。”
“她生前凄苦至極,本就無辜?!?p> “上天憐憫,便讓她跟隨我們,化去罪孽,渡過苦厄?!?p> 渝州城事已畢。
師徒倆收拾好行囊,趕到驛站。
驛站人群熙攘。從渝州到渭南,馬車每人兩錢,牛車每人一錢半。
老道士看著小道士向牛車走了過去,皺了皺眉頭。
“貧道從不坐牛車?!?p> 小道士白了一眼老道士。
“就你事兒多。”
但雖是這樣說著,他還是離開了牛車,向馬車走去。
下一站,他們將會去往渭南。
再由渭南到京都。
是時候了。
到了京都,便該是前塵往事一筆勾銷的時刻了。
老道士看向一旁闔眸小憩的小道士。
伴君千里,終有一別。
師父只愿你可以心修正道,漸入仙宗,永離輪回,超生成道。
至于其他…為師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