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木子面色一沉,哭腔漸入:“那怎么辦?我家夫人是不是無力回天了?”楚生看了他一眼,阿瑪木子看著那雙幽深冰冷的眸子頓時哽住了哭腔。張烈在心里暗罵了一聲,這狡猾的老狐貍,人死了還想起死回生,雖然自己跟著司音下過司吏府邸,但也知道一旦入了地府,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讓他老婆起死回生啊,從來只聽過閻王收人,沒聽過閻王放人。
胖子此時朝地上一座,說:“西王母的行宮,那應該也有不少寶貝吧?管他是不是呢,隨便撈幾樣咱出去也吃喝不愁。”
張烈提著馬燈細細的看著這宮殿般的墓室墻上的壁畫,恍惚間感覺墻上的壁畫在動,于是心下一慌不禁“啊”了一聲,胖子噔噔跑來我身邊問道:“怎么了?張烈”
“我,這壁畫上的狐貍好像是活的!”張烈心里覺得有些驚悚,但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種時候自然有什么就說什么,不能隱瞞!
秦明在另一邊的墓室宮殿墻角處突然說道:“我總覺得這里的壁畫似乎有些不對勁,張烈,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來了?”
張烈心下猶豫,想著會不會是自己太緊張了,看花了眼,于是舉著馬燈再次大著膽子照壁畫。壁畫上繪有藍天白云,有狼群還有一群紅毛狐貍,狐貍眼睛栩栩如生,日與月同時掛在藍天白云上,狐貍群上方電閃雷鳴,狼群上方只有一輪彎月風清月明,為首的一只紅狐貍頭上帶著王冠,似乎是狐王還是只雌狐。
眾人勘察之際,秦明突然大叫:“柱子,不要亂動。”原來柱子一看到這么富麗堂皇的墓室宮殿私心大起,想著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隨便撈幾樣值錢的家伙帶出去好置地娶媳婦,也難怪,畢竟是三十大幾的人了。
柱子本就頭腦憨笨,聞言手下的動作一頓,慌道:“咋啦,師傅您、、、、、、您可別嚇我。”說著便一步一退的往后挪動步子,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秦明口中念念有詞,緊著手指一彈說聲“敕”,便聽見一聲狐貍的哀叫。眾人只見一只紅狐貍現了型化成了灰燼。
“天哪,壁畫上的狐貍活了。”胖子嘀咕了一聲,此時不待眾人反應胖子甩下一字“跑”,說完人便已經跑出了十丈遠。秦明口中一邊念念有詞一邊跟在胖子后面跑。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都朝著下來時的樓梯跑,怎料這樓梯跑一級落一級,眾人如亡命之徒拼了命的跑,張烈閉著眼睛心想老子有麒麟血,福大命大可不能折在地宮里做一縷冤魂。
終于逃出了墓室口,只覺得肩膀一疼,張烈忍不住“嘶”了一聲,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只紅狐貍咬住了他得肩膀,而此時墓室宮殿地上正是烏泱泱一大群齜牙咧嘴的紅毛狐貍,阿瑪木子此時被狐貍群已經大卸八塊撕咬的不成人形,喉嚨處鮮血像壞了的水泵滋滋往外冒著腥紅的血水,臉上的表情恐怖異常。
胖子坐在墓室前面空曠的地上氣喘吁吁的從懷里掏出了一罐汽油用打火機點,罵道:“快都讓開,老子要炸死這群騷狐貍。”說罷,只聽“轟隆”一聲宮殿的聲音,夾雜著幾聲尖銳的狐貍叫聲,聲音凄慘尖銳令人心生膽寒。
柱子坐在地上頭上冒著豆粒大的汗珠,額頭青筋爆出,原來他也被狐貍咬了一口,秦明正在給他療傷,看柱子的表情傷口很嚴重,好在秦明會療傷,胡子雖瘦但是逃跑技術一流,所以毫發無損,余下的胖子楚生就更不必說了。只是可惜了跟著我們幾個一起來這里的人,再也回不去了,只能永遠做地宮的冤魂了。那種情況,實在沒有辦法帶著他們的尸體出地宮,畢竟活著的人比死了的人更重要。
一場劫后余生讓幾個人的關系更近了一步,幾個月后我們又去了趟龍韃客棧,只不過這一次的掌柜變成了小六子,小六子說自阿瑪木死后老夫人突然一夜白頭再無年輕美貌,瘋瘋癲癲的跑進了雪地里凍死了,至于什么多年容貌不改是狐貍精的傳言也不攻自破了,如今這龍韃客棧也不叫龍韃客棧了,改名叫了江湖客棧。
“胖子,這一趟我們沒有白來。”
“......”胖子不置可否,張烈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
胖子道:“啥事?甭說了,我們找個地兒邊吃邊說!”
一鍋麻辣鮮香的禿頭就著一大桶啤酒,胖子和我走過三旬后便開始大了舌頭,一張肥膩的大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咱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我和魁子對視了一眼,胖子伸手進懷里摸了摸,點了點頭,“還去嗎?我們真要拿那玄狐丹和狐貍杵換那小妮子上來?”
“嗯!”
“那丫頭雖然長的漂亮,可也不至于為個女娃子鬼迷了心竅吧?那司徒老狐貍千方百計想從咱身上撈東西,不可能就只要這個吧?”
“嗯,他還要了我的心頭血!”
空氣驟冷了三秒,胖子跳起來破口大罵:“你答應了那老狐貍?”
我看著胖子激動的樣子,伸手將他按了下來坐好,胖子捏著拳頭道:“果然是個老不死的,心機頗深!我們以后不要再給他賣命了,虧得楚生那小子還替他賣命,真不知道是圖啥,圖他年紀大,圖他長得鬼迷日眼整天縮在鬼氣森森的酆都鬼城?”
“話不能這么說,最后人家好歹也做了最后一件善事,許是壽命將至,怕來生受苦吧,可能吧!”
天很快便陰沉了下來,胖子抹了一把嘴,站起來喊老板結賬,老板“哎”了一聲便走了過來。
回去以后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決定第二天再去一趟司吏府邸,翌日一早胖子便背了個行李包將我從床上薅了起來,“你丫的,咋不睡死?咱昨天不說好了再去趟司吏府邸,還去不去啦?”
我聽見“司吏府邸”四個字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走!”
胖子提著包愣在了三秒,隨及罵道:“嚇老子一跳,不知道還以為你要去給司徒那老爺子奔喪呢!”
“和奔喪也差不多,我看那老頭兒命宮發黑,身后怨氣蠢蠢欲動,怕是活不長了!”我撂下一句話便大步走出門口。
胖子背著包緊跟上來:“你說他圖什么?他難不成真是為了救那些中了蝎毒的手下?我看他不像那么好心的人!”
“聽楚生提過他的妹妹,那樣小的一個小女娃那老東西都能眼不咋的給禍害了,臨了連個全尸都不給還給做成了人彘!”我頓住了腳步,胖子緊跟身后猝不及防我突然停下,一下子撞在我的肩膀上。
胖子來不急揉痛處,聞言吸溜著鼻子罵道:“這老不死的!”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司徒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胖子點了點頭:“嗯,該不會是——”胖子用手捂住嘴巴,眉毛蹙成個“川”字,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為了長生!”
“咱可不能助紂為虐讓這樣的老東西遺千年,況且這他娘的,都不能叫個人!”
這一次去司吏府邸多虧了楚生和司音一路暢通無阻很是順利,果然有人脈就是不一樣啊!
“老爺子病了!”楚生低聲道,“上次咱們下墓不曾給老爺子帶回想要的東西,怕是要有變故了。”
我悄聲問:“司音呢?”
楚生好看的眉頭蹙了蹙:“在書房著照顧老爺子!”
我知道楚生比任何人都想司徒死,可司徒禁著自己妹妹楚玲的魂魄,不允許她轉世投生,如今即便想再投胎轉世也已經不能夠了。
生人死去,七日之內便要去地府報道,而楚玲的魂魄早已超過期限,屬于投胎無門,只能做鬼游蕩在人世間,還要時刻提防道士鬼差!
不多時便來到了書房外,隔著門傳出陣陣咳嗽,司徒喑啞著嗓子咳道:“你們進來吧!”
胖子和我便先后進去了,映入眼簾的是上好的梨花木大床,房間里點著不知名的熏香,胖子低聲道:“這老東西都半死不活了還這么會享受。”
司徒咳嗽了一聲,我拉了一下胖子的衣袖示意他閉嘴。
司徒抬眼道:“楚生,你和司音去外面守著!”
待他二人走后,司徒才道:“這次你們下墓什么也沒有得到,聽說還炸毀了墓。”
胖子打斷了他:“咋,不炸了你現在還見不到咱們呢,咱九死一生替你下墓,一分報酬沒有不說,你還想咋的?”
司徒劇烈的咳嗽著,似乎要把肺給咳出來,我覺得也沒必要說的那么含糊,“老爺子,我只要你兩樣東西!”
司徒頓住咳嗽:“你想要什么?”
我看著他的眼睛:“司音和楚玲!”
房間里的空氣驟然冷卻,司徒沉默了半晌,“司音可以給你,但楚玲不可以!”
楚玲與楚生是兄妹,這么多年能夠掣肘楚生無非就是仗著自己控制著他妹妹的陰魂,這才甘于替自己賣命,此番若是舍出楚玲,楚生就再無掣肘,搞不好當即就拆了這府邸和要了自己的老命!
“好,一言為定,你想要我的心頭血,我可以給你!”
“一滴心頭血就想帶走司音,未免也太容易了些,我還要他懷里的玄狐丹和狐貍杵!”司徒伸手指著胖子,胖子聞言捂住口袋,高聲道:“哎,老東西,這是我的東西,你想什么呢?”
“胖子,給他,咱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我回頭看一眼胖子,只見胖子不情愿的將東西掏了出來,一把扔在司徒老爺子身上,“給你給你,就怕你有命拿,無命使!”
司徒聽了這話也和胖子計較,只管兩眼放光的將兩樣東西摟在懷里,“好好好,司音你帶走!”
“......”我和胖子面面相覷。
時間似小貓嘴中的魚干兒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便沒了,我,胖子,司音回到了燈市度過了百無聊賴的三個月光景,胡子隔三差五邀我們三去燈市火鍋店搓一頓。
這日,天剛擦黑,胡子便風風火火的跑了來:“烈哥,胖哥我有一件棘手的事要人,主家出這個數!”說罷喜滋滋的伸出三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