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睢宗面對這襲來的岡格尼爾,并沒有慌亂。他將摟著繪梨衣的手放開,反掌拍在插著的赤霄劍柄之上,包裹著烈焰的赤霄與岡格尼爾正面碰撞,卻只是穿了過去。
奧丁的身影在突破冰面的時候消失了,他所在的空間與他們所在的空間并不相同,這只是他試探的一次突襲。
“繪梨衣。”夏睢宗看著神色漸漸轉變回來的她,將手撫在了她的臉上:“回去吧,事情結束了。”
繪梨衣還沒有這么近距離的接觸過男性,她十分慌張,臉上紅彤彤的。著急的她,四下搜尋著她的小本本,但是顯然她并沒有帶在身上。
“好了,不用慌張。”夏睢宗將手放開,轉而牽起了她的手:“先回去。”
足下的冰山在他的爆發下崩解,他帶著繪梨衣回到了須彌座上。
路明非三人吃力的將迪里亞斯特號開了回來,他們剛剛走到須彌座上,就看到了夏睢宗帶著兩位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女孩走了過來。
“宗哥。”路明非楞在了原地:“她是?”在他身旁的凱撒也是同樣的表情。
“這是繪梨衣。”夏睢宗指了指左邊那位穿著白色裙子的少女:“這是諾諾。”他的手轉到右邊,指著另一位同樣穿著白色裙子的少女。
“......”路明非摸了摸后腦勺,看著諾諾手上那枚訂婚戒指,走了過去:“諾諾......”
“明非。”諾諾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路明非以為她是在責怪他在水下亂來的那一幕,畢竟諾諾作為后勤人員,應該會在須彌座的屏幕上,看到他們所做的事情。同樣擁有著內勁的她,自然會知道他給楚子航的傳功,具有怎樣的風險。
“諾諾......”一旁的凱撒伸了伸手,又放了下來,他知道,這個女子已經不再是他的女友。
“卡爾,你剛才說的是怎么回事。”還是師兄靠譜,他的未婚妻并不在這里,他有足夠的理智來分析當前的情況。
“是的,和你小時候看到的那東西一樣,神王奧丁。”夏睢宗帶著繪梨衣站在楚子航的身邊,重新拿到小本本的繪梨衣一直在本子上寫著什么。
“他在哪里。”楚子航的回話中,帶著一種火山噴發前的寧靜。
“至少現在不在這里。”
“你說他的目標是諾諾?這是怎么回事。”凱撒終于從見到諾諾的沮喪中回復了過來,他一邊將身上的潛水裝備卸下,一邊詢問事情的經過。
“你們看看她現在的情況就知道了。”夏睢宗示意他們上前去看看諾諾。
兩人走上前去,看著那被路明非摟在懷中的她。諾諾看著十分的虛弱,整個人倚在路明非的身上,緊皺的眉頭和那呼吸急促的胸口,都表明了她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妙。
“怎么回事。”兩人同時開口。
“諾諾說她也不知道,只是好像有什么事情壓在她的心頭,有種陰影揮散不去。”路明非替不舒服的諾諾解釋著:“從宗哥看到奧丁的時間開始,她就是這個樣子了。她是這么說的。”
然而,走過來的源稚生打斷了他們的交流:“諸君!你們能完好的歸來,真好!”他朝著三人組鞠了一躬:“絞盤被破壞,是我們的失誤,還請諸君見諒。”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奧丁的突襲,目標有可能是諾諾,或者......”夏睢宗隱蔽的看了看繪梨衣,示意源稚生不要在上個任務的話題上耽擱。
“那么,需要我們做什么呢。”事情涉及到繪梨衣,他的神色開始有些緊張:“如能做到,還請吩咐。”
“如果你不心疼這里的話,把人撤離就行。”
“卡爾君說笑了。”源稚生臉上扯出一個生硬的笑。
“那就準備一條船只,讓我們離去。當然,你想來的話,可以與我們一同行動。”夏睢宗這句話說得理所應當,仿佛帶著人家的妹妹與自己一同出海,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我得詢問大家主,才能給予卡爾君回復。”雖然很關心繪梨衣,但是源稚生還是決定先穩穩橘政宗的意思。
“可能來不及了......”路明非望著源稚生的背后,那八足馬載著的那位高大身影。
金色的閃電纏繞這岡格尼爾,它被張開雙臂的奧丁狠狠的擲了出來,連接著‘尼伯龍根’與現實空間的壁障被一擊粉碎,如鏡面破碎般掉落的碎片,灑在了這須彌座上。
“不!”他聽到了他的宗哥吶喊的聲音,高溫瞬間降臨了這里,紅色,金色,交織輝映。
“哥哥。”在這畫面定格的時刻,路明非聽到了小魔鬼路鳴澤的聲音。
“那個叫繪梨衣的女孩就要死了?”他沒有回頭,自然沒有看到那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小男孩。
“是的,這把槍一出手,就會必中目標,這是世界規則中的bug。”釘在十字架上的小男孩緩緩的開口:“那么,你需要我的力量嗎,哥哥。”
路明非搖了搖頭,因為那不是他心愛的女孩,諾諾。
“可是,虛幻與現實,總是讓人分不清的,哥哥......”
岡格尼爾刺進了紅發少女的心臟,夏睢宗的胸口開了一個大洞,烈焰在下沉的須彌座上燃燒。這驚世駭俗的一幕,代表著夏睢宗已經用處了他的最大手段,燭龍。
染血的兩人,雙手牽在一起,雙目相望,是那么的讓人感動。
路明非的眼留下了淚,他看著那身影再度舉起了手,岡格尼爾已經蓄勢待發。
他冷眼旁觀了夏睢宗的抵抗,現在,輪到他了。
“諾諾!”路明非大聲的喊著。
“你在喊什么呢?”身旁的凱撒有些好奇,這小子剛上岸就呆住了,諾諾已經來到了面前也視若無睹。
“諾諾。”路明非走到夏睢宗的右側,想要擁抱那位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
“你在干什么。”夏睢宗眉頭緊皺,連鞘的赤霄擋住了路明非的去路。
“她,不是諾諾嗎?”路明非有些懵了,在那個世界里,諾諾是站在宗哥的右邊。
“我知道,她們很像,但是這是我的朋友,她叫繪梨衣。”夏睢宗收起了赤霄:“你難道沒發現諾諾手上的戒指嗎?”
舉著右手在身前的諾諾,氣鼓鼓的站在路明非的身前,顯然是因為他認錯了人,而不高興了。
“諾諾,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路明非拉著諾諾,來到了一旁,整個人圍著她團團轉。
“剛才是有些胸悶,但是一會就好了,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諾諾的眼神中帶著疑惑,路明非怎么知道她有些不舒服。
“那就好......”路明非長舒一口氣,他還沒意識到,那個夢境中發生的事情,代表著什么。
源稚生一如既往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話語。
“卡爾!”他踏著剛猛的步子,來到了這里:“能把我妹妹還給我了嗎?”
說完這句話,他轉過身來看著三人組:“諸君,絞盤我們沒能保住,是我們的過失,我們會拿出適當的方案來做出補償。但是我們也因此損失了幾組得力干員的性命,這里就不和你們多說了。”公事說完,他露出了一個笑容:“當然,我個人是十分高興能看到你們活著回來!”他給了三人組一人一個擁抱。
“好了,談正事。”夏睢宗打斷了他的敘舊,他將想靠近源稚生的繪梨衣往自己的身后扒拉了一下。繪梨衣看著他牽著她的手,好像回想起了什么,躲在了夏睢宗的身后,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看著他們談話。
“如果你們的戰斗會波及很大的地方,我會馬上派船與你們一同出海,帶著她。”源稚生看了看只露出一個腦袋的繪梨衣,搖著頭做出了決斷。
“不用詢問那個老頭子嗎?”夏睢宗的嘴角掛著微笑,調侃了一下源稚生。
“當然,這件事情我還是能夠做主的。”源稚生的口氣就像在和老朋友聊天一般,十分的輕松。
聽到這里的路明非,開始意識到了什么。
這里的人,所說的事情,所做出的舉動,大部分與他那個夢中所做的相反。那么.......
他看向了源稚生的附近,果然,那道身影沒有出現。
“呼~”他長舒了一口氣。
“明非,在想什么呢?”楚子航靠近摟著諾諾的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該出海了,為了她們的安全,我們需要一個能夠肆意戰斗的地方。”
“噢噢!”路明非帶著諾諾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明非......”他懷中的諾諾看著他那一直皺著的眉頭,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怎么了?”
“沒事的諾諾。”路明非低頭看著懷中的少女:“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著你的。”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懷中的這個少女,包括獻出他的生命。
走在前邊的夏睢宗,拉著繪梨衣的手:“繪梨衣,不用再進入那種狀態了,你想不想正常的開口說話?想的話就拉拉我的手,我有辦法的哦。”就好像哄小孩一般,夏睢宗的話語讓繪梨衣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