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朝眼前漢子的臉上望去,正如秦封所說,此人臉上蔓延著一道道被火燒過的痕跡,如一條條虎紋橫趴在上面。
雖說臉上的疤痕十分猙獰,倒也徒增了幾分霸氣,至少一般人望見這兇狠的模樣肯定不敢上前。
漢子滿臉激動,扭頭朝屋里喊道
“阿萍,你看是誰來了!”
不一會功夫從屋里出來一個身穿棕黃色麻衣的婦人,頭上裹著一塊紅色護發方巾,兩天胳膊卷著袖筒,看來剛才是在屋里洗衣服。
婦人模樣十分普通,但卻能看出是一位勤儉持家的女人。
見婦人一臉驚訝的走上前,秦封遠遠喊道“王嬸。”
聽音婦人才識出面前臟兮兮的娃子正是秦封,急忙三兩步跑上前,拉著秦封的胳膊瞪大眼睛朝其臉上望去
“真是秦封?”
望著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秦封知道,對于送去演武堂的人來說,根本就沒有活著回來的希望,一時見到有些驚訝可以理解。
見秦封點了點頭,婦人一把將其抱在了懷里。
在秦封的記憶中,之前自己可沒少來這,甚至還經常來蹭吃蹭喝,每次秦封到來,夫婦二人都極其開心,不為別的,只因為秦封沒有拿他們當過外人,甚至是親人。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娃了……”
說著婦人竟哭了起來,秦封朝其后背拍了拍,安慰道
“你看,我這不回來了。”
中午,婦人忙活著做飯,畢竟家里多了幾個人,趙九歌和秦暖為其打起了下手。
在一旁的配房里有一張小方桌,秦封陳元同漢子王壽生坐在桌子兩側的椅子上。
這個地方恰到好處,如果有人進來望不見秦封幾人,還算比較隱蔽。
王壽生給秦封陳元倒了杯茶水,秦封忙問道“王叔,你知道我家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聽到秦封的話,王壽生身子一振,看得出,他對這件事顯然有些恐懼,旋即他朝一旁的陳元望了望。
看出王壽生的顧忌,秦封忙道“沒事,都是自己人。”
王壽生這才松了口氣,說道
“就在你走后不久,那天我剛好要去秦府,有件事想找你父親說。”
“什么事?”
“有天晚上,我在院后起夜撒尿,迷迷糊糊看到一個人影,那人影朝著鎮子外跑去,鬼使神差的我也跟了上去,才發現那是兩個人影。”
說到一半,王壽生咽了口吐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一旁的二人臉上一陣著急。
“然后呢?”
“然后我隱約聽到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常年跟著你父親的那人。”
秦封心里一驚。
“張君落?”
“對,就是他。”
“那另一人是誰,他們說了什么?”
“我不敢離近,也沒聽清,只隱約聽到好像是和秦家有關。”
果不其然,還真是張君落,之前在秦封穿越的那晚,在院子后門聽到的腳步聲也是張君落,想來應該就是那晚。
秦封臉上早已從平靜變得滿是怒氣,誰都可以背叛秦府,張君落卻不行,秦封記得當年張君落是軍隊里的一名最不起眼的士兵,是秦異從戰亂中把他帶回了秦府,卻沒想到他竟然是農夫養的一條蛇。
“王叔,那天你看到了什么?”
秦封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問道。
“那天我想把這件事告訴你父親,可等我到秦府時,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我見數十個身穿黑衣的人站在廢墟上,你父親一個人打十幾個,我想上去幫忙,但我元力低微,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的望著他們把你父親帶走了。”
說完,王壽生重重的嘆了口氣,秦封卻露出一陣難以置信的表情,此時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該驚喜,臉上表情一陣糾結,但還在自己的父親還活著,這對于自己來說便是天大的好消息。
至于是誰帶走的,那只有找到張君落一切便都會水落石出。
“張君落啊張君落,你以為自己天衣無縫,可是不知道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你!”
秦封目光中露出一股猩紅,心里怒道。
左右二人又同王壽生了解了一下現在瓊華的狀況,不出所料的,原本秦家為首的瓊華現在已經易主,變成了趙家。
而另外兩大家族,原本陳元所在的陳家本就無心爭奪,加上周家勢力弱小,也就成全了趙家了,而原本在瓊華便十分跋扈的趙家,此時豈不是如龍歸海,如虎歸山了。
而更要命的是,現在朝廷已經開始派兵鎮守瓊華,這樣一來,秦封等人的行動豈不是更不便了。
吃過午飯,秦封拿出五十兩銀子,讓婦人王嬸給自己幾人到鎮上買了身行頭,望了望這簡陋的屋子,想來還要在這住上幾天,就把買衣服剩下的銀子全都交給了她。
經過幾天的奔波,幾人身上早已有些發臭,刺癢,便想在這洗個澡。
由于家里只有一個木盆,便也只能挨個換洗,秦暖倒不嫌棄的想和趙九歌一塊洗,為了防止有人偷看,還特意把門閂插上了。
秦封心中一陣暗喜,心道插上門還能難倒我,閉上眼睛便打開了自己的感知,瞬間一副三弟立體的畫面瞬間出現在了眼前。
一旁的陳元奸笑道“怎么,看不到改聽的了?”
“去你的。”
說著被秦封一把推到了一旁。
“您慢慢聽,我不打擾你了。”
陳元戲謔道,朝一側的鐵匠房里走去。
秦封腦海中影現出一幅幅畫面,趙九歌站在木桶旁,褪下身上的衣服,露出一張姣白的美背,一縷縷青絲垂在背上,美不勝收,抬起修長的美腿蜻蜓點水般踩進蒸騰著熱氣的木盆中。
秦封心里一陣著急,心道扭過來啊。
就在這時,在趙九歌對面露出一個嘟嘟臉的小可愛。
畫面有些沖突,惹得秦封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心道,我特么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猥瑣了,真不是人。
說著朝自己臉上甩了幾巴掌朝一旁走去。
待幾人洗完,把買來的衣服換到了身上,這才變得舒服了許多。
再便幾人望去,竟像變了個人一般,又恢復了往日的氣色,精神煥發了許多。
一切作罷,秦封望著眼前王壽生,臉色凝重的問道
“王叔,你去過欒峰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