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使宣讀的措施很多,讀了很久,直到城門外的槐木林燃起的熊熊大火熄滅了才停止。大火的余熱浸入了尚上京,所有民眾的臉都是紅通通的,不知道是因為內心太激動,還是被火光炙烤后的余影。
“先祖。。。”戴著黑色面具的殿下望著第一百零八個燈籠搖曳的魂火,嘴巴喃喃地動了一下,眼眶的深處也有著水霧彌漫。因為有著黑色面具的保護,四周的民眾并沒有察覺到黑色面具殿下的異常。
“請新郎入城主府!”看見一切就緒,婚使高聲宣讀。
但是城主府大門依舊緊閉,門外連一個迎客的下人都沒有。
知道該自己出力了,“開門,開門!”四周的民眾齊聲叫了起來,發出的聲音很有節奏,仿佛是早就編排好了一般。
在尚上京的傳統習俗,迎親有著三個規矩,俗稱“聲勢望”。
第一個規矩,聲音要夠大,要讓尚上京所有的人都聽見,都知道你要結婚了。
第二個規矩,氣勢要夠大,不管你是楊柳河岸種蟻穴,要來個潰堤千里;還是錦城衣冠鑲金甲,舞一個情比金堅,都必須要有足夠大的氣勢。如果沒有這滔天的氣勢,又怎么表明你的情意。
第三個規矩,眾望所歸,如果想要迎親,不說要得到民眾100%的支持,5%的支持還是要有的,否則一個婚禮結的眾叛親離,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如果迎親的人沒有膽量做到這三個規矩,那么還迎什么親,悄咪咪的結婚不好嗎?迎親弄得滿城風雨,卻做不到這三個規矩,按照尚上京的習俗,新娘家可是不給開門的,因為丟不起這個人。
“開門,開門!”四周的民眾繼續吶喊著,看來這一次的迎親十分的成功。
戴著黑色面具的殿下回轉了神來,發現城主府的大門依舊緊閉,于是搖了搖手,手腕處鈴鐺作響,“叮鈴鈴”城主府的大門打開了。
四周吶喊的民眾都呆住了,要知道黑色面具的殿下手腕的鈴鐺可是尚上京城主的信物,是城主的象征,整個尚上京的護城大陣,機巧大門可都是受著鈴鐺的控制。
可以說,鈴鐺在手,尚上京我有。
城主鈴鐺戴在殿下的手腕上,問題有點大啊。
“城主大人不愿意開城主府門,原來是早已把信物托付給了殿下,想讓殿下親自開門啊。這碗狗糧,我作為婚使也吃得有點醉了啊。”一看周圍氣氛不對,婚使說話了。
婚使搖著頭說話,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巧妙的移開了民眾的注意力,引得四周的民眾哈哈大笑,這笑聲是真摯的祝福。
城主府大門一開,從大門兩旁就涌出了五個侍女,侍女的著裝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勁衣,腦后都系了一個單馬尾,有著巾幗不讓須眉的姿態。
五名侍女的手中都托有一個圓盤,圓盤中依次是清酒、水囊、糯米飯,布袋與一個陰陽魚的墨盤。
“城主大人說了,殿下您當初在大荒漠曾經對一個女子許下了五個諾言。現在殿下結婚了,但是新娘并不是那個女子。城主大人想問殿下,大荒漠的諾言殿下還記得嗎?”托著陰陽魚墨盤的女子率先講話了。
聽到有八卦事件發生,四周的民眾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給戴著黑色面具的殿下騰出了空間與時間(八卦無敵)。
在城主府附近最大的一座酒樓里,酒樓的最上層觀星閣被一個神秘人整層包了下來,現在在觀星閣中,一個男子正在來回的踱步,一個女子靜坐品茗。
踱步的男子就是伊亞,就是那個本該在下方迎親的殿下。
“艾法,你叫告訴我你的計劃吧。”伊亞哀求著艾法。
“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是我燒槐木林的時候你說不同意,所以我還不能夠告訴你。”艾法依舊悠閑的喝著茶,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艾法,那你能夠告訴我那個冒充我的人是誰嗎?還有那五個諾言,只有銘心知道,她是銘心是嗎?但是身形一點兒都不像。”
提及五個諾言,伊亞的情緒變得十分的激動。
“你猜?”艾法對著伊亞笑了笑,敲了敲茶杯,把目光重新聚集在了樓下黑色面具殿下身上。
戴著黑色面具的殿下走到了第五個侍女面前,伸出了食指在陰陽魚墨盤輕輕地攪動,黑色的墨汁與白色的墨盤揉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漩渦。
“嘿,你們說殿下的五個諾言究竟是什么?”
戴著黑色面具的殿下只是用手研墨,許久都不說一句話,四周的民眾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
“我覺得啊,這五個諾言有著大問題。”民眾中有一些心思細致的人發現了倪端,“你們把前四個東西連在一起,看看是什么?”
“清酒、水囊、糯米飯。。。”
“是酒囊飯袋!”有民眾低聲呼出了聲。
“噓,小聲點。”
仿佛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一瞬間,四周的民眾都不敢出聲了。
黑色面具的殿下依舊在研墨,食指的尖端已經被染黑了,與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咔嚓”有什么東西碎掉的聲音傳了出來,是陰陽魚墨盤出現了裂紋。
“刷刷刷~”一張白紙從托盤的底部飛了出來,黑色面具殿下以手為筆,凌空作文,五個諾言的答案盡皆書寫在了白紙上:
大荒漠,古樹情,清酒酌君心。
孤苦海,伶仃洋,空城一人戍。
帝君圍城三十日,河阻斷,井干涸,
無處覓水,伐了駱駝織水囊。
三千里奔襲日月,九萬里長歌云山,
云山家中有女子,糯米團子拌辣醬,
一飯之恩永不忘。
。。。。。。
看著黑色面具殿下書寫在白紙上的內容,艾法強迫自己笑了笑,但是淚水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伊亞,銘心對你做了這么多的事情,你就真的忍心讓她和別人結婚嗎?”艾法把自己的茶杯蓋上,等待著伊亞的答案。
“她不是銘心。”伊亞很肯定地說了一句。
“冒充你的人的確不是銘心,但是不代表新娘就是城主尚月。”
“你的計劃是什么!”伊亞沖著艾法大聲的怒吼了起來,這是伊亞第一次對著艾法發脾氣。
“伊亞,我讓薛天下在尚上京的北角樓準備了一千精兵,你要去搶親嗎?用真正殿下的身份去搶親。”
艾法依舊用眼睛望著伊亞,等待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