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酒龍
“到底出什么事了?”
皇甫酒的面色愈發迷惑。
她實在是想不到,才來片刻不久的白劫,能有什么難以出口的事情,令其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
“那個...那個...”
白劫仍舊支支吾吾,猶猶豫豫。
這時,皇甫酒忽地臉色一正,極盡嚴肅地道:“要不要說,你自己決定,但此次一過,我便再不過問!”
斬釘截鐵!
這讓人看到了皇甫酒不同于平日里的另一面。
“那...能不能借我些錢?”
白劫使出平生最快的語速低喃道,然后撓著頭,很不好意思地眼巴巴瞅著皇甫酒。
“就...這?”
顯然,皇甫酒根本不敢相信,猶豫良久的白劫,所為的竟是如此簡單,且有些無語的事情。
其實,也怪不得皇甫酒,作為一流名門世家的小公主,外加已負盛譽的修煉天才,皇甫酒打小還真沒怎么有過這方面的煩惱。
唯一僅有的一次,還是她想憑借自己的努力,去賺些錢,然后,為一直對她疼愛有加的爺爺,獻上一份貼心禮物。
遂此刻,簡單思索幾秒,皇甫酒便伸出手,輕輕在另一只手戴的白翠戒指上一抹,一袋子沉甸甸的金幣霎時顯現。
隨手遞給白劫。
接過。
他掂了掂,估摸少說也得有上百金。
百金,這在天行大世界是什么概念?
一個尋常的五口之家,稍微省一點點,一年下來,也不過耗費10枚金幣而已。
這一百多枚,恐怕得要讓他們沒日沒夜勞作上數年之久,才能堪堪攢得此等財富。
“唉,不得不說,有錢真好?。 ?p> 在心里默默感嘆一句,白劫將沉甸甸的錢袋子往懷里一揣,正準備,大氣地邀請皇甫酒共赴午宴。
不料,皇甫酒卻忽然疑惑地問道:“你就把它放在那里?”
“??!有什么問題嗎?”
白劫一臉純真。
就聽皇甫酒繼續言道:“難道爺爺沒有給你空間戒指嗎?”
邊問,皇甫酒的目光已經把白劫的兩個手掌席卷個遍。
可是,一無所獲。
“爺爺,給倒是給了,只是...”
白劫用手摩挲著鼻子,不敢正視皇甫酒。
但緊接著,皇甫酒那略顯驚詫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你...不會...給賣掉了吧?”
結合白劫借錢的事,皇甫酒很難不往這方面想。
“哎呀,不是啦?!?p> 知道沒辦法混過去,白劫干脆使出殺手锏,誰說撒嬌僅是女人的專利?
可惜,皇甫酒壓根不吃這一套。
她逼視著白劫,繼而問道:“爺爺給你的可是一個黃玉色的扳指?”
?????
這她怎么知道?
心內迅速急轉,但白劫面上神色如剛剛,沒有絲毫改變。
因為,他生怕,一個不慎,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麻煩有很大一部分,會來自皇甫酒身為女人的天性。
“那個扳指很重要嗎?”
白劫佯裝不經意地隨口一提。
豈料,皇甫酒一張俏臉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果然不妙?。?p> 白劫內心涌如潮起潮落,不敢說話。
而,這時,就聽皇甫酒,滿是凄然,卻亦充滿羨慕地語道:“那是奶奶當初送給爺爺的定情信物,他一直貼身保管,從未放下過片刻。”
“這,真是美好到令人憧憬的愛情!我想他們一定相處的很幸福吧?”
白劫微側身,雙目極盡遠望。
若不是,此時正值中午,少了幾抹揚灑下來的夕日余暉。
否則,定當有那么幾分味道。
“好了,快說,爺爺給你的,到底是不是那個扳指?”
這次,雖然皇甫酒的語氣依舊急切,但也驀然多了幾分難言的溫柔。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這扳指對于她而言,真的很重要??!
白劫心里一陣發苦。
正當他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實話的時候,皇甫酒卻驀地轉開了話題。
“走吧,時候不早了,都說民以食為天,我們還是先去把午餐搞定吧?!?p> 語態突然變得輕巧、俏皮。
這,更加令白劫捉摸不透了。
無奈之下,他索性不再去想。
常言“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何必,自添煩惱。
由于初來乍到,白劫對中靈學院的整體布局,相當陌生。
所以,基本上,這一路,都是跟在皇甫酒身側,由她充當向導,來一一介紹。
很快。
就在兩人又轉了一個彎,經過一處造勢相當巍峨的古樸方塔后,一條由數家酒樓頭尾相接構成的超長“巨龍”,傲然臥在那兒。
“走吧,就是那里了。”
看著站定的白劫,皇甫酒抬手指了指那條酒樓巨龍,提醒道。
白劫聞言,點點頭,繼續跟著皇甫酒的腳步,朝酒龍走過去。
離近。
喧鬧的街景,立馬引得白劫四下觀望。
原來,二樓及以上才是真正喝酒吃菜的地方,而在一樓,各種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就這樣邊走邊瞧,一路上至二樓。
登臨的一瞬間,四周竟一下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直到邁步入了那玄紅色的門扉,這才恢復應該屬于吃酒、談興的熱鬧。
尋得一處無人煙的角落入座,不多時,就有眼光機靈的小伙計快步上來。
“二位學士,想吃點什么?”
小伙計扯著搭在肩上的方正白巾,彎腰,滿面憨笑。
“還是老五樣吧,店里的拿手菜!”
知道白劫第一次來,完全不熟悉此地,皇甫酒與之對視一眼,短暫交流了下意愿,然后給出了這般需求。
而,在等待菜肴上來的期間,看著閑極無聊的白劫,皇甫酒想了想,準備提前給他介紹一下,即將要前去的班級。
可,就在這時。
皇甫酒正欲開口之際,隨著椅子腿滑蹭地面的聲響,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自皇甫酒身后不遠處的地方,響了起來。
“喲,這不是前中洲第一天才,白劫,白大天才嘛!什么風把您又吹到這里來啦?
哦,對了!瞧瞧我這記性!
我想起來了,不就在幾天前,我們的白大天才,被逐出了待了十七年之久的宗門嗎?
哎喲喲,十七年吶!”
說話之人,正是才會過面不久的聶小志。
而,更加好巧不巧的是,就在聶小志的身邊,明顯又換過衣服,一襲勁裝的葉南,正和另外幾個看起來雍容華貴的青年,相聚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