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瑤最后一筆落下,香爐里的香也隨之燃盡。
“時間到。”孫蝶兒一聲令下,立刻就有人跑上去拿沈瑤的筆下的紙,好像生怕她作弊似得。
沈瑤不屑的看著眼前的幾個人,開玩笑,她需要作弊嗎?她現代文科高材生,需!要!作!弊!嗎!
周圍的人自然注意不到沈瑤的表情,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誰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個白癡郡主能寫出什么詩來,哦對了,她以前給洛王寫過情詩,后來不知道怎么傳了出去還被京城的貴族千金嘲笑了好一陣子。
幾張紙被擺放在桌子上,沈瑤的則被壓在最下面,畢竟看別人笑話這種事情當然要放在最后面才最精彩嘛。
“第一位,參賽者,陳將軍的女兒陳彩依小姐。”孫蝶兒拿起陳彩依寫的詩看了半晌,頗為贊嘆的說道:“陳小姐不虧為才女,寫出的詩句句句押韻,對梅花的描寫極為精妙,兩位王爺覺得呢?”
鄭陌性子一向溫和,大致看了幾眼便不再理會,滿腦子全在想等一下要是阿瑤妹妹寫的詩,又是給寫三哥的情書該怎么辦呢?
鄭北洛冷著一張臉看了幾眼便點了點頭。
今日來這種地方不過是不想拂了孫尚書的面子,他向來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只想著快點結束,不用再看見沈瑤那張讓他厭惡的臉。
于是前面幾個參賽者的詩很快便被點評完,輪到了沈瑤。孫蝶兒迫不及待的一把拿過沈瑤寫出來的詩,聲音都比剛才高了幾個度:“下面是護國大將軍之女,塵瑤郡主。”
說完,她還得意忘形的看了一眼沈瑤,隨后低頭便要將沈瑤寫的詩給念出來,好讓她出丑,可誰料她一看清紙上的字,猛的一怔,像卡殼了一般,直接愣住了。
沈瑤坐在凳子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看著孫蝶兒如同吞了大糞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得意起來,你評啊,你倒是評啊,古代大詩人陸游的詩句,看你能評出來個什么鬼。
雖然她盜用別人的詩句有點不道德,但這架空朝代,她不用白不用嘛。
“蝶兒姐姐,怎么了?”元雅在一旁笑著說道,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自顧自的說道,“是不是郡主寫的太爛讓蝶兒姐姐看不下去了?不過這不是很正常嘛,蝶兒姐姐不用擔心,念出來給我們聽聽好了。”
孫蝶兒抬頭,狠狠的瞪了元雅一眼,真是個蠢貨!
鄭陌看到孫蝶兒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心里不由的一陣擔心,該不會阿瑤妹妹真的又寫了封情書吧?
想到這里他眸中光芒黯淡了幾分,連忙走上前去,從已經石化的孫蝶兒手中拿過那張寫著詩的紙,溫和的眸子掃過清秀的字跡,繞是他這樣的大才子都忍不住眼前一亮。
“阿瑤妹妹,這真是你寫的嗎?”他轉過身,唇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看著沈瑤溫和的說道。
“是呀。”沈瑤點點頭。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鄭陌清朗而溫和的聲音念出這首詩,場上一時間一陣寂靜。
半晌,鄭北洛一雙冰冷的眼眸也轉為驚訝,又轉為不屑:“不可能,這詩絕對不是她能寫的出來的。”
“洛王怎么就知道不是我寫的了?”沈瑤戲謔的笑著,“不是我寫的難不成還是你家喬美人寫的?”
鄭北洛狠狠的瞪了沈瑤一眼,鐵青著一張臉,冷哼一聲:“雪兒是京城第一才女,豈是你可以比擬的。”
“切。”沈瑤在心里暗暗吐槽,心想這個面癱男還真是無藥可救,天天冷著一張臉,搞得好像是她欠他幾百萬似得,真是討厭死了。
周圍的人此時也已經回過神,皆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沈瑤,他們沒聽錯吧,剛剛那一首詩竟然真的是沈瑤這個白癡郡主寫出來的?
“天吶,這首詩恐怕連京城第一才女都寫不出來吧!”旁邊有人忍不住贊嘆道。
“是啊,連京城第一才女喬映雪都不一定寫出來,郡主又能找誰寫呢。”
“洛王真是好福氣啊,不僅娶了第一美人喬映雪,現在又娶了勝過第一才女的郡主,真是好福氣啊。”
鄭北洛聽到這句話冷哼一聲,全身冷的似乎要滴出水來。
什么叫娶了沈瑤是好福氣?依他看,分明是倒了幾輩子的霉好嗎?
鄭陌放下手中的紙,轉身看著沈瑤溫和的笑著說道:“阿瑤,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沈瑤對上鄭陌那雙贊嘆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二輪開始。”孫蝶兒聽著那些刺耳的話,肺都要氣炸了。
分明她的好姐妹雪兒才是京城第一才女,這個沈瑤算什么東西。
不對,這一定是她運氣好,一定是的。
于是她決定立刻開始第二輪,她倒要看看沈瑤這個女人還能有什么招數。
“第二輪,以月為主題。”
于是,毫無意義,沈瑤再次亮瞎眾人眼。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寥寥幾筆,落下的字眼卻是足以驚艷世人的詩句。
人群中有一位模樣頗為儒雅的公子,手中折扇一收:“好!好一句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說完那公子轉身便朝著沈瑤曲身一拜,“在下伍夫子之徒李嵩,郡主之才實在是讓在下佩服。”
沈瑤看向李嵩,正是方才同她一起參賽的那兩位公子之一,他約摸二十多歲的模樣,儒雅俊俏的一張臉,看起來就是一副呆書生的模樣。沈瑤朝他笑了笑:“李公子謬贊了。”
李嵩神色正經的看著沈瑤:“在下的老師乃是當今陛下親封的大學士伍夫子,向來以愛才如命最為出名,不知郡主是否有研究文學方面的興趣,在下愿意為郡主引薦。”
“呵呵……”沈瑤笑了笑,“不必了,本郡主向來自在慣了,不喜歡你們文人那一套繁瑣的禮節。”
其實主要是她不懂啊,她背詩挺厲害的,但是真讓她去研究古代那一堆之乎者也,估計她會炸毛。
李嵩頗為失望的嘆了口氣,朝著沈瑤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強求郡主了。”
沈瑤抱以微笑,非常官方的點了點頭。
可是她不知道,就因為眼前這個人,讓她在京城再度火了一把。
這李嵩乃是伍夫子門下最為出名的一個弟子,被稱為新一代文人才子中的佼佼者,據說明年便要參加科舉,被許多人預言為明年的狀元郎,向來頗為清高,能被他稱贊,甚至引薦給當朝大學士,那可是天大的榮耀。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第三輪!以春為主題!”孫蝶兒狠狠地絞著手里的帕子,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平靜歡喜的模樣,心里對沈瑤越發的憎恨起來。
沈瑤拿起毛筆,不假思索的便在紙上寫了起來。
這下旁邊那幾個公子小姐都不比了,紛紛圍了過來要親眼看著沈瑤寫詩。還比什么,再比下去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又是一首名詩躍然紙上。惹的眾人紛紛叫好,看向沈瑤的眼神怎是一個狂熱可以描寫。
這哪里是大字不識的白癡郡主,分明是整個京城,哦不,整個大周的第一才女好嗎?一時間之前還嘲笑沈瑤的那群人紛紛被打臉,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站在一旁再也不敢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