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綁架了,關我們什么事啊?”張之仙疑惑的看著武皇。
“本來是不管我們的事兒,可是她答應了接管我們的鋪子,也就是說她是我們公司的分店長了。”武皇說道。
“簽了合同沒有?”張之仙問道。
“還沒有。”
“還沒簽,你居然說她是我們的分店長?”張之仙有點惱火的說道,“你是把我當做慈善家了吧?”
“大小姐,葉梓雖然還沒正式成為我們的分店長,可是,如果我們置之不理,她要是出現了什么意外,對我們公司聲譽有負面影響啊。”武皇擔憂的說道。
張之仙想了想,轉頭問楊楓:“你怎么看這個事情?”
“這個事情武……唔……青青說得沒錯,我們公司剛剛起步,如果再傳出冷酷無情唯利是圖之類的負面新聞,恐怕直接就胎死腹中了。我們不妨去看看,到底誰綁架了她,搞清楚情況后再決定后面怎么做。”
“既然你們兩個英雄所見略同,那趕緊起來,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張之仙惡狠狠的叫道。
武皇帶著張之仙和楊楓來到鋪面,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便驚慌失措的對武皇說道:“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才給您打的電話,你要救救小葉呀!”
楊楓認識這男子,他就是葉梓的老公顧毅。
“顧哥,你打牌欠了人錢吧?”楊楓抽出一根煙遞給顧毅。
“我哪欠人錢啦?自打你走以后,我就沒時間出去打牌了,再說葉梓她也不給我薪水,沒錢,誰愿意跟我打牌呀?”顧毅雙手哆哆嗦嗦的接過香煙,一臉無辜的說道。
“顧哥,你別急,慢慢說,葉梓人好心好,不會有事的。”武皇連忙安慰安慰他,“葉梓幾時被綁架的?”
顧毅想了想說道:“今天早上,葉梓六點半就出門遛狗去了,我在家做飯。七點的時候,我正要打電話叫她回來吃早飯,一個陌生電話打到了我手機上,一個聲音沙啞的告訴我,他們綁架了葉梓,要我拿50萬去贖人。我……哪里有五十萬呀,想來想去只有求助于你了!因為,昨晚葉梓說過,她很快就是和你就是同事了。”
“那人說了在哪里贖人沒有?”楊楓撓了撓頭問道。
“那人說在八里溝。”
“八里溝?”楊楓聽了,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八里溝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沒聽說過?”武皇看著楊楓。
楊楓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八里溝是個老地名,在永興城外十公里的地方,三面環山,山高林密。經過那里的客車和商隊經常莫名失蹤,據說那里鬧鬼。警察局曾經派人進去偵查過幾次,可是也沒查出什么。市參政會接到警察局的報告后,讓市政廳修了一條高速公路繞過了那里,慢慢的人們也就忘了八里溝這個名字了。”
“看來報官是沒有用了,只能我們自己去贖人了。”武皇沉沉的說道。
“我們……自己去贖人?”楊楓嚇了一跳,“警察去了都是無濟于事,我們去不是更慘嗎?”
“怕有什么用?這事不解決,要是鬧出了人命,我們的公司也是徹底完了。”武皇黯然說道。
楊楓本來想不去的,可是他突然想起了,葉梓的爸爸,一個快七十的老人,為了給他買止結石疼的藥,騎著自行車跑了十幾個藥房的事情,不去也實在對不起人家,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到了八里溝,張之仙一看地形就犯了愁。
這八里溝,說是八里,恐怕十八里也有。兩邊崇山峻嶺,溝里樹木叢生,連綿不絕,地上的落葉足可以陷下去一個人,而且不管是晴天還是陰天,溝里都是濃霧彌漫,進去別說找人,恐怕連自己都找不到來。
“先給劫匪打電話吧,看看他們能不能自己出來拿錢。”楊楓無奈的說道。
“世上的人都你這么傻就好了。”張之仙聳了聳肩頭,白了楊楓一眼,“不過電話是一定要打的,通過電話可以知道他們大致在什么位置。”說著,她從車里拿出一臺筆記本電腦,然后把一個優盤一樣的東西插在了電腦的接口里:“可以打電話了。”
顧毅掏出手機給劫匪打了電話:“我把錢帶來了,你們在哪里呀?”
“你沒報警吧?”
“我……哪敢啊?你們沒傷害我老婆吧?”
“你……老婆說你們家里沒那么多錢,你的錢哪里弄來的呀?”
“我找了我老婆的公司,他們見我可憐,答應借我錢,我拿著錢這不就趕過來了嗎?”
“那你先下來,后面怎么走,微信告訴你。”劫匪說完就掛了電話。
“劫匪的大概位置在前方2000米處,具體位置只有下去慢慢找了。”張之仙看了看筆記本電腦說道,“楊楓,你是特種兵出身,我們跟著你去也是累贅,好在,五十萬也不是好重,你就一個帶著錢下去吧。”
“我……”楊楓想說他是假的特種兵,可是他又不敢說出來,只得硬著頭皮,背上裝錢的袋子,慢慢的朝溝里走去。
到了溝底,楊楓發現,這溝里倒不是無路可走,挨著左邊的山壁,有一條隱約可見的小路,曲折蜿蜒的延伸到了溝的深處。這會不會是那些劫匪留下來的痕跡呢?他想了一會兒,管他是不是呢,反正只有這么一條路,姑且就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吧。
走著走著,光線越來越暗,路也越來越難走。樹林里偶爾飛過一兩只不知名的鳥雀,翅膀扇得呼呼直響,嘴里發出凄厲的鳴叫,在寂靜的山溝里久久的回蕩,使原本就陰森恐怖的氛圍又增添了幾分詭異和驚悚。
楊楓雖然害怕的不行,可是他又不能倒退,回去沒法向張之仙交差呀。
走著走著,他突發奇想:為什么我非要找他們呢?讓他們來找我不是省事多了嗎?想到這里,他連忙掏出手機,打開音樂播放器,把音量開到了最大:
“微風輕輕吹著你散開的發
忍不住想對你說心里的話
多少次鼓起勇氣話又難開口
想想你的溫柔總是低著頭
多希望天邊晚霞一直燃燒
永遠燦爛別落下
你淺笑的臉微閉的雙眼
我陷入深深的迷戀
……”
這是當年他和周敏談戀愛的時候經常聽的一首歌,那時的周敏,正如歌里所唱的,很漂亮很溫柔,她臉上的微笑迷得他不能自拔。轉眼間二十年過去了,周敏也從溫柔的小仙女變成了強悍的母老虎,可是他仍舊是“伊人虐我千百遍,我待伊人如初戀”,這首歌他也一直珍藏在手機里,每當和周敏吵了架或者出門在外想家的時候,他總要把它翻出來聽聽。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社會閱歷的增加,他懂得了世事無常的道理,明天和意外你永遠都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比如說吧,他失業前三天,他還和葉梓在微信里探討過人生,她還說他是一個可以交往的朋友,可是僅僅三天之后,他就被她開除了,并且“再也不見”。事后翻看那些聊天記錄,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雖然周敏和他經常吵吵鬧鬧,日子過得磕磕絆絆,可是她對他始終是不離不棄。誰人問我飯可溫?誰人與我立黃昏?這個世界上,除了周敏,還會有誰呢?
聽著這歌,他的心里暖流涌動,心里的害怕和恐懼慢慢的消失了,為了周敏,為了家,他不能倒在這八里溝里!
心里有勇氣,他的精神也振作了起來,精神一振作,他的腦子也就活絡了。要想救人質,首先得自己強大,不然人質沒救成,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怎么讓自己強大?他想起了上官婉兒教他的氣功和“將進酒”這兩個功法,不需要太多的體力,也不受場地的限制,練的是意念、意志和馭氣之術。他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默念著氣功口訣,腳下照著“將進酒”節律,緩緩的行走,慢慢的他就進入了無敵無我的狀態。
“你居然敢一個人單刀赴會,真是佩服。”一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打破了山谷里的寂靜。
“我看他是想當行政總廚想瘋了,他想把你踩在他的腳下,以雪你開除他的屈辱。”這是姓李的那個挑面師的聲音。
楊楓平靜的笑了笑:“老板娘開餐館真是屈才了,應該去當導演才對。”
“楊老三,我開除你一多半原因還是你自己提出來不干了的,我只不過順水推舟而已,你倒好,居然伙同別人想吞了我的餐館,太可惡了!雖然我沒有你們錢多,可是我也是不好欺負的,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葉梓憤恨的說道。
“葉姐,別和他廢話了,我這就去收拾他!”那個姓李的挑面師從一片濃密的樹蔭里跳了出來,他臉上貼著幾張創可貼,顯得有點猙獰可怖,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個彪形大漢。他看了看楊楓,然后回頭說道:“對付這小子,我一個人就綽綽有余了,兄弟伙些在旁邊看熱鬧就行了。”說完他就朝楊楓走了過來。
如果是在出車禍以前,別說一個楊楓,就是兩個楊楓也打不過這姓李的挑面師,這家伙年輕不說,而且還有一身蠻力。可是,現在,楊楓卻不怕他了。
姓李的挑面師走到楊楓跟前,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在他看來,楊楓無論如何是躲不開的,接下來就是他的臉腫得像豬頭,然后跪在地上向他磕頭求饒了。
楊楓不動聲色,側身一閃,躲過了迎面而來的這一巴掌,然后一腳踩在了姓李的腳背上。
“啊……”姓李的哀嚎了一聲,他的腳好像被一塊巨石砸中一樣,疼得他的心都快炸了。
楊楓伸手在他腰間一拉,扒下了他的腰帶,他的褲子立馬就掉了下去,露出了白生生的臀部和大腿,楊楓扔掉腰帶,隨手折了一根帶刺的荊棘,朝著那白生生的臀部和大腿就是一頓猛抽。
姓李的的腳踝被王靈踩傷了,他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在地上爬著走,他一路爬,楊楓一路抽,直抽得他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那幾個兄弟伙,估計也只是酒肉朋友,看見姓李的一招就被對方制住了,一個個頓時就慫了,沒有一個敢過來幫忙。
過了好久,其中一個才慌忙說:“快……快……給李村長打電話……”
楊楓打斷了手里的荊棘條,這才罷了手,沖樹林里大聲說道:“老板娘,出來吧,你老公在外面等著你呢!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咱們相識于江湖,也相忘于江湖,從今以后,互不相欠互不打擾。”
樹林里一片寂靜,沒有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