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西山的石榴開紅花,
安吉哥的女兒已十八。
天上的月牙兒兩頭尖,
安吉哥的女兒美如仙。
遠近方圓幾十里,
小伙子都想當女婿。
三年相親一百一,
沒有一個中意的。
安吉哥來好上氣,
罵她的女兒是毛毛雞,
明明不是高飛的鳥,
偏偏抬頭看云宵。
安吉哥的女兒只是笑,
勸他啊大甭急躁,
有緣千里來相會,
自會有人成雙對。
桃花兒開罷杏花兒開,
轉眼麥黃把杏子摘,
香店摘滿筐筐籃,
姑姑娘賣杏離家園。
進城賣的杏子甜,
收入也有好幾千。
歡歡喜喜把家還。
河水嘩嘩伴她唱,
小花招手迎姑娘,
暮色蒼茫夜色降,
突然有人把路擋,
黑紗蒙面不識相,
身材魁梧體強壯,
大喊一聲嗡嗡響,
伸手要把包包搶。
安吉哥的女兒好慌張,
包包掉落在草地上,
賊人彎腰就要搶,
不想碰在釘釘上,
忽聽嘎巴一聲響,
一腳踢中他鼻梁。
好姑娘,真叫棒,
甩手又是兩巴掌。
羊羔羔怕狼狼怕的槍,
做賊的心虛著了忙,
抱頭鼠竄跑慌張,
一頭碰在大樹上,
樹身如鐵硬碰撞,
碰了個昏迷地上躺。
黑紗掉落露真相,
原來是個小兒郎。
女兒家,軟心腸,
不念前惡查看傷,
又掐人中又呼叫,
少年睜眼把話講,
他說他叫李大剛,
家住山前四葛莊。
安吉哥的女兒好善良,
此情此境好感傷,
伸手將他又扶起,
送他走向四葛莊。
二
牛頭山前四葛莊,
山清水秀好風光。
改革開放山鄉富,
到處都是新瓦房。
進村來到大綱家,
只有他家不成樣,
老爹癱瘓難下炕,
住這幾間爛瓦房,
無兄少妹沒有娘,
父子二人好凄涼。
姑娘家,更感傷,
為他父子想又想,
找藥燒水又包傷,
幫著做飯把話講:
你我都是同齡人,
你怎如此負前程?
如今社會這樣好,
你怎忍心來胡搞?
年紀輕輕要學好,
不能再往邪道跑。
只要勤勞動腦筋,
荒山獻寶地生金,
看你也不是糊涂人,
且莫荒唐誤終生。
句句話兒句句金,
感動的父子淚淋淋,
面對美麗善良女,
滿心愧疚難言語。
父病子傷難行動,
姑娘動了同情心,
找了家鄰居暫借居,
幫了他父子一星期。
人窮不能志更短,
好狗不能長舔碗,
大剛在這七天內,
悔了千回悔萬回,
辛酸苦辣肚里翻,
只流眼淚難開言。
七天后姑娘分別走,
還是慚愧難開口。
攥著拳頭手發抖,
恨不得跪地朝天吼,
美麗的女神把我救,
我定要痛改前非在今后!
三
浪子回頭金不換,
千里姻緣一根線,
大剛決心大轉變,
披星戴月加油干,
植樹種藥開荒山,
屋后房前變果園。
一晃過了四五年,
生活逐步在改善,
包了荒山有了錢,
果園連成了一片片,
日子雖比以前強,
依然住著爛土房。
他爹操他沒婆娘,
媒人請了七八趟,
全嫌他家太寒酸,
不肯嫁女到門前。
獨生兒子一條根,
為娶兒媳下狠心,
不怕拉帳好幾萬,
要拆舊房蓋新院。
大剛進城購料忙,
街上碰見了好姑娘,
安吉哥的女兒開言笑,
遞給了他一張紅紙條。
紙條上寫的好,大剛一看心就跳,
女兒家心細不簡單,
觀察著他家四五年,
現在的缺點也寫了個全。
上寫著果園四周少圍墻,
花椒樹大遭蟲傷,
草山空廢沒養羊,
閑了沒事別逛蕩,
枉看閑書沒用場,
生財有道要多想,
不必借錢修新房。
你只要徹底變個樣,
自有姑娘做新娘。
安吉哥的女兒好文章,
深深震醒李大剛,
咬牙決心再向上,
一心迎娶好姑娘。
一月里修造籬笆墻,
大剛忙了個忙加忙,
村里的大戲顧不上,
心里揣著美希望。
二月里椒樹被蟲傷,
石硫合劑噴霧忙,
大剛心頭花兒放,
往后的日子蜜一樣。
三月里來編柳筐,
大剛牽頭把廠長當,
農工商業一身挑,
富裕的日子起步了。
四月里來還舊帳,
親戚朋友齊夸獎,
高比高來長比長,
都拿大剛做榜樣。
五月里來蓋新房,
家里家外變了樣,
喜得老爹合不攏嘴,
活動著身子要下炕。
六月里來熱炎炎,
邊學習來邊生產,
科學管理寶中寶,
發家致富不能少。
七月里來七月七,
天上牛郎會織女,
天上的情人鵲橋會,
安吉哥的女兒來相會。
八月中秋月兒圓,
大剛締結好姻緣,
明月皎皎當頭照,
安吉哥的女兒出嫁了!
西山的枯木開了花,
死樹頑石她點化,
東山的銀杏顆子大,
安吉哥的女兒傳佳話。
(本文曾獲1993年曲藝征文二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