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一片肅殺,林清卻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雖然此刻林清內心有些惱火,可是殺人嘛,能不殺就不殺。殺人在過去的那個世界是犯法的,要為死者賠上性命,俗稱“槍斃”。在這里,十有八九也是不受歡迎的。
就連林清,在第一次見到蒼憐殺死的十一人尸體時,也是極為不適。他曾經一度以為,死亡,就是生命的終結,秉承著尊重生命的原則,他不想殺人,也不想看見任何人的尸體,哪怕那些尸體是食人魔的。
在一個沒有靈魂的世界,死了,就代表著永遠的結束。幸好這個世界不是,人死了,還有魂魄在世。林清可以在殺死這些人的身軀后,為這些人招回靈魂。
“林清,你一定要殺人嗎?”赤龍走到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
林清點了點頭,他不是赤龍,沒有精力和興趣去應對毫無懸念的挑戰,碾壓,就是林清在面對所有50級以下人類戰斗的代名詞。
“赤龍,你要知道,只要讓這些人見到一具尸體,日后我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煩,節省很多時間。”林清拍了拍赤龍的肩膀,傳授道:“你知道什么叫‘震懾’嗎?沒有一個血淋淋的教訓,這些人是不會長記性的。你今天放過虎力,來日你戰巫身份披露的那一天,他就會成為咬你一口的毒蛇。”
“別看現在這些人為你歡呼,為你鼓掌,暗地里早對巫族有意見的他們,一旦知道你不是人類戰士,你今天這種屢次放走對手的行為,在他們的心里就會變成軟弱可欺,可以挑戰、欺辱、謾罵,可是你要是殺死了虎力,他們到了那天,就會噤若寒蟬。”
赤龍聽了林清這番話,沉默不語。
林清搖了搖頭,單純滴孩子啊!
“怎么?獵山部落無人了嗎?”林清將喇叭調大音量質問了一句。
獵山部落的戰巫們早得了二代巫的吩咐,只遠遠地看著林清,絕不上前挑戰。林清是巫族,他勝了,巫族增光。他輸了,只不過是外來的巫族而已,對獵山巫沒有什么太大影響。
反觀疤臉這邊,他剛剛跟林清達成口頭交易,就要派人對林清動手,這樣出爾反爾,肯定會得罪林清。不管輸贏,林清都絕不可能被人族收買。
疤臉的神色有些陰沉,他沒有派人針對林清,至少今天沒有。那個黑瘦青年的行為,完全是自作主張。而且那人也不是針對巫族的核心成員。
看了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的林清一眼,疤臉首領內心搖搖頭,算了算了,他愛找死就由得他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林清,你真的殺人的話,不怕跟他們結下死仇?我們還得在這里呆上幾個月呢。”蒼憐也從人群中冒了出來,和林清旁若無人地說著話,完全不拿那黑瘦青年當回事。
“我不殺他還不是天天有人來找麻煩?就這個小角色,還能代表整個獵山部落?”林清笑了笑,“蒼憐,你還是有點天真。”
蒼憐白了他一眼,她知道林清怎么個意思了,便懶得再理會,躲入了人群之后,而后婷婷裊裊地離開了。
來挑事的黑瘦青年看著林清目送蒼憐,心中的怒火那是越來越洶涌,怎么個意思?太不拿那我當盤菜了吧?我在這等著跟你打呢,你還在那看美女?
黑瘦青年正怒氣勃發著呢,林清轉過頭冷冷地看了他的一眼,“動手吧。”
黑手青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強壓住莫名畏懼,看看林清手中怪模怪樣的黑棍子,“我拿個武器。”
“請隨意。”林清淡淡的,好似剛才那個囂張的人不是他一樣。
不一會兒,有人拿來了一桿長矛,黑瘦青年從旁人手中接過狩獵用的長矛,一寸長一寸強,他這武器比林清手中那根棍子長了不知多少,而且矛頭是精鐵打造,待會說不定林清還沒動手,自己就給他扎了個透心涼。
青年幻想著,自己殺死了林清之后,得到族人的敬佩,首領的賞識,殺死一個巫族,從今往后路遇巫族,也能面露倨傲之色,讓這些高高在上的巫族對自己退避三舍。
林清看透了他內心的想法,心中不由得為巫族感到悲哀,的確,千百年來,巫族人族混居,巫族在人類部落中地位崇高,享有多種特權,但人們忘記了巫族的地位是他們用無數貢獻換來的。
沒有巫族,今天的人類也能掌握用火技術,再過一萬年,人類也會飛天遁地,依靠科技,成為這片大地上真正的霸主。
可是有了巫族,在一萬年之后都治療不好的絕癥,可以輕易痊愈。醫巫幫人們斷肢重生,戰巫幫人們驅趕野獸,祝巫為人們提高戰力,卜巫為人們預料福禍。巫族的存在,使得這個世界,在原始社會時期就擁有了鐵制武器,開墾了無數田地,勇敢地走出洞穴,在這個世界占地為王。
也許巫族沒有加速這個世界的發展,但是巫族為這發展的過程,減少了無數傷亡。
在黑瘦青年揮動長矛的時候,林清也動了,漆黑的天棺,剎那間變長,林清嘴唇微動,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葬人。”
黑瘦青年,猝。
全場一片寂靜。
除了蒼憐,沒有任何人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疤臉首領看著那煞氣盡放的長棍,想起林清的“葬人”,心跳如擂鼓般碰碰作響,他甚至都還沒有看清楚林清究竟是怎么出招的。這很有可能是,高級戰士的力量。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巫族,又多出了一個高手。
二代巫心里既高興又憂愁,高興地是為了巫族多了一個高手,憂愁的是林清這樣做似乎加劇了族人和巫族的對立。
普通部落人不敢直視林清,一般的戰士也對林清投來了驚訝敬畏的目光,少數仇視的人,在林清目光掃過時,也都紛紛低下了頭。
“還有人要挑戰我嗎?”
“還有人要挑戰我嗎?”
“我再問最后一遍,沒有我可就走了,這一走,就不會再接受任何人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