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海市蜃樓之間有一道界，只要穿過，就能進去。大家正商量要不要進去。無猜帶著她的王已經跨過了界，潘越跟著過去。

　　“走吧，還商量什么？”

　　道南說著就過了界。

　　“看來還是簡單點好啊！“龍隱說，”我們都太復雜了，想得太多。“

　　“我怎么覺得，“潘越望著前面的無猜，有點沮喪，”只有她可以，我們都不可以。“

　　道南被他的逗說得呵呵大笑。

　　“嗯，也說得對。只有她可以。“

　　隊長帶著士兵跟在后面。他的士兵太聽話了，沒有個人私欲，也沒有情緒，執行命令起來毫不含糊，效率超高，你根本就不用擔心，只管下個令，其他什么也不用管。

　　“無猜，你看我的士兵多聽說。”

　　隊長有點委屈，她對什么都那么友好，唯獨離自己的士兵遠遠的。

　　道南靠近他小聲說：“別喊她看，這丫頭就喜歡自然的東西，你這人造的不感興趣，怕著呢。”

　　“她天不怕地不怕，怕機器人？”隊長驚奇地問。之前他只是以為她不喜歡，沒想到她對機器士兵懷了恐懼。

　　道南點頭。

　　是的，無猜對任何自然界的東西天然的親近，對人為制造出來的東西懷著恐懼。因為它們沒有情感，沒有靈魂，她沒法觸及到它們。因此而疏遠。

　　“那我也離它們遠點。”隊長望著他的士兵說，卻根本離不開它們。對于他來說，這幾個機器士兵就是他的兵，有血有肉的人。

　　他認為，離機器士兵遠了，無猜就會跟自己近。他沒法忽略這個小女孩對自己的疏遠，甚至為此暗自傷心。他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讓自己這樣在乎她，一個看上去那么幼稚的女孩。

　　湯沒接觸過女孩，他是軍人，只知道訓練和執行任務，對女人從來就是不屑一顧的。只有這個叫無猜的例外。

　　進了城市，便有一個聲音對他們說話。

　　“尊敬的外界朋友，你們好！歡迎你來到海市蜃樓城邦，根據城邦規則，游客必須走游客通道，你們在通道里可以看到本城的整個面貌。在參觀過程中，請你們遵守規則，有什么問題可以問，我們隨時解答。謝謝！“

　　游客通道是一個封閉的玻璃通道，外面的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不能出去。

　　這時，廣播的聲音又響了。

　　“我們的城邦是一個新興的民主城邦，沒有總統，沒有政府，沒有官員。公民們依據法律法規，由公務員監督執行。”

　　“那有問題找誰？”潘越問。

　　“我說過，我們是公務員制，有問題依據按法律法規，由公務員出面解決。”

　　“有犯罪嗎？”夏侯問。

　　“沒有。人民安居樂業，幸福指數高，沒人會去犯法而受處罰。”

　　大家點頭。這辦法到是不錯，可以推廣。

　　看時，果然如廣播里所說，人民有房可居，有工可做，幼有所依，老有所養。他們看到最多的是看書人。公園里，樹下，車站里一邊等車一邊看書，用得最多的交通工具是人力動力車。那是一種用人力用動力，巧妙地加上機械物理原理，輕松前行的車輛。

　　沒在公路，只有鄉間小路。所以就沒有用原料驅動的機械車輛。

　　說它是城吧，卻種有莊稼，它的一半是城，一半是農村，有空地就種上植綠，依自然而成。

　　山是獨立的一座座，散散地分布著。這里一座，那里一座，走著走著，一座山就突然兀立在眼前。就如是個調皮的孩子跟人捉迷藏。

　　在山旁依了一座房舍，房依著山，山依著房，如一對相依相偎的情侶。

　　整個城邦山中有城，城里有山。

　　遠處是遠遠近近的山，它們錯開著，層疊交錯，起起伏伏，遠遠近近，高高低低，生龍活虎，姿態萬千，非常靈動有生氣。

　　早上或晚上，當太陽升起或落下時，在朝霞或晚霞的照映下，近的深濃，遠的淺淡，往后一層層地淡下去，濃的色深如墨，淡的如皮影，好一幅大自然的水墨丹青。這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呢。

　　美得令從窒息。大家看得沒功夫開口。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種癡迷。

　　沒有高樓大廈，房子是矮小的民居，有大塊的草坪，旁邊有樹，有小溪在門前潺潺流過。

　　貫穿全城的小溪清澈見底，人們可以直接飲用，因為沒有污染。

　　“哇，都想喝一口了！”

　　潘越說，他走到護欄邊上，想跨過去的樣子。護欄不高，很容易就過去的，但過去了是什么結果還不知道。王走過來，把他擠回到中間。

　　吸一品新鮮的空氣，如飲入一口甜蜜的飲料，口舌立刻甘甜潤澤。真的，連空氣都是甜的。

　　解說員還在解說。

　　”我們的城邦沒有工廠，沒有軍隊。連監獄也沒有。“

　　解說員繼續介紹。

　　“沒工廠，你們用的東西哪里來？“

　　龍隱問。

　　“古代有工廠嗎？“

　　解說員反問。

　　“這么說你的的還停留在石器時代嗎？“道南話里含了諷刺。

　　解說員也有不屑：“你看著象嗎？“

　　道南不干了：“我不是看著不象才問的。沒有工廠，你們的用具是哪里來的，請告訴我。“

　　解說員停了一下，“有作坊，手工作坊。“

　　“這還差不多。”道南說。

　　軍人是不能談享受的，所以隊長只是看看，他對這里沒有軍隊持有異議。軍隊是保護老百姓的，不管你有多安全，也會有天災人禍。就算你自己城邦內沒有事，還有外來的侵入啊。

　　他的機器士兵取出拍照儀器在拍照。儀器是全球是最先進的，在拍照時，還可以同時攝取其它的信息數據。只要被它拍到，所有的秘密都會曝光。

　　另一個士兵收集資料。他的眼睛就是掃描儀，只要描一下，資料便會存檔，自動換成文字輸出。

　　大家對他們的工作起了興趣，停下腳步，圍在機器人士兵，這一點也不影響他們工作。潘越故意搗亂，擋住它的視線，或堵在它面前，想看它怎么辦，一點用也沒有。它們照樣干活。

　　潘越讓他別忙乎了。

　　“這是人們想象出來的一個美好城邦。一個烏托邦。“

　　“為什么不可能？它就是真實存在。“

　　潘越反對。

　　“這是真實存在，我們見的只是它的一個折射。海市蜃樓是真是假？雖然是假的，但一定有個真實的，才可折射出來。“

　　無猜說。大家皆點頭說是。

　　道南讓隊長把機器士兵拍的照片拿出來看。湯就讓一個士兵打印一張。一看，傻了，那是一張空白照片。

　　“怎么會？”

　　湯不信，又打印一張，還是空白。

　　隊長暈了。

　　道南也不解釋，往前走去。

　　走出界后，回頭一看，哪有什么城邦，那些山啊，屋子啊，溪水啊，統統消失了。

　　“幻真幻真，亦幻亦真，真真幻幻……“

　　潘越唱歌一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