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媽媽······景晏反手舉起巴掌,又怕打壞了這位唯一會做刀魚的大廚,連忙改用手揪住他的衣襟,憤恨的說,“我們的交情還比不上十倍的金子嗎!”
店家眨眨眼,“小的只跟金子做朋友,如果姑娘出的錢比那位俊美公子更高,那小的就是您的朋友,現在就去把那魚端出來。”
景晏滿臉問號。
她買斷秋刀魚和他的刀魚花了五百兩金子,隔壁那廝十倍于她的價格搶她的魚,也就是說,他足足花了五千金子,就為了買一條魚?
家里有礦嗎這是?
他的腦子是速凍了嗎?!智商是填海了嗎?!金子是這樣用的嗎?!
景晏一臉怒其不爭,“秋刀魚!你做人還能再有原則點兒嗎?”
秋刀魚無辜的抿了抿唇,正兒八經的發表自己的人生宣言,“原則可以變化,底線可以修改,但金子,卻是人類最好的伙伴。”
景晏袖子里的匕首都快抵著秋刀魚的脖子了,“你就仗著我喜歡你,就肆意揮霍我的耐心。”
秋刀魚臨危不亂,笑咪咪道,“您明兒來,明兒那條刀魚,一定是您的。”
景晏冷聲道,“別以為就只有你會做刀魚,我就不敢打你。”
秋刀魚陪著笑,義正言辭的想,那可不就是不敢?
流云河綿延數十里,就他會做這道絕美極鮮的刀魚,連宮里來人請他,都得看他的臉色,他肯讓這姑娘買斷無非是見她長得美,還會品魚罷遼。
跟她的金子有半分關系?
雖然······有那么一點兒,但絕對關系不大!
景晏沒事兒人一樣將匕首收回袖子里,抬腳就往門口走。
秋刀魚:“姑娘,您去哪兒?”
景晏:“我去隔壁。”
秋刀魚慌忙跟上,“害!姑娘您快回來!隔壁的公子帶了一個黑臉侍衛,看起來特別兇殘,哎呀!他不讓人拼桌兒!!!”
景晏哪里顧得了這么多?
不管哪個賤人奪了她的最愛,今天兒這刀魚她非吃不可!
然而,她腳尖剛踏出門口,就聽見房間的窗戶口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她眼疾手快,一腳對準秋刀魚的屁股將他踢出門外,迅速關上門。
關門的瞬間,一個黑衣人捂住胸口的位置跳進房間里,遞過一枚染血的金牌。
“晏姑娘,殿下召你!”
景晏眸子微瞇,注意到他身上的傷口,“你怎么了?”
黑衣人吊著一口氣,勉力道,“晏姑娘,殿下密發十二道金牌召您回速速安城,我們前來通知您的人已經死了十個了,您快些回去,殿下在等您······”
說完,黑衣人脖子一歪,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景晏快步走到那人身邊,半蹲下身子仔細查看。
來人是秦云溱的暗衛。
染血的金牌是秦云溱手下神策衛用的專屬金牌,上面有神策衛的秘制條紋,別人模仿不來。
秦云溱怎么了?
一連十個神策衛被殺,難道安城發生了什么不可控制的變數?
兩人合作這么多年,她時常外出做任務,時間最久的一次半年沒有回安城,那時秦云溱也沒有這么急迫的召她回去。
今日,秦云溱還是頭一次如此急切的召她回去,這般一想,定然是安城內出了大事兒,所以他才會有這樣出格的舉動。
她眉眼肅穆,將牌子收入懷中,再掏出化尸水,將那具尸體毀尸滅跡。
然后,她一身白衣,淡定的走出房門。
秋刀魚已經沒影兒了。
撈魚館內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慕名而來吃魚的客人。
她隔壁的包間是撈魚館內最貴的房間,當然,也不是她包不起,只是,她這些年和秦云溱合作共贏,為人比較低調,有些不該出風頭的事兒,她也沒那個閑錢去揮霍。
走的時候,她特意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門。
房門緊閉,仔細凝神細聽,竟也聽不見里頭的呼吸聲。
看來,出得起高價搶魚的人居然還是個高手!
她這些年練了不少功夫,不過還是應了當年那武術師父的話,她確實沒什么練武的天賦,經脈不通,練了八年也只能有那么一小股真氣在丹田內游蕩來游蕩去,沒什么用。
拿來聽聽別人的呼吸聲還可,要是跟真正的內家高手對決,怕是只有跪的命。
景晏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沒去找晦氣,直接離開了撈魚館。
她離開之后,包間的門從里面打開。
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探出頭來,四周掃了一眼,回身進去重新關好門,“殿下,那女子已經走了,殿下不去看一眼么?”
坐在房中的男子一身玄墨色錦袍,劍眉星目,眉如寶劍鋒藏,目若夜空深邃,鼻梁高挺,輪廓分明。
聽了這話,神情淡漠的動了動眸子,“夏寒,我聽她的呼吸不像是高手。”
夏寒道,“可情報上說,她就是影殺盟的盟主燕子孤鴻,五年前,這個女人才十三歲,一個人單槍匹馬殺了黑狼而一舉成名,這些年在殺手界打出了些不小的名頭。就是平日里為人很低調,一般不往外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們的人費了很大功夫才打聽到她近日會出現在祁京撈魚館中。”
只可惜,也不知為何,他家王爺明明就在燕子孤鴻的隔壁,卻突然不想去看她一眼。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放在桌子中央的刀魚,淡淡的張了張性感而微翹的薄唇,長睫輕輕垂下,聲音里沒有一絲感情道,“你去江湖上懸賞,一萬黃金,買巽風國平南王夏星闌的人頭。”
夏寒砸了咂舌,不禁勸道,“殿下,您不能還沒找到景姑娘就心灰意冷啊······”
他家王爺暗地里遍天下的找女主子,找了八年未果,現在竟然把主意打到燕子孤鴻這煞星身上也就算了,哪有人出這么多金子買自己人頭的!
“王爺,您看,不日您就要迎娶趙將軍的女兒趙翡煙小姐為王妃了,現在這種時候,我們該按兵不動,等婚禮過后再繼續想找景姑娘的辦法。”
男人沒應護衛的話,略一沉吟,冷道,“去辦。”
夏寒苦著臉,“是,屬下這就去辦。”
——去找人殺您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