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程接到電話得知新車已經到達后,立刻趕回了餐廳停車場。
一走近停車場,他就看到自己租用的那輛車的旁邊停了輛牽引拖車,拖車后架上放著一輛酒紅色的2016款豐田YARiS,依然是5檔手動檔。
跟與他同齡的年輕人更喜歡開自動擋汽車不同,呂程對手動檔車情有獨鐘。
這都源于在他小時候,他的父親每當休息日,就會帶著呂程坐在自己那輛停靠在自家樓下的手動檔捷達汽車里,手把手的從什么是離合、油門、剎車教起,耳濡目染下,15歲時的呂程就能熟練地打火、踩離合、掛檔位、踩油門等操作,可惜郁于交通規則的限制,只能在院子里。
當呂程年滿18周歲時,他的父親更是第一時間帶著他去考取了C1的駕駛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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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租車公司的人辦理好換車手續后,新車被從拖車上牽引下來停在了一旁,而故障車輛被拖上拖車送去了修理廠。
呂程把自己的行李重新鎖進新車的后備箱后,再次進入了彗星二號餐廳。
鑒于午餐時那位叫做杰羅德的非裔老人對太陽汽車旅館表現出的恐懼,呂程覺得應該能夠從他身上獲得到某些更深層、更隱秘,無法在公共媒體上查詢到的秘密。
現在的時間,晚餐剛剛開始,餐廳內用餐的人寥寥無幾,可惜的是沒有看到那位漂亮的女服務員薩爾瑪,估計她已經下班了。
呂程找位置坐好,示意服務員過來,點了份晚餐。
他一邊慢慢的吃著,一邊四下里巡視著,很快就發現了杰羅德的身影。
杰羅德的主要工作是負責把客人使用過的餐具收走,然后送入后廚的洗碗間,而晚餐時間用餐的人很少,所以他的工作比較輕松。
在他經過呂程身邊的時候,呂程叫住了他:“嗨,杰羅德先生,中午時候我們見過。能占用您幾分鐘的時間嗎?”
杰羅德疑惑的看了呂程一小會,隨即想起了他是誰,他后退了一步,小聲的卻又略帶激動的說道:“不!我不想再談論關于那件事情的一切,請不要打擾我。我可不想讓人覺得我是個瘋子。該死!那樣會讓我丟掉工作的!。”
“冷靜!杰羅德先生。我無意冒犯您。您看,其實我是個編劇,對于任何匪夷所思、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能夠理解。畢竟,在我編寫的劇本中,許多劇情可能比您想過、看過、經歷過的事情更加光怪陸離。So,沒什么東西是我接受不了的。要不這樣,等您下班,我請您喝杯咖啡,或者,威士忌?如果您所講述的故事足夠精彩,我也可以付您一筆小小的費用,作為占用您私人時間的補償。”呂程覺得,對于一個收入菲薄的人來說,給他點甜頭會更加容易達到目的。
杰羅德聽到他這樣說,不由一愣,瞪著呂程猶豫了半天,嘆了口氣,然后喃喃說道:“好吧!年輕人,你說服老杰羅德了。7點40分,我們在銀月咖啡廳見。”
“好的,杰羅德先生,一言為定!”呂程向杰羅德伸出手去,兩人握了一下示意約定生效。
老杰羅德回去繼續工作,而呂程決定繼續瀏覽之前從圖書館收集到的相關資料。
他把資料展開,繼續查看之前關于安德魯·羅德里格斯的土地變更的情況。
資料上顯示,陽光汽車旅館在1966年,注銷旅館的經營權后,安德魯先生便搬離了那里,不知去了哪里。
而該地產及房產因其未能繼續繳納房地產稅,于1968年被進行強制拍賣,資料顯示被一位來自紐約的商人購得。
該商人購買后并未恢復汽車旅館的營業,也未轉手出售該處房地產,而是一直持續擁有著此處的全部產權。
直到1994年,汽車旅館被翻修后重新開業,商業管理部門的經營權變更申請上顯示,陽光汽車旅館的經營者變更為一位叫魯特·懷恩斯的人。
這次的重新開業一直持續到2009年11月再次停業,之后便一直荒廢至現在。
至于停業的原因,沒有任何的相關記錄。
呂程又再次拿起打印出的那篇關于1962年汽車旅館失蹤案的報道,仔細的閱讀起來,想要從中找出其他的蛛絲馬跡。
看了一遍那篇報道,呂程內心有了一點其他的想法:通常來說,家庭人口失蹤案或者是因為家庭矛盾的長期積累,導致失蹤一方積怨日深,最后離家出走;或者更進一步的結果,就是失蹤一方被謀殺后藏尸荒野或毀尸滅跡而未被發現。
由于報紙的報道的時間是在案發三天之后,而報道內提到現場證人的證詞初步排除了安德魯·羅德里格斯的嫌疑。
呂程在圖書館的系統內未查詢到關于案件的后續相關報道,而安德魯·羅德里格斯于四年后申請注銷了汽車旅館的經營資格,所以說明他并未被警方發現有犯罪的行為發生。
而且因為這個失蹤案的發生地是那個擁有神奇房間的汽車旅館,之前那個宇宙之靈有過關于外來物體進入后會被重置的說法,會不會是因為葛麗思·羅德里格斯誤入了九號房間,并且被房間重置的緣故呢?
難道說房間重置物品時會有巨大的能量溢出,所以才導致有強烈閃光、巨大聲響、以及沖擊波的表現形式?
呂程靈機一動,決定回去汽車旅館做個實驗。
他首先想到,如果真的有能量溢出,自己要避免被傷害到,所以要做一番準備才好進行。
呂程思索片刻,收拾好東西后離開了餐廳。
他用谷歌地圖搜索了鎮子上的工具商店后,開車到了那里,進店購買了一盤20多米的繩子,驅車前往曾經體驗過巖洞潛水的藍洞公園。
因為自己有著那把神奇的鑰匙,所以只要找到一個有一扇可以使用鑰匙的門、并且周圍沒人的地方,就可以瞬間抵達汽車旅館了。
這時的時間已經接近晚上6點半,藍洞公園里估計早已經人去園空。
到達公園后,呂程并沒有立刻駛入里面,而是開著車慢慢的公園外面的環路上饒了一圈。
他主要是想要觀察監控攝像頭的位置,以免自己的行為被攝像頭拍攝到,從而被警察上門訪問。
幸好,公園里的設施相對來說比較簡單,而且這里并不存在什么具有價值的貴重物品,唯一比較珍貴的就是那個四季恒溫、潛水體驗極佳的藍洞,而這東西幾乎不存在被盜的可能,所以除了外面環路路口的交通監控,園內并沒有安裝任何的監控攝像設施。
他停好車,走到了路邊的一個箱式的臨時廁所前,掏出那枚九號房間的鑰匙,插入鎖孔,打開門,再次進入了九號房間。
九號房間內依然陽光熾烈而明艷,他回身關好門,心里默默的回憶汽車旅館的6號客房的那扇門。
再次開門,他又回到了陽光汽車旅館的門廊上。
四下里依然寂靜無聲、一片荒涼的景象。
他回到接待大廳,將大廳里一個躺倒在地上的破凳子拿了起來。
他將其中的一條已經從凳子上脫開的凳腿掰了下來。
拿著凳子腿和破舊的凳子,呂程回到1號房門前,他用鑰匙打開房門,將破舊的椅子扔了進去,然后將繩子的一頭綁在了門把手上,他拖著另一端一直走到了繩子展開的最大長度的位置。
呂程深吸一口,開始收回繩子,繩子被拉直的一瞬間將房門帶上了。
閃光、聲響、沖擊波,什么都沒有發生。
呂程知道這時候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接下來在自己打開門的一瞬間,會不會因為有外來物體被重置而發生什么奇異的現象呢?
他一邊將繩子盤起,一邊靠近房門。
到了門口,呂程將繩子從門把手上解開,然后側身站在了門口的墻邊,他小心翼翼的將鑰匙再次插入鎖眼,輕輕扭開了鎖。
然后他拿起之前準備好的那條凳子腿,用力猛的一戳房門,然后迅速的向后一跳,閃開了門口。
依然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看來是自己杞人憂天了!”呂程自嘲的笑了笑了。
很顯然,當年發生的那一幕別有緣由,和自己所設想的并不相同。
然而,根據報道中證人的描述,當時一定是發生過什么其他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導致那些類似所謂爆炸——呂程自定義的能量溢出——現象的發生。
這條線索斷了。
呂程再次通過九號房間回到了藍洞公園。
他把繩子扔進后備箱,驅車駛向了與老杰羅德所約定見面的銀月咖啡廳。
6分鐘后,呂程抵達目的地。
銀月咖啡廳位于圣羅莎小鎮的東側,84號洲際公路和66號公路的交叉位置,也是一家經營墨西哥風味的餐廳,但同時也提供酒水銷售。
銀月餐廳里還有一個小小的紀念品銷售區域,里面擺滿了各種關于66號公路和極具墨西哥風情的紀念品。
在美國,餐廳想要銷售酒精類飲品必須另外申請酒類牌照,而且酒類牌照還分為淡酒和烈酒兩種牌照,啤酒和紅酒屬于淡酒,威士忌等40度以上的屬于烈酒。
老杰羅德工作的彗星二號餐廳沒有酒牌,所以兩人只能約在銀月咖啡廳喝上一杯。
呂程進入銀月咖啡廳的時候,還未到與老杰羅德約定的時間。
他之前感覺老杰羅德對陽光汽車旅館的話題很是抗拒,之所以后來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應該是看在自己答應給他的補償費用上。
因此,為了避免兩個人的交談被打擾,也是為了能夠讓老杰羅德情緒上更穩定,呂程找了一個靠近角落的、燈光稍微暗點的座位坐了下來。
他拿起菜單看了看,叫上了一杯加冰的姜汽水,等待老杰羅德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