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楚吟來到廟里,發(fā)現(xiàn)沒有門可踹了。
眉眼不自覺挑了挑,心里一陣腹誹這老頭不至于真怕自己搶了這門,偷偷卸了藏起來了吧?
老和尚嘆了口氣,略帶嗔怪地開口,
“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吟被看穿心思也不惱,今日心情8錯,也不著急懟他了。
端起老和尚早已準備好的茶水,還是坐在昨天那張椅子上,慢悠悠地細品起來。
第一杯茶喝完,是半刻鐘以后了,其間兩人皆沉默不語。
“以后,可喝不著你的茶了。”
“挺好,也沒人老惦記掏我老底了。”
“我一走,你可真就孤寡老人了啊?”
“怎么,還有心調(diào)侃我呢,就你去的地方,差不多就是刀山火海,好好掂掂自己能撐幾集吧。”
“這就不勞您老費心咯。”
“還真不打算回來啦,萬一要撞了南墻呢?”
“大不了撞個窟窿再繼續(xù)走唄。”
老和尚嘴角抽了抽,別說,就她那犟驢子秉性,說不準真到了黃河還不死心呢。
“那這具身體?”
“通知我父母,焚了。”
“你對自己是真狠,也不留個后路?”
“已經(jīng)決定的事兒了,還存?zhèn)€念想做什么。于我,只有往前走,沒有往后退一說。”
“也對,之前千防萬防著你別禍禍自己,如今,你自己倒尋著了由頭,也挺好。”
兩人關(guān)系比一般好上丁點,在某些事務上有不用多言的默契。
老的對少的是看盡人世滄桑后的憐憫之心,少的呢只是覺得這老頭還有事兒挺新鮮的,玩一玩也不是不行。
到現(xiàn)在也相處三年了。
說沒感情不至于,但對要即將發(fā)生的事兒接受度都挺高。
相遇就是分離的開始,倆人早已預料會有這么一天。
但之前老和尚盼的是楚吟哪天突然頓悟然后好好繼續(xù)生活他功成身退,而楚吟對死的渴望并沒有停止過也不覺得靠著一個和尚就找到救贖,她覺得在絕望的土壤里種出希望是零概率事件。
直到幽隱這個意外降臨。
本來覺得是一眼望到頭的平平無奇,玩著玩著卻開啟了另一個人生故事。
“還有一事。錦衣吧,這樣拖著也不是事,你看著合適順帶安排了,同我一起也行。”
“她想通了?不等了?”
“我這不走了嘛,她覺得再等沒意義。”
“行吧,喝完沒,喝完了就走吧,別誤了時辰。”
話畢自己便先起身往外走,楚吟一口氣喝完剩下的茶,快步追上朝柴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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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面上真是又破又小沒眼看,底下卻是一個藏著巨多寶貝的庫房。
第一次進來的時候,簡直閃瞎了楚吟的雙眼,一連串“我去”“我操”來表示心靈受到的暴擊。
要說她如今還安然無恙,這些寶貝兒可功不可沒。
因為那一瞬間突然有了夢想。
這些要是能被自己據(jù)為己有,那豈不是跟天天住金窩銀窩差不多?
曾經(jīng)她也嘗試偷摸摸拿過幾件,但只要出了這廟,一個一個就跟路邊石頭一樣。
后來聽老頭解釋,說是這些寶貝兒認人。
楚吟當時心頭真是一萬只草泥馬奔騰,垂涎有什么用,不是你的永遠不是你的。
不過之后自己跑業(yè)務,累積的財富,已經(jīng)對這些不怎么感冒了。
所以,如今四周妖艷的光澤,早已激不起她內(nèi)心任何的波瀾了。
倒是看見被放置在冰棺內(nèi)的門的時候,小小驚了一下,
“咦,這門...”
別說,踹了那么多次都踹出感情,想到最后一天沒踹上,腳有點癢是怎么回事?
“大有用處。”
老和尚神秘一笑。
“真的假的?”
“這不是怕你人生地不熟,也沒人幫襯。這門有個特技,魂魄之類的只要從它穿過,某一方面的指數(shù)就會大漲,比如武力值、智商值、魅力值,不管是什么,對你而言肯定好處多多。”
“這么神?以前怎么不給我用?”
想想自己踹的那一千零九十八腳,楚吟的心有一刻無法呼吸。
“物以稀為貴,好的總要留到最后,畢竟它也就一次有效。”
楚吟帶著突然升騰而起的敬畏,用手來回輕撫著,邊摸邊心里還挺糾結(jié)著。
老頭瞥見她額間的小川字,一盆冷水潑下來,
“別多想,隨機事件,沒法兒選,只有用了才知道。”
楚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意外有個技能傍傍身已然是天助我也,還有什么不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