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燕昔端了衣裳首飾,喚夏宸宸起床。
猛一瞧,發現她,黑眼圈厚重得仿佛兩朵烏云。
“主子,你這是,一夜沒睡?”
“睡個毛球,跟磕了興奮劑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沒缺覺的人,脾氣不是一般暴躁,燕昔聽不懂她的嘰里呱啦,但這口氣,又把她的五官愁得皺在一起。
“可別掉以輕心了,容顏不整也是欺君之罪。”
“蛤?”
“唉,快起來快起來,給你梳妝,多撲點粉遮遮。”
夏宸宸半耷拉著頭,任燕昔給自己穿戴,也不是她懶,是她怎么也學不會,次次無從下手。
而且,此時心里,真的慌得一批!
大場面見了多了去,也不知道哪根弦不對,偏偏就無法云淡風輕!
燕昔見她跟木偶似的,很是擔憂,
“主子,今日好歹打起精神,言行之間,分外注意張弛,別像往日那般隨意了才是。”
“啊,你不去啊?”
“奴婢一個丫鬟,如何進得宮去。反正,面帶微笑,見人略略小施一禮,總沒有錯。放心,到時,會有宮里的姑姑領著呢。”
邊說邊推她在銅鏡前坐下,開始挽髻。
她實在沒眼看那慘不忍睹的熊貓眼,遂又閉上了眼,感受著燕昔細細膩膩的小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停在她頭上、臉上,脖子處游走。
“歐了!”
夏宸宸挑了挑眉,一睜眼,心里就特別服氣。
此時,鏡中人,與剛剛那張宿醉臉,說是天壤之別,也不為過。
心,突然,就安靜了。
她站起來抱著燕昔,就親了一口,嚇得小白兔連連后退,這下真是受驚了...
“主子,你這是,干嘛啊...”
“燕昔,你真是太厲害了!快給我摸摸你的小手,也太巧了吧,妥妥的美妝博主潛力股,我差點以為自己整容了!”
“美妝博主...整容...是什么?”
“嗯,就是妝畫得特特特特特特別美...”
“真的嗎?”
夏宸宸一個勁點頭,燕昔趕緊出聲制止,
“主子別,你別晃了,再晃發髻要散了!”
她停了動作,又仔細端摩了自己一陣,開心地直轉圈圈。
嗯,不僅妝美,這淡藍色薄紗裙再透一點點白,還有發髻,戴的發飾,無一不相得益彰。
稱不上美若天仙,也算花顏月貌吧。
女人嘛,心思不就那點小九九,艷壓群芳誰不想?
她又夸了好一會燕昔,后者也一直眉開眼笑,直到,門外有人說馬車來接人了。
燕昔送她至別院外,又復述了一遍注意事項。
踏出別院,夏宸宸就端了一副大家閨秀的優雅范兒。
沾沾自喜得仿若在走一場T臺秀。
確實,從綿蠻別院出來的人,誰不瞧上幾眼?
綿蠻公子什么人,就是一明星,愛慕他的女子排成長龍也不在話下。
自己不低調也就算了,還雄赳赳氣昂昂。
瞧把四周有意無意靠近的馬車里的女娃娃給氣的。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此時的夏宸宸恐怕早已千瘡百孔。
她尚沉浸在自個的貌美如花里不可自拔,而旁邊已經有人開始盤算如何拉踩她以泄心頭的羨慕嫉妒恨。
去皇宮的路途不遠,因為沿道皆守有護衛,所以平靜無波。
到了宮門,就由宮里的姑姑領著去往各處。
等夏宸宸的是蔡姑姑。
說是姑姑,其實也就二十來歲。
夏宸宸對她笑了笑,問了聲好,便跟隨她換乘了軟轎。
她輕輕挑開簾子瞧了一路,一色的紅墻琉璃瓦,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就是片片金黃被陽光一照而反射的光芒晃得人眼暈。
夏宸宸又放下了簾子,因為,腰都快廢了。
這抬轎的人千辛萬苦,這坐轎的人無福消受。
皇宮到底有多大呢,反正顛簸得夏宸宸懷疑人生的時候,終于落地了。
五臟六腑遭遇前所未有的苦楚,她吞了吞口水,壓下一嗓子的惡心。
下了嬌子,蔡姑姑伸手來扶。
“身子不適?”
“姑姑,坐這轎子,真不是享福來的。”
“唉,習慣就好!”
“可別吧!”
蔡姑姑笑了笑,見她扶著腰,也就沒松開手,并肩朝居歆殿內去了。
居歆殿是皇帝住的德音殿的偏殿,蔡姑姑讓她等人來傳喚,有小丫鬟呈上茶水和點心,夏宸宸不在意,但也心眼透亮得覺出她們的恭恭敬敬和唯恐怠慢,想來師傅或者皇帝有特地交待過。
但她提不起胃口,只泯了口茶水。
屁股經歷一程水生火熱,實在挨不得板凳了,她就起身在殿內走著松散松散筋骨。
無非就些桌椅、柱子、臺子、一些裝飾,當然,精致是毫無疑問的,但也太單調。她對室內不甚感興趣,蔡姑姑似她肚里的蛔蟲,提議可到后花園去逛一逛。
夏宸宸對她的好感,直線UP。
但,如果,知道出去準沒好事兒的話,她寧愿蹂躪自己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