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吱呀”一聲,是木門旋轉的聲音。
接著就是一陣重重的嘆息,“唉,我這把老骨頭呦,不中用了。”
這聲音!
分外熟悉。
白若酈被蘭心扶著的手微微顫抖,她激動地轉過身。
“福……福伯?”
白若酈一眼就認出了遠處那個頭發花白,體型纖瘦的老人。雖然歲月無情地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跡,但他的面容依舊慈祥。
老人微瞇著眼睛,往聲音的方向使勁瞧了瞧,頓了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轉過頭去掩門。
她臉上笑意明朗,忘記了疲憊,快步走過去。
人站到了跟前,老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沒有聽錯。
“你……是?”
袁福疑惑地看著她和她身邊的丫鬟,不解地問。
看到這熟悉的面容,白若酈頓時眼里崩出淚光,微微哽咽道:“福伯,我是若酈啊!您不記得了嗎?”
“若酈?”他喃喃道,“你真的,是若酈?”
她看著他渾濁的眼睛,堅定地點頭,“嗯,是我。”
袁福仔細端詳著,看到她笑時,那雙清澈的大眼變成了彎月,嘴角的梨渦很是明顯。
“小姐!”
袁福激動地熱淚盈眶,他彎腰屈膝要給白若酈行禮,被她抬了起來。
“福伯,不必多禮。我聽說你回老家了,怎么你住在這里?”
她唏噓不已,幾年過去了,福伯看著老了許多。
袁福搖著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唉,說來話長,小姐,進屋說吧,我這兒簡陋了一些,委屈您了。”
說著,他重新打開了門,把白若酈請進屋內。
倒了杯熱茶之后,他講當年老侯爺逝世時候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年楊馳和楊牧二人爭著來府里幫忙,就是想在老爺面前表現,好讓老爺把家產和爵位給他們。楊牧爭不過楊馳,最終這爵位還是讓楊馳給承襲了。不過他得到的家產不多,那大部分的家產,都在老奴這兒呢。”
袁福用他那粗黑的手摸了摸眼里的淚花,慶幸道:“老爺走后,我害怕楊馳襲爵之后打探那些家產的下落,我便在老爺下葬之后,就離開了。后來證明我果然猜的沒錯,楊馳派人四處打聽我的下落,去了我的老家,最終還是沒能找到我,他絕對想不到,我還在襄陽,從未離開過。”
他以前寫過幾封信給小姐,不曾想都沒有回音。也曾想過要到京城去,可城門口有楊馳的眼線,再加上年歲已大,實在難以動身。
原以為他守到死都沒有機會將這些財產交到小姐手里了,如今見到小姐,他激動無比。這一定是老爺冥冥之中保佑著,讓小姐來找他。
沒想到福伯一直在等她,白若酈頓時感到自責不已,外祖父逝世時,她沒能在身邊,福伯還為了她一直守在這里,頓時羞愧充斥于胸。
她將此行的目的和楊馳的要求都跟福伯說明了,福伯氣得胸口起伏,重重地咳嗽起來。
“沒想到這個楊馳居然提出這種要求,老爺要是還活著,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簡直就是白眼狼,居然敢這樣對小姐。若不是老爺寬厚,他能有今天?太忘恩負義了,老爺就你這么一個親人,他居然敢欺負小姐您,我要去跟他理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