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燕一走，林莫凡陷入一片黑霧之中，一團團的黑霧仿佛是活了的靈性物種，它們拉扯著林莫凡，黑色的眼珠子里能看到它們在流動。林莫凡的潛意識里能聽見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自己，這個聲音不像是佛教里念誦的佛經(jīng)，更像是黑暗大法師嘴里發(fā)出的詛咒，咒語變成黑霧，源源不斷的流出，進入林莫凡的腦子。林莫凡的嘴里也在跟著念叨，身體冷的像個冰塊，像是中邪了一樣。林莫凡突然腦子一片空白，一個巨大擺鐘在他的身后晃動，他卻看不見。
“鐺～鐺～鐺～”
鐘聲一響，像是黑夜中喚起黎明的太陽，他慢慢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他看見另一個自己在黑暗中漸漸的消失，但是剛才那一段記憶卻記憶猶新，就像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一樣，不，就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
林莫凡坐在床頭上，看著自己的手，有點不敢相信剛剛發(fā)生的這一切。剛才面對蘇燕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身體居然不受控制了，形似電視電影里演的精神分裂產(chǎn)生的第二人格，居然說了一大堆鬼話，難道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
他此時很忐忑，手心里的汗水像泉眼里的泉水一樣冒出來。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倒下去繼續(xù)睡覺，而是點起一根利群牌子的香煙。都說煙能壓壓驚，不知道是真是假。當(dāng)然他這是抽假煙，沒抽過幾次煙的人又怎么知道呢。
“唉，管他呢！”
林莫凡起來刷牙洗臉，要想生活過得去，總會有點不如意。不過林莫凡再也沒有平時的歡樂，心里都是那件事情：老爸的事情是真的嗎？牙膏的滋味在嘴里越發(fā)苦澀，可是他早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甚至還有些享受。
自從他媽媽死后，他爸爸就對自己的家里事不聞不問，對他媽媽的死也是只字未提，整個家便從此破碎。
林莫凡拿起手機，里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那是他爸爸留給他的，說是沒錢的時候便用這個手機打這個電話，錢會馬上打到他銀行卡上，不然就是每個月打一次錢。
“嘟…嘟…嘟……”
林莫凡點起了撥打鍵，他的心像是像是跌落谷底的鐵球，沉重且冷硬。這是他第一次撥打這個號碼，以前都是每個月到時間錢就會按時到賬。他不喜歡跟他說話，他恨他，可能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
“您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這個聲音響起后，林莫凡的手機收到一條由建設(shè)銀行發(fā)來的一條消息，您的您尾號7455的儲蓄卡賬戶5月28號8點31分銀聯(lián)入賬收入人民幣2000元……
這個電話沒人接，錢卻打過來了。林莫凡心里五味雜陳，他感到很奇怪。
“嘟…嘟…嘟……”
他又撥打了電話，這次也沒有打通，林莫凡手機里立馬又收到了一條銀行發(fā)來短信。
“嘟…嘟…嘟……”
“嘟…嘟…嘟……”
……
“自動提款機？”
這時候林莫凡的賬戶余額里已經(jīng)有了十二萬人民幣了，他從來就沒有過這么多的錢。
林莫凡的手指頭有點抖，他感覺自己是在做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這來錢也來的太快了吧。
“嘟…嘟…嘟……”
這次很快就接通了，不過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喂，你好，請問你是？”
林莫凡很冷靜，這應(yīng)該是爸爸的同事或許是朋友。
“喂，您好，我想找一下林大祥。”
林大祥是林莫凡的父親，以前人取名都是取一些比較吉利的名字，比較樸素，簡單。
“什么？你找林大祥……”
“嘟…嘟…嘟……”
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驚嚇，電話直接掛了。
林莫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感覺自己的老爸遇到什么危險了。如果父親真的是她所說的那樣，那這個世界會是一個什么樣子。如果那些人都有那些怪物那般的能力，那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如果他們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么，那什么方法都有，比如從自己的親人下手。
林莫凡恐慌，他不禁地想到那天那個死去的人，如果生命在他們眼里這么不值一錢的話，那么爸爸豈不是會有危險。
林莫凡慌慌張張整理好自己，他的腦子在快速地轉(zhuǎn)動，現(xiàn)在能幫自己的可能只有剛剛那個女人了。
他急忙穿好球鞋，要去上面寫的地址，剛出房間門都還沒有打開就碰到了妖小蝠。他很吃驚，伸長腿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
林莫凡還是忍不住隨口說了兩句，面對這么漂亮的小姐姐話里也沒有留余地，他猜測她和她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想從自己嘴里得到他們那個所謂的秘密。
“隨你怎么想。”
妖小蝠滿臉笑容，就算被林莫凡這么一說，也沒有絲毫改變。
林莫凡看著她，沒有多理她，他伸手去打門把手，卻被妖小蝠攔住了。
“你去干嘛啊？”
林莫凡沒有想到她會攔住自己，心里有些驚疑，但臉色卻緩和了許多。
“哦，我出去有事。”
林莫凡心里快要急瘋了，任何攔住他的人都是跟他作對，但一味沖動地做事只能讓事情朝著越來越壞的方向發(fā)展。冷靜…冷靜…林莫凡心里告訴自己。
“你是在擔(dān)心你的父親嗎？”
這句話在林莫凡的心里掀起了一陣海浪拍打著他的心結(jié)石，手抓住門把手沒有說話。
“你想問我我怎么知道的？因為我們對你的家庭背景了如指掌，想必之前是有人來過了，這個人應(yīng)該是問了你一些奇怪的問題，也告訴了你一些相關(guān)的事情。就在剛剛不久，你應(yīng)該是察覺到了你父親的異常舉動，所以你是擔(dān)心你的父親。”
林莫凡感覺她讀取了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就像手機里的內(nèi)存卡一樣，自己想什么都被她看在眼里。
“你不用感到很吃驚，因為你不了解我們的世界，當(dāng)你真正了解了這個世界之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算什么。”
林莫凡表情任然沒有什么變化，其實內(nèi)心里早就已經(jīng)翻江倒海了。他以前也是個有什么說什么的人，后來受家里環(huán)境的影響，喜歡把什么都藏在心里，臉上的表情大多時候都是表象。
“放心，你爸爸沒有什么事情，只是犯了一點小錯，受了一點委屈。”
周圍的空氣有些潮濕，整個屋子也有些悶熱。妖小蝠一直盯著林莫凡看，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那他怎么樣了？”
林莫凡終于說話了，聲音有些深沉，臉上多了一些擔(dān)憂。
“他進監(jiān)獄了。”
林莫凡四肢發(fā)冷，說話卻很平靜，“監(jiān)獄？怎么了，為什么？”
“走私文物，偷盜銀行。”
林莫凡心灰意冷，“所以我的生活費都是那些不干凈的錢？”
”也不全是，據(jù)我所知他是給你媽媽買了很多東西，那應(yīng)該是她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你的錢他是通過銀行貸款借的，因為你還是個學(xué)生，所以銀行貸款不用利息。”
“他判了多少年？”
林莫凡并沒有因此而打動，在他的心里，他與他爸爸之間只剩下血脈關(guān)系了，他永遠都是一個背棄妻子，沒有責(zé)任的爛人。
“無期徒刑，終生。”
林莫凡的手放開了門把手，“怎么會，無期徒刑。”
“不相信？”
妖小蝠從一個手環(huán)中拉出一個3D投影，上面是一張身份信息卡，卡中的人物就是林莫凡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