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宗,太上峰議事殿中。
青玄子盤坐于木榻之上,而對頭便是一位白發些許的老頭。
“師叔!”那老頭便是太華宗的掌門靈柩掌門,“怎么會到那處偏僻的地界,惹了這麻煩事!”
“破了一處鬼蜮,也算麻煩事?靈柩,你越活越過去了!”青玄子皺眉言道。
只見靈柩只是拿起了眼前的茶杯,喝了起來,“師叔,我問你,你若是殺了一個妖孽,可護天下,你當如何!”
“殺,”青玄子毫不猶豫地說道。
只見靈柩拿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又喝了一口,“若是天下人要殺你護著的人,那你是護還是不護!”
“護,我青玄子的人,便是誰也傷不得!”青玄子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若是,你護著的人就是那個殘害天下的妖孽呢?”靈柩,垂眉低眼地瞧著那茶杯,又吹了口熱氣,吹涼了幾下,舉杯,喝了幾口。
青玄子低眉地想了想。
“師叔,這天下并非只有是非對錯,還有其他,”靈柩見青玄子不說話,“殺妖屠魔本就是常事,算不得麻煩,但是師兄可還記得兩千年前的血魔之事嗎?”
“記得,”青玄子想了想,“昔日血魔宗惹了大怒,被修真界各大宗門追殺,直至宗門被破,后來那任的血魔老祖為了復仇,化身茶道人,隱藏數百年......”
靈柩接著說道,“茶道人與每個宗門交好,也因此每個宗門也都有人喝了他那名為靈茶實為毒茶的茶水。”
“那茶靈氣十足,傳言若是在進階無門之時,若飲此茶便可突破。”青玄子補充地說道。
“那是用一個大乘期修士的血肉焙制的茶葉,可不就是進階至寶,也虧了那血魔老祖只是大乘期,不然,就沒有當時那條‘只能原因以下食用’的限制了,”靈柩想到那時候的事情。
“等各大宗門天才弟子食用了以后,他便自爆了!那些弟子也都紛紛斷了根基,再無修煉之機!”青玄子嘆了嘆氣。
“誰能想到,昔日被破宗門的血魔宗竟然有如此魄力,以命換命,也不會想到那血魔宗竟然會如此狠毒,想到如此這般的絕戶計,”靈柩嘆了嘆氣,“師叔,我怕啊!!我怕那血魔之事,會再次出現!我怕魔修被逼急了以后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靈柩,”青玄子皺眉,“你入了迷障了!”
“老毛病了!”靈柩淡定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說這個了,聽說師叔從外頭給我領回了個師妹?”
青玄子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尋了多少年了?”靈柩問道。
“三十又二了!”青玄子淡定地說道。
“三十又二?”靈柩不由地嗤之以鼻,鼻子哼出了氣,“這擱在凡間,兒子女兒都可以打醬油了!”
青玄子不語,只是淡淡一笑。
“這天機宗的人,都不干正事,盡扯些花里胡哨的,”靈柩吐槽著,“那璇星長老更是離譜,明明都要轉世去了,還非得拉著你算命,說什么師叔你遲遲不入地階是因為沒收徒弟,要是渡劫期的人階是那么容易參破的話,那全修真界的渡劫期大能,都去收徒弟好了!爭取一年人階,兩年地階,三年天階,四年直接飛升好了!哪里來的那些走火入魔的糟心事兒!”
青玄子依然不語,淡定如斯。
“你那個徒弟,是用羅盤找的吧!”靈柩忽然想到自己貌似還沒問,是不是用璇星子那家伙的羅盤找的徒弟,如果不是,那就似乎有點尷尬了。
“算是吧!”青玄子想了想,自己因為羅盤到了那九馬街,丟開羅盤尋到了乞星,怎么想都跟羅盤有關,應該算是吧!
“算是?”靈柩疑惑地問道,‘別不是師叔隨地找來的吧!還得,問問!’
“嗯,”青玄子也沒說其他,只嗯了一聲。
“靈根資質如何?”靈柩又問道。
“資質一般,”想起了乞星那死活聚集不了的氣海,就有點鬧心,“至于靈根,走的時候,也沒帶測靈石!”
‘當初自己好像是看出來,師叔沒帶測靈石,那當時我為什么沒有提醒呢?’靈柩低頭喝了茶,想了想,忽而茶水入口,思緒入腦,‘哦,當時是因為跟著璇星子的羅盤走怎么也不可能挑個五行雜靈根,最起碼也得是雙靈根!所以就沒提醒!’
想到這里,靈柩不由地點了點頭。
忽而一想,青玄子似乎只是算是而不是的確就是!
“靈根,還是要測試一下的!”靈柩點了點頭言道,“碰巧,我這剛好有一塊測靈石,不如便由我來測試一番,也順道瞧一瞧我那未過門的師妹,可好!”
青玄子點了點頭,自己的靈氣偏向剛強不宜啟動測靈石,靈柩是法修,正合適。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走吧!”靈柩飲完最后一杯茶,便起身。
“可,”青玄子也隨之起身。
只見二人剛出議事殿,便瞧見明笏和明晴二人在門口嬉戲。
“晴兒,笏兒,”靈柩皺眉言道,“你倆在殿門打鬧嬉戲,成何體統!”
明晴聞言,轉頭一瞧,便瞧見了自己的爹。
“爹,師叔祖,”明晴親昵地上前挽著靈柩的手,“你們聊完了!”
“嗯,”靈柩點了點頭,“我們現在正打算去給你們師叔測一下靈根!”
明晴聞言,眼睛一亮,原來那丫頭還沒測靈根嗎?
“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撒嬌女孩最好命。
只見靈柩被纏得無可奈何,便瞧了一眼青玄子,見青玄子點頭,“好,但是你不可胡鬧,知道嗎?”
明晴閉著嘴巴,點著頭。
“笏兒,也一起去吧!”青玄子瞧著明笏便說道。
“是,師叔祖!”
于是四人走到太上峰臺,各駕著法器,朝著凌云峰而去。
明笏是一把白羽折扇,靈柩則是一把拂塵,當然明晴隨著明笏坐,至于青玄子則是御劍飛行。
落了峰臺,沿著山階,走到了那院門。
過了院門,便瞧著一把躺椅,躺椅之上正有人拿著一本道經瞧看了起來。
見此,靈柩不由地暗自點頭,‘倒是個沉著住性子的苗子!’
“就知道裝模做樣,”明晴嘟囔了幾句倒是被明笏聽見。
“晴兒!”
被明笏一瞪,明晴立馬住了嘴。
“星兒,”青玄子喊了一聲。
“啊?”乞星連忙地起身,卻被躺椅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明晴不由地噗嗤一聲,便見靈柩明笏瞧了自己一眼,只好嘟起了嘴巴。
“師父,”乞星行禮言道。
“這是你師兄,那兩位是你師侄,”青玄子介紹地說道。
“師兄好,兩位師侄好!”不知道為什么,那師侄二字似乎被加了重音。
“師妹無需多禮!”靈柩笑瞇瞇地言道。
“師叔好!”明笏守禮地說道。
“晴兒,叫人!”靈柩見明晴扭扭捏捏地不叫人,呵斥了一聲。
“師叔好!”甚是敷衍。
“明晴!”見明晴如此無禮,靈柩不由又呵斥了一聲。
“沒事,沒事,”乞星笑著看著明晴,報復地說道,“明晴師侄孩子天性,我也理解!”
靈柩的臉都紅了,孩子天性?一百多歲的人了,比不過十一二歲的孩子?
“星兒!”瞧著乞星這般調皮,不由也呵斥了一聲。
“哦,”乞星還好收了笑容乖乖住嘴。
“師妹,”靈柩叢云戒之中,掏出了一枚石頭,“師叔說,他忘了給你測靈根,我這兒這好有一塊,便厚著臉皮,但了這差事來了!順道也見見你,不是?”
“測靈根?”乞星疑惑地說道。
“嗯,”青玄子暫時不多說,畢竟靈根解釋起來有些麻煩,便抬頭瞧了靈柩一眼。
靈柩得了信號,手上靈力便匯聚到測靈石上,開啟了測靈石。
“星兒把你的手,放在那上面,”青玄子提醒地說道。
乞星疑惑地把手放在了上面。
“一只就好了!”明晴瞧著乞星雙手都放上去,嗤笑一聲,提示到。
乞星也不惱,但靈柩卻瞪了明晴一眼。
“閉上眼,感受四周,就像在冥想打坐一樣,”青玄子教道。
只見乞星緩緩地閉上了眼。
吸收著靈氣,洗凈清氣,排除濁氣。
漸漸地,那測靈石里頭出現了光芒。
粉紅,淡紅,大紅。
‘該死,怎么會是天靈根!’明晴在心里仿佛拽著小手絹一樣,糾結地,妒忌地,想到。
又漸漸地,又一縷光芒出現。
淺藍色的光芒開始逐漸綻放。
‘天靈根,一定也要是天靈根!’明晴的眼睛綻放著光芒,為那光芒加油打氣。
淺藍,湛藍,天藍!
‘天靈根,哈哈哈哈哈哈,’明晴忽然一笑,又瞧著那青玄子和靈柩皺了眉,連忙捂住,‘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天靈根,老天有眼,哈哈哈!’
也虧了青玄子和靈柩心思都在那測靈石上,不然明晴又得挨一聲呵斥。
‘怪不得,她這般努力,都始終無法聚集氣海,’青玄子嘆了嘆氣。
‘雙系天靈根,這到底,算她命好還是不好?’靈柩搖了搖頭想道。
“怎么樣了?”乞星想著這么久也應該可以了,便睜開了眼,疑惑地問道。
明笏見此,眼睛一亮,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