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峰上,議事殿里。
橙紅色的光輝透過木榻旁的圓形窗,落在了茶爐之上。
裊裊之煙,一點金火四濺。
起了茶杯,倒了茶。
綠色的茶水若明鏡,照著靈柩的臉。
“師叔,你真的要這么做嗎?”靈柩嘴巴抿了抿茶水,問道。
“我既然收她為徒,”青玄子握著那茶杯,瞧著那平靜的茶水,“便要昭告天下,她是我青玄子的徒弟!”
“既然師叔,都這樣說了,”靈柩吹了吹茶,見那茶水泛起了漣漪,輕輕地飲了一口,“那師侄照做就是了!”
“有勞了!”青玄子點了點頭說道。
“正好,”靈柩從懷里掏出了一本年代有些久遠,都泛了黃的書,“我這做師兄得也還沒給她見面禮,待會兒師叔回去,便把這個交給她吧!”
靈柩放在了桌子上后又繼續輕點了那茶水,飲了一口。
青玄子輕撇了一眼,便見那書名,不由地言道,“心意我領了但不需要!”
“嗯?”剛想再喝一口的靈柩,把手停了下來,茶杯也停了住。
“她還有我,”青玄子喝了一口,“不需要其他人!”
靈柩瞧了一眼青玄子,見他認真,便隨手把那書塞進了茶爐中,當作柴火,“既然師妹不需要,那我改天再選個東西吧!”
“嗯,”青玄子抬起茶杯,快要到嘴巴時,突然停了下來,“選個好點的!我覺得那金烏火不錯!”
靈柩聞言,不由地挑了挑眉,吹了吹茶水,“師叔,我這金烏火乃后天靈火,不管用!”
“知道,”青玄子喝了一口,低眉地瞧著茶中的水,“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靈柩淡定地喝茶,“師叔,打算請哪些老祖真人?聽說前些時候,瓊花真人似乎出關了!”
“若是請她,我想那個人也會來,”青玄子疑惑地問道,“請那兩個老家伙來,不覺得奇怪嗎?”
靈柩自然知道青玄子嘴中的那個人是誰。
“若是不請,怕是失禮,”靈柩喝了喝茶,嘆道,“畢竟,瓊花真人可是師祖的朋友!”
青玄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影響了他喝茶的心情,“也罷,這些事,由你定下就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嗯,”靈柩側過頭,瞧著窗外的那輪太陽。
金色的光輝,揮灑在太華宗上。
“要變天了!”不知道為何,靈柩不由地嘆了嘆氣。
果不其然,消息一出,請柬一發,各個宗門頓時好奇了起來!
太華宗的太上長老青玄子,竟然要收一個凡人為徒,而且還是武道修士?
當真稀奇。
百花谷中,一處小湖。
湖上架著一座小屋。
屋前十條彎彎的走廊,架在湖面之上。
蓮花芙蓉隨風飄揚,花香輕輕落在了木屋上。
一道倩影從岸上的小徑兒走來。
踏上那木走廊,聽著聲響,蕩起了漣漪。
輕敲門,陣陣聲。
“誰啊!”屋內的人慵懶地說道。
“師叔祖!”恭敬的聲音傳了進去。
“是煥兒啊!你怎么來了?”
屋內之人,便是百花谷太上長老,瓊花真人。
“回稟師父,”百花谷掌門櫻煥真人言道,“太華宗靈柩子發來請柬,說青玄真人要收徒,辦收徒大典,特來邀請師父!”
“青玄?”屋門緩緩地打開,櫻煥走了進去,掀開了左邊珠簾,瞧見木窗下的軟榻之上,一襲薄紗隨風流轉,慵懶的女子斜靠在軟榻之上,清風從窗中路過,掠起陣陣的花香,“千年以前倒是瞧過幾眼,沒曾想,他也收徒了!收得是哪個世家的徒弟?林家的,還是羅家的?竟然舍得下臉面,把那孩子拿下!我記得他師父在世的時候,讓他收徒都是百般不樂意。怎么,他師父走了,他倒是開始收徒了?也不知道給了多少好處!”
“不是,”櫻煥搖了搖頭,“聽說是奉了璇星真人的遺話,去凡間領了個徒弟!貌似,還是個乞丐!”
“凡間?”瓊花擺了擺袖子,用手撐了撐自己的下巴,“那本座倒是要看看,那個凡間徒弟的資質如何?竟然讓璇星子那個老家伙到死了都念念不忘!”
“那師父的意思,是應下了?”櫻煥確認地問道。
“為師應下了,倒時候你把谷中的事務交給玖映那個丫頭,隨我一同去吧!”瓊花言道,“你也該是時候退下了,你瞧這修真界,也只有咱百花谷,玉山宗還有那個慈航念齋,是你們這個輩分做的主,再瞧瞧太華宗,那個靈柩小子,做的多好!是時候享一享清福,閉個關,修煉了!”
“師父的話,弟子會好好想想的!”櫻煥嘆了嘆氣,她何嘗不是這般想,但是玖映實在是太過于優柔寡斷,難擔重任!
瓊花瞧著櫻煥離開,不由地閉上了眼,嘴里嘟喃著,“凡間?倒是時候順道去看看吧!”
同樣的請柬也傳到了玉山宗。
玉山宗的一處洞府之外,一位男子手持著請柬,站立門外,言道,“師父!”
“何事!”不煩的雄厚聲音緩緩地傳來。
“太華宗請您參加,青玄真人的收徒大典!”
“你已經是玉山宗的代理掌門了,如此小事,你自己決定吧!”聽到如此小事,頓時更加不耐煩,“莫秋,為師早已告訴你,為師準備渡劫飛升,日后,你再拿此類小事來擾本座閉關,莫怪本座不念師徒情誼!”
一道強大的威壓從洞府傳來,猶如一座巨山壓在莫秋的身上。
“是!”不由口吐鮮血言道。
“此乃小懲大誡,若有再犯......哼!”又是一道風刃從府中刮來。
些許傷口落在了莫秋的身上。
“滾!”不耐煩的言語,唳聲傳來。
莫秋不敢多待,連忙離去。
只留下那些許的血跡沾染在草叢之上,污染了那潔凈之地。
清風做客東南角,流落山丘太華宗。
太上峰,議事殿上。
明笏緩緩地走進,言道,“師父!您有事找我?”
靈柩依然坐在窗下的木榻之上,聽風,見云,飲一杯茶,受那茶煙之氣。
“坐,”靈柩伸出左手請了那明笏入座,又右手飲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