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jīng)入秋了,韓邪一行人已經(jīng)抵達了蒲昌海,也就是現(xiàn)在的羅布泊。在羅布泊的西北處有一片城池,它的名字叫做樓蘭。
樓蘭國便是他們這行人的第一站,當然,有很大可能演變成第一戰(zhàn)......據(jù)王恢說樓蘭國對大漢的態(tài)度還算不錯,一些糧草什么的并不會手軟。
廢話......您拿著刀呢。韓邪淡淡說道:“這樣借下去也不是辦法......按你的意思是駐扎在樓蘭,等候李將軍的下一步指示?”
“嗯。”
王恢點頭,向在座的諸位說明起來,“如今后方糧草運送遭到匈奴人的劫掠......我們先鋒也不可能和大部隊脫節(jié)太遠,于是在這樓蘭駐扎是最好的選擇。至于李將軍的安排,我認為他會在玉門關(guān)內(nèi)等候一段時間,下一批糧草抵達之前......我們暫時按兵不動。”
江無能皺眉,如今已經(jīng)是秋天,原定計劃里他是要領(lǐng)著一萬人馬入天山的......他可不想一過去就是深冬歲月,那樣自己手下會死太多人了。
最理想的就是加緊趕路,爭取在中秋十分打到姑墨城下,接著再血戰(zhàn)一番,領(lǐng)著人馬入山......雖然李廣利將軍的意思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看不見,但江無能的心里總覺得怪怪的,似乎這批歷經(jīng)磨練的將士回到大漢以后......就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
在這股不安的催促下,他建議道:“不如我們向西急行......公主去烏孫的日子也耽誤不得。這糧草的問題......攻城拔寨之后自然迎刃而解。”
韓邪詫異道:“你昨天還說我們是正義之師來著......難道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落到馬賊的地步了?”
細君在他腰上擰了一把:“閉嘴吧你。”
歌仙掩嘴微笑,輕聲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孔氏行商在西域的時候,偶爾會冒險走白龍道里過......這可是一條近路,從蒲昌海直入龜茲,不過數(shù)天。”
白龍道,韓邪記得這個名字,恍惚之間想起什么,卻又一片模糊......這似乎是個不好的地方。對了!張騫老頭曾說,這白龍道......可以說是鬼門關(guān)。
“太危險了。”
韓邪反駁道,“白龍道又叫白骨道,一旦運氣不好遇上沙塵暴......我們?nèi)姸紩焕г诶锩妗5綍r候不用敵人動手,我們自己把自己給送葬了。”
他說的是事實。蒲昌海,也就是以前的羅布泊寬闊三百里,是現(xiàn)在的幾十倍不止,但它并不是緊密一片,而是留有間隙的。在這樣的間隙里,就有著這樣一條道路,那便是白龍道。
白龍道位于主湖東北部,一片干涸有如赤壁......是典型的雅丹地貌。而關(guān)于白龍的名號,則是來源于反射日光的土壤,這樣的土壤看起來銀光點點,在狹長的道路上有如白龍,故此叫做白龍道。
白龍道沒有馬賊,也少有商人,因為這里......死亡率實在太高。在沙漠里最害怕的就是迷失方向,而白龍道就是這樣一個容易迷路的地方。
同樣,這也是發(fā)家致富的最快途徑。沒什么比安全把貨物賣到龜茲更令商人們頭腦發(fā)熱的了......活下來的人成了富翁,沒活下來的成為白骨,所以又得到了白骨道的名號。
“傳李將軍命令!”
帳外傳令兵再次奔馬而來,他高舉將軍令,傳令道,“李將軍吩咐......先鋒軍即刻分為兩批人馬,一批向北順著車師各國......借糧,另外一批則穿越蒲昌海,去龜茲借糧。”
王恢接下令牌,問道:“大軍呢?”
“大軍同樣被分成兩隊,一隊向北來支援先鋒將軍,且交給先鋒將軍統(tǒng)領(lǐng)......李將軍率領(lǐng)另外一隊走南邊的陽關(guān),向精絕各國借糧......暫且商定在郁成城下會師,從而共征大宛。”
李將軍......好盤算。韓邪不得不稱贊一聲,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那個沉著冷靜的年輕人......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難以想象他會是一個將軍,如今用起兵來,沒有半分猶豫。
打仗永遠不是簡單的打仗,不然將軍這個位置就不需要什么家族傳承了。在當將軍這條道路上......需要強大而冷血。
如今的李廣利便可以稱得上一聲冷血。為了滿足皇室內(nèi)部的決議,他將王恢要的一批人送來......并且沿著車師、龜茲沿路搜刮過去,滿足這些人的糧食需求。
自己則率領(lǐng)大隊南下,從精絕一直打到郁成,最后攻克大宛國......不得不說理想很豐滿。
從理論上來說他的決定已經(jīng)是最佳,可現(xiàn)實來講還是太骨感了。通曉歷史的韓邪沒時間感嘆,他要去打點自己的部隊......分兵到車師的這一隊,明顯就是護衛(wèi)細君公主去烏孫,從而不去蒲昌海里冒那樣大的風險。
不過王恢稍稍修改了一下命令:“蒲昌海......實在太過危險。我們先去樓蘭借點糧食,順便找些向?qū)В龊萌f全準備之后再出發(fā)......小江、小韓,你們覺得呢?”
二人點頭:“全憑大人安排。”
他們幾人......確實需要一個本地的向?qū)Аmn邪底下的尋金人,他便打算一人配一個向?qū)В儆玫诙蓐牭囊话偃俗鲎o衛(wèi)......散布到這茫茫西域里......淘金。
就像買彩票,一旦有一人發(fā)現(xiàn)了金礦......那他日后便擁有了源源不斷的財力,這些財力將支撐起他夢中的帝國。
......
而在此時,從北而去,越過車師,越過北匈奴,一直來到匈奴深處,比當今的幕北王庭還要北部。
這是一片真正廣袤的草原,如果能穿越時空,便知道這是西伯利亞......秋天的草原就像是寒冬,馬兒們啃食著最后一點草根,但馬兒上的騎兵依舊在前行。
他們在尋找著什么......這一切都得從王庭里的小公主說起。左賢王,也就是下一任單于最寶貝的小女兒離家出走了......自然是鬧脾氣,在匈奴想將女兒嫁給西域某個王族,好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以說是最平常的事情。
而如今聽聞大漢要派公主去烏孫和親,為了保全匈奴在烏孫的利益......他們這也是無奈之舉。
當然,在女兒面前沒有大義,左賢王不敢違抗父皇的命令......只好悄悄讓女兒逃走。他的妻子一指極北:“我的寶貝女兒逃去了北邊。”
明知道是在撒謊,可所有人都悶著頭皮向北而去......這是王的家事,他們只需要干好分內(nèi)之事。
而回到南邊,一個女子正悠閑騎著馬,馳騁在茫茫草原......并且和一只白色的小狐貍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