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糟糠妻,不可棄(2)
林希驚悚地發現,原身的肚子竟是高高隆起的,她,她,她,竟然還得生孩子!
想她一黃花大閨女,連個男人都沒有親熱過,來了就得生孩子!
也甭管她是愿意不愿意,這肚子卻是越來越痛了。還有下墜的感覺不斷地撕扯著她的神經,就連強硬如林希也忍不住呻吟出聲。
這年代,婦人生孩子就是一條腿邁進了死門關。
林希向門外高聲呼喊,“娘,娘,我要生了!”
李寡婦正在院子里悠閑地嗑瓜子,之前兒媳婦說不舒服,她就讓其進屋躺著了。不想卻是要生了。
她也不含糊,一雙小腳跑的飛快!
她要趕到村東頭找王婆子來接生,之前都說好了的,要是個金孫兒,她給包個大紅包。
王婆子是給婦人接生的老手了,周邊幾個村還沒有誰比得過她。
所以李寡婦早早就和王婆子商量了上門接生的事兒。
即使李寡婦跑的已經很快了,一來一回還是耽擱了一些時間。
趕回來的時候,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
王婆子見狀,趕緊讓李寡婦去打水,她則上前把孩子給扯了出來。
李寡婦聽到“哇哇”的哭聲,急忙端著熱水就進了屋。
眼看著臍帶一剪,就迫不及待地把孩子抱到了手上。
看到是個閨女,頓時臉就黑了。之前談好的喜錢也不愿意給人家了。
王婆子是催了又催,才得了幾個賞錢。
李寡婦沒好氣地對著林希呵斥,“賠錢玩意,連個兒子都生不出,還想老娘給你伺候月子,休想,躺躺就好了,趕緊給我下床干活!賠錢玩意!”
呵斥聲驚擾了瞌睡的寶寶,剎那間,驚天動地的哭喊聲響徹屋內。
林希皺了皺眉,繼續淡定地躺著。
李寡婦被這哭聲弄的心煩氣躁,又是走過去對著林希叫罵,“你耳朵聾的啊?聽不到孩子在哭?你還指望我這個老太婆給你哄孩子啊?我都一把年紀了,你還有沒有良心?”
“出去!”林希瞪著眼睛對李寡婦道。
這個老婦人,著實可惡。兒媳生娃,一口熱水都沒喝上,還不讓人好好休息,嘴巴嘚啵嘚,比知了還聒噪!
可能林希瞪來的視線太兇狠,也可能李寡婦被林希一身的氣勢所懾。李寡婦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林希繼續躺著養精蓄銳。小寶寶哭了一會兒,也沒個人理,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林希,這人類幼崽就是你剛生的?”
小知從空間里現身,邁著妖嬈的貓步,緩緩地跳上床沿,打量著瞌睡的小寶寶。
小寶寶皮膚皺巴巴的但勝在白皙,烏發,瓊鼻,薄唇,看起來還算精致。
“還挺可愛的!”叮當適時出現,插語道。
“一邊去,沒看我在休息么!”林希十分惱火。這兩個家伙就知道看熱鬧。也不懂個噓寒問暖。女人剛生完孩子,多辛苦的事,也不慰問慰問。
“生個孩子而已,值得這么大動肝火?”小知嘟嘟嘴。覺得林希越來越嬌氣。完全就是無理取鬧!
“老大,那你好好休息!”叮當倒是識趣地很,搖搖尾巴,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小弟溜走了,小知也沒了興致,圍著小寶寶轉了一圈也消失不見了。
林希覺得終于清凈了。她用左手捏住右手手腕,認真地感受了一下。發現原主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的。小的時候也沒有養好,身體底子很差。
取出稀釋過的靈泉水一飲而盡,然后,吐出了一口濁氣。
林希尋著記憶對著一處墻面敲了敲,發現確實中空的,她把堵在外面的破磚拿開,找到原主藏好的200文銅版。
也不算私藏,只是李寡婦還沒跟她要而已。原主每個月既要趕繡活,又要納鞋底,才掙得幾百文銅錢。
李寡婦則是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天天就是東家長西家短的,嘴上也沒個把門,偏偏她自己還得趣的很。沒錢了,就跟著兒媳婦伸伸手、張張口。
原主一個月掙幾個錢都進了她婆婆的口袋。從沒有為自己留下哪怕半文錢。
她從小就被李寡婦灌輸孝順婆母、以夫為天的思想,不能有私心!所以,掙得錢理應上交。
林希過來了,就不同了,她是斷斷不會把錢送給別人去花銷的。養那兩個忘恩負義的還不如丟給乞丐來的實在!
林希躺在床上餓的是前胸貼后背,也不見那老虔婆叫她吃飯,無奈,她下了床。
在屋里環視了一圈,李寡婦并不在家,看來是又去找人嚼舌根了。
到了廚房,發現根本就沒有給她留飯,殘羹冷炙都沒有。林希頓時火冒三丈!
她去屋內取了一件稍稍厚實點棉襖披上,去了隔壁吳嬸子家。
吳嬸子這人古道熱腸,當年,看到小姑娘在大冷的天用冷水搓衣服,一雙手凍的又紅又腫,身上的衣服也單薄透風,迎著寒風瑟瑟發抖,就這畫面讓她當場就落了淚。
她更為了這事兒找李寡婦吵了兩個時辰,此后,見著原主也會塞點吃的用的。她算是原主苦難生涯里那唯一一絲溫暖。
“嬸子,嬸子,你在家嗎?”林希看著門敞開的,就輕輕敲了敲門,向里面探頭望去。
“哎,誰呀?”
一位中年婦人抱著個箥籮筐就出來了,框里都是些針頭線腦。剛剛她就是在縫補衣服。
“嬸子,是我,我來找你有點事兒。”
看著這個慈眉善目的婦人,林希自然對其生出親近之意。她湊上前,幫吳嬸子拿起箥籮筐,相攜著進了屋。
吳嬸子輕輕地拍了拍林希的手,“聽說你剛生完孩子正坐月子呢,怎么跑嬸這兒來了?有個什么事,叫你婆婆來說個一聲,嬸子就給你辦去。月子里,吹著風不好!小心得了病,以后留個后遺癥,就不好了!你啊,就是年紀小,不懂,像我們女人啊,坐月子就要精心的養著。”
林希的眼眶不禁有點濕潤,她知道這是原主的情緒,不過,吳嬸子確實待她如親女!這份關心疼愛做不得假。
林希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親密地挽起吳嬸的胳膊,狀似勉強地勾起唇角。
“嬸子,我也不想,這不是沒辦法么。我娘沒在家,我到現在滴米未進,胃實在難受,想問嬸子這邊有吃的沒?”
“這都大晌午的,還沒吃上飯呢?你婆婆去忙什么了,都不顧著你?可憐見的,嬸子這還有點米糕,快拿去墊吧墊吧肚子。”
吳嬸從蒸鍋里取出尚且微熱的米糕,遞給林希,示意她快些吃。
林希從吳嬸手里接過米糕,哽咽地道謝,然后小口小口地吃起來。雖小口,卻吃得很快,一盤米糕很快就見底了。
看到空了的盤子,林希赧然地搓了搓自己的衣角,頗不自在道,“嬸子,我這都給你吃完了,下次我做了新鮮吃食也給你送來。”
“瞧你說的,這點東西不值當,快回去屋里躺著吧,別給凍生病了。以后沒吃飯,大聲喊一下,嬸子給你送吃的。”
“嬸子,我想給你定一個月的飯食,無所謂吃什么,管飽就好。這里是100文,你給收著,如果不夠,再跟我說。”
林希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錢給花出去穩妥些,花了總比便宜了那對母子好!
“夠了,夠了,這錢可是給的多了,我們尋常人家的飯食哪里需要這么多。”
吳嬸子把一大半銅錢推了回去,再不肯收。
隔天,李寡婦就知道了這個月再沒錢可用了。可是她不敢找吳嬸子麻煩,當年吵架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吳嬸子一張嘴太能說,一張一合地讓別人根本沒話說。
直到現在,李寡婦見著吳嬸子就瘆得慌,即便是相鄰而居,也不來往。
李寡婦不敢去隔壁找茬,就一直對著林希叫罵,“敗家娘們,自己家有飯可以吃,還要定什么飯,你那么有錢,怎么不見你孝敬孝敬老娘!呸,賠錢的東西,老娘是眼睛瞎了才撿了你這個白眼狼回來。”
林希一臉淡定地看著她叫罵,直到她吐沫橫飛,也沒吱一聲。
罵的累了,李寡婦歇著喘喘氣,待再轉過身,看到林希還是那一臉無所謂地表情,又氣的直喘粗氣!
夭壽哦!這敗家玩意,油鹽不進!講了半天跟沒聽見似的,當她這是練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