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身后又傳來數聲槍響,張子揚忙拉著秀明蹲下,靠墻挪動到陳秀樂身邊,剛才連續的幾聲槍響驚動了路上,那四個殺手又是是無忌憚毫不避諱,此時正是酒吧上客的高峰,人來人往,槍聲一聲,人群驚慌,尖叫奔逃,現聲一片混亂,兩三分種,這片街道上除了他們再無旁人,那幾個手下把揚四拖回酒吧又氣勢洶洶的出來,顧及陳秀樂手中有槍,也不敢輕易冒頭,貼墻站立,那四個殺手卻還是在向看靠近,只不過比之剛才的囂張更加謹慎了些,但四人前行路上并無遮攔,走在路中,便如四個活靶子一般,陳秀樂瞅準機會探出頭去,瞄了個大致方位連開數搶,打光了手中大彈夾,趕緊縮回頭來,幾發子彈貼著他臉皮呼嘯而過,嚇得他滿頭大漢,抖著雙手換了彈夾,身后卻傳來幾聲慘叫,原來他一頓亂射之下打中了那個被稱作老二的漢子,一中左臂,一中腹部,那人哎喲一聲身形不穩,義哥奔過去扶住,另兩人彎著腰一邊還擊一邊躲閃,卻再不敢大搖大擺的走在馬路中間,那義哥把老二送入酒吧出來后向另二人使了個眼神,三人靠墻而立緩步前行,與楊四手下二人匯到一起,那叫老三的漢子性格急躁,按捺不住,跨前一步向要沖過去,陳秀樂一直觀察著身后情形,見他沖去,毫不猶豫連開兩槍,子彈從他頭頂掠過,一絲頭發燒焦的糊味傳來,他臉色大變,連忙縮回,再也不敢探出頭來,此時雙方竟成了對峙之勢,一角凸出的磚石梁柱為界,藏在兩邊,殺手一方不敢冒頭,張子揚三人卻也不敢就此退去,否則腳步聲起,幾個殺手聽到動靜肯定會追殺而來,前面幾百米是開闊的街道再沒遮擋,多半是兇多吉少了。
張子揚心道,此地不可久留,拉了下陳秀樂衣袖,見他回過頭他,用手指著對面一輛小車,陳秀樂明白他意思,湊近低聲道:“我車停在前面路口右邊的巷子里”,“你去把車開來,槍給我”,他倒果斷,把槍遞到他手上,看了一眼縮在張子揚身后的秀明,“請幫我照顧好他”,說完轉身貼著墻面輕聲向外移動,張子揚站到他剛才的位置留意隔墻的動向,那幾人聽見響動想要探頭查看,張子揚躲在柱后,右手伸出隨意朝著對面開了三槍把剛探出頭的二人逼了回去,他首次接觸手槍,那準頭自不消說,是半點也沒有的,好在這幾槍只為震懾,非是殺敵,這手槍的后坐力雖然不大,但他心里一來沒有準備,二來還有些莫名的緊張興奮,三槍過后,手中一陣酸痛拿握不穩,手槍差點從手中滑落出去。
他回過頭來,臉色泛起輕微紅色,抬頭看去,陳秀樂趁著幾聲槍響的遮蓋,快跑幾步已經轉過街頭,消失不見,張子揚暗虛了一口氣,低頭看去,秀明背靠著墻壁,小巧的身體因為害怕而緊緊的繃著,棕色的皮膚的臉頰上有兩道流過的淚痕,見張子揚看他,沖著張子揚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眼神之中卻似多了幾分堅強和勇敢,放天了拽著張子揚衣角的手,身體也不再抖動,張子揚暗暗點頭,人常說磨難使人成長,這話確實很有道理。思緒轉動,眼神心神卻皆在對面敵人身上,不敢絲毫放松,那幾人又撲了幾次,都被張子揚亂槍壓了回去,那義哥突然大聲說道:“你已經開了十二槍,槍里還有子彈嗎,朋友,我們無冤無仇,你把阿樂兄弟兩交出來,你隨時可以離開”,張子揚聽得一驚,把槍靠著墻邊,把彈夾退出又裝上,晃眼間看到彈夾口排著三枚金黃色子彈,他動作極快,又故意大力裝填,對面聽到他裝彈退彈的聲音跨步想要撲過來,張子揚循著聲音來處開了一槍,正打在撲出那人腳下,子彈彈起,在他皮鞋上喇出一道彈痕,那人縮身退回,卻聽張子揚氣定神閑的聲音傳來,“幾位大哥,我這夾子彈打完就投降怎么樣,還有十一發”,義哥聽他言語調侃氣得臉色發紫,心中也拿不住他是真換了彈夾還是裝腔作勢,正僵持間,遠遠有警笛聲傳來,張子揚精神一震,大笑道:“幾位大哥,警察到了,要不然各自回家,算個平局行不”,老三側耳細聽,兩三條街外果然傳來警笛聲,“義哥,警察來了”,義哥咬牙道:“就這樣回去,春哥那兒交代不過去,你們給我開槍壓制住,我從外包抄過去干掉他”,幾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義哥,小心”。
義哥右手做了個手勢,示意動手,那兩人略微探身,舉槍向張子揚藏身處射擊,子彈此起彼伏的打來,連綿不絕,張子揚不敢冒頭,拉著秀明緊緊縮在墻角,心里面正疑惑對方有何陰謀,就見到義哥那彪壯的身體從街對面躍了出來,與另兩人成一夾角,張子揚舉槍向那義哥射去,但縮在墻角,視線不明,只堪堪打在義哥前一米處,義哥見狀,冷笑一聲,又跨前兩步開槍向這邊射來,張子揚連忙一手把秀明推到墻角,他站在外側,大半身體竟已暴露在對方槍口之下,好在燈光晦暗,義哥三槍過來都沒打中,情勢萬分緊急,張子心暗道,這樣下去肯定等不到警察來就得完蛋,來不急多想,厲聲道:“秀明縮在那兒別動”,一閃身向前跑了兩步躲在一根路燈柱下對著義哥的方向抬手一槍,這槍卻似有如神助,竟好巧不巧的打中義哥右手腕,吃痛子下,他握槍不穩,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靠墻兩人瞧見張子揚跳出身來和義哥對射,槍口一轉向張子揚打來,張子揚開槍還擊,只聽咔嚓一聲,卻并無子彈發出,這才想起彈藥已盡,突然間張子揚左腳一痛,他疼得啊的一聲大叫出來,接著右臂傳來嗤的一聲,一枚子彈擦破手臂,帶起一團血霧,張子揚藏身的燈柱不過三十公分不到,堪堪能護住他三分之一個身體,兩側四肢暴露在外,不一會就兩處掛彩,那兩人見張子揚只顧躲避卻不回擊,對視一眼已想到關鍵,就要沖上前來,此時距秀樂離開七八分鐘左右,眼看現在還沒回來,心中升起一陣絕望,他倒不懷疑陳秀樂獨自逃跑,兩次接觸下來發現這人雖然腦子不昨的,但和秀明的兄弟之情確實深重,倘若只是我一人在此,那還不好說,但絕不會拋棄了秀明獨自逃生,見那兩人就要撲近,心底不禁暗惱:張子揚啊張子揚,你自己事情還沒解決,跑來管別人閑事,這下連命也搭進去了,可恨德叔費力把你從牢里弄出來,又想到就此死去,不就能見到衣衣了嗎,想到這嘴角不禁浮起一絲笑意,他斜倚在那燈柱上,也不管那子彈來去,竟是一副等死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