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殊盯著秦夙，一雙眼睛都要放光了。
烏發平分兩股，在頭頂兩側對稱系結成兩大椎。干凈清爽，與之前對比，自己的手藝果然只能被稱為雞窩。
“不愧是我的小媳婦兒，這般的精致，跟個瓷娃娃似的。”
“咳咳……”
見不慣司云殊那樣發花癡的模樣，蕭如卿干咳兩聲，一臉不滿。
“當然，還是我師叔的手藝好。不愧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誰若是能夠嫁給您，當真是三生有幸。”
“行了！”蕭如卿一臉嫌棄，眉梢卻不自覺地揚了揚。“拜師宴呢？”
“恭請師叔，移駕餐廳。”
這一頓飯，蕭如卿吃得還算滿意。可若是換個環境，他大約會更滿意。
吃過拜師宴，行了拜師禮，就算是正式成為師徒了。
“嬌娘的廚藝果然是人間一絕，嘗遍天下美食，竟然無人能與之比肩。”
吃飽喝足，蕭如卿日常感嘆，整個人仿佛還沉浸在美食中無法自拔。
“師叔真的如此喜歡？”司云殊眼珠一轉，道，“既然如此，不如將美人娶回家去，不就能日日嘗到，何至于如此牽腸掛肚？”
蕭如卿一驚，整個人立刻脫離了夢幻美食的世界。
“殊兒此言差矣，美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瀆。美食，亦是如此。”
話雖這么說，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叔還要在此逗留幾日，不知道……”
司云殊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行了，我就隨便問問。真是個不知道孝順長輩的小子，枉我含辛茹苦將你拉扯大，真是令人心寒啊！師叔要去準備了，沒事別來打擾我！”
說罷，輕車熟路出了門。
“殊哥哥……”
秦夙拉著司云殊的手，神色有些怪異。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司云殊抬手想要摸摸他的頭，可看著那精致的發型，最終還是忍住了。罷了，若是被師叔瞧見，他又要啰嗦了。
“夙夙怎么了？不高興？”
“沒……”秦夙搖頭，沖她露出一個燦爛笑容。雖然舍不得，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殊哥哥，夙夙會好好跟師父學醫術的。”
“知道了，咱們夙夙將來肯定是青出于藍……”
話還沒說完，便被人打斷了。
“夙兒，跟為師一起準備。”
聽見蕭如卿的聲音，秦夙撒丫子就跑。司云殊一陣嘆息，“怎么有種小媳婦兒被人拐走的失落感？”
歇了會兒，司云殊便收了心思開始專心練功。直至天將黑了，秦夙來叫她，這才停了下來。
接過秦夙遞來的汗巾，司云殊胡亂地擦了一把。
“殊哥哥，你好厲害啊！”
秦夙不懂武功，可是瞧司云殊那行云流水般的身影，覺得厲害極了。不由得，有些羨慕。
司云殊動作一頓，四下掃了一眼，這才湊近了低聲道：“夙夙想學的話，等你身子養好，殊哥哥教你便是。”
聞言，秦夙的眸光黯了黯。
“不過，你可千萬別去跟你師父學，因為他……”
……
司云殊脫了衣服進入浴桶，發現一簾之隔的另一邊，竟然放了個自己幾年前用過的小桶。
兩個浴桶的藥味參雜在一起，顯得濃郁了些。
片刻后，秦夙抱著衣服走了進來。朦朧的簾子上，映出小家伙快速脫衣的身影。
司云殊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只聽得一聲慘叫傳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就想起身，忽然想到什么，又坐了回去。
“夙夙，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
師父說過，殊哥哥當初第一次泡浴，比自己還小上幾歲。這是淬煉體質的藥浴，為了能學好武功，他必須要忍住才行。
頂住了剛開始入浴的刺痛，后面顯然溫和起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時間轉眼就過。
待司云殊穿好衣服，卻發現秦夙已經在浴桶里睡著了。
“真是心大。”
第二次給他擦身，司云殊顯得有經驗多了。幫他穿了衣服，直接抱回房間。
“看夠了嗎？”
房間里猛然有聲音響起，司云殊驚了一下，有些嗔怪地看向蕭如卿。
一個瓷瓶飛來，她急忙接住，順手便吃了一顆。
“你現在停藥，還來得及。以我的醫術……”
“師叔！”司云殊打斷他，目光平靜道，“我從來沒有選擇的余地。”
是啊！蕭如卿臉上閃過一絲痛惜，從生下來，她就失去了選擇的權利。明知前面死路一條，卻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她只是個女孩兒啊，出生尊貴，本該受盡寵愛，卻……
“我會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只盼將來，他能讓你少吃些苦頭。”
蕭如卿的話語，讓司云殊笑逐顏開。
“明日我便帶他離開，會在鎮子上先住一段時間。”
司云殊笑意一僵，看向蕭如卿。
“你應該很清楚，你師父沒有察覺，那是因為藥物改變了體質。你覺得，他會眼拙到看不出夙兒？
還是說，你真想把他變成一個女孩？再說了，他連我都不想見，會希望看見我的徒弟在他眼前晃悠？”
昨夜師父提起師叔，她還以為是一番好意，真能接受秦夙。
沒想到，竟然是打的這個主意，這只老狐貍。
見司云殊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蕭如卿道：“信，你看了吧！”
司云殊沉思片刻點頭道：“這樣……也好！無論他為何被人追蹤，至少明面上還是秦相府的庶女。”
想到什么，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意。
“對了，那半塊玉佩怎么……”
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蕭如卿眉頭皺了皺。
“我的小媳婦兒呢！”
意思是，不給他，給誰？
蕭如卿嘴角抽了抽，到底沒再說什么。只是有些后悔，自己當年太年輕，真不該把風流趣事當睡前故事講給她聽。
“師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司云殊手心向上，滿眼的期冀之色。
蕭如卿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東西——一本話本子遞了過去。
司云殊秉燭夜讀，到底是興致不高。
她的小媳婦還沒捂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