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瘸子自認有尸魁坐鎮,同時對付五六個練氣境巔峰修士不在話下,然而面對十三個人,著實有些力不從心。
他的尸魁厲害不假,戰力堪比半步開光境強者,但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他要是敢跟十幾個人硬拼,幾乎難逃身死道消的下場。
“巨靈門!”賀瘸子陰惻惻的說出三個字。
巨靈門是齊國的一個中型修仙宗門,雖然不及青石宗和陰尸宗勢力大,但底蘊卻深厚無比,已經開宗立派一千多年,齊國易主數次,而這個門派卻依舊堅挺。
帶頭的是個看似年過六旬的老者,面容和善,笑瞇瞇的說道:“哦,道友竟知道我們巨靈門?”
賀瘸子聞言攥緊雙拳,他注視到老者的表情,內心頓生厭惡之感,恨不得將那張老臉給打爛。
他是個果決之人,知道多說無益,動手更是占不到便宜,因此連句狠話都沒撂下,東西更是沒敢拿,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讓你走了么?!币娝撸险吡⒖涕_口制止,旋即笑瞇瞇的說:“想走可以,把你的東西全部留下,還有那具尸魁。”
賀瘸子聞言豁然轉身,目光中殺機迸現:“你說什么?”
賀瘸子什么都不在乎,但尸魁卻是他的立身之本,幾乎成了禁臠般的存在,豈容別人染指,就算想想都不行,而老者居然敢觸碰他的逆鱗。
老者被他一瞪,頓時嚇得一哆嗦,臉上的笑容消失大半,不過想到自己這邊人多,膽氣又足了起來,色厲內斂的說道:“怎么,你想跟我們動手不成?”
賀瘸子面色漲紅,簡直要氣炸了肺,只覺得老者的面容分外可惡,就連遠處觀望的徐錦年等人都覺得老頭太不要臉,竟然仗著人多欺負人少。
然而他們卻不記得,自己三人已經不知做了多少次這種勾當,而且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老者嘿嘿的奸笑兩聲:“賀瘸子,在外面我們得躲著你走,但在這天絕谷內,你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p> “沒錯?!敝車渌肆⒖屉S聲附和,臉上盡皆帶著戲謔的表情:“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好像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p> 說出這句話的人當時就挨了兩記暴錘,只是話糙理不糙,賀瘸子現在當真是虎落平陽。
說話間,巨靈宗的人已經封鎖了賀瘸子的全部逃跑路線,不出意外的話,他這次只能認栽。
賀瘸子是什么人,他的狠辣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豈能任人拿捏,他面露狠厲之色,咬牙切齒道:“你們就不怕走不出這天絕谷?”
“怕?”老者譏笑道:“我們往這深山老林一躲,誰能找的到,任你陰尸宗勢力在大,還能在這天絕谷只手遮天不成?”
賀瘸子頓時語塞,隨即又威脅道:“你們就不怕我陰尸宗滅了巨靈宗滿門?”
“笑話,陰尸宗會為這點事兒大動干戈?”老者冷笑連連,旋即施施然的說道:“再說我巨靈宗還能怕你們陰尸宗不成,我巨靈宗背后站著的可是太清劍宗。”
賀瘸子面色陰晴不定,太清劍宗是燕、齊、陳、魯四國周邊最大的宗門,門內光練氣境弟子就有數萬之巨,最強者乃是金丹境巔峰。
如果只是這點實力也不足為懼,畢竟陰尸宗背后也有黃泉魔宗的分宗做靠山。
然而太清劍宗背后就沒人么?
據傳言,太清劍宗同樣只是大玄劍宗的下屬分宗,能夠在大玄州用大玄兩個字做宗門名諱,可見大玄劍宗實力之強,說是大玄州的霸主亦不為過。
官場上有官官相護,而在這殘酷的修真世界,更是大宗門庇護小宗門,小宗門庇護小小宗門,誰背后沒幾個靠山呢?
就算是散修,要么抱成團,要么認幾個宗門弟子做靠山,否則就甭想混下去。
徐錦年三人看在眼里,知道這次必須出手,若寶物被這些巨靈門的弟子奪去,憑他們三人的實力根本別想染指。
兩聲輕笑過后,楚熏兒漫步而出,于函煙不甘示弱的緊趕幾步與之并肩而行,徐錦年同樣咬咬牙,從林中走了出來。
巨靈宗弟子和賀瘸子都沒料到,周圍竟還暗藏著第三方人馬,全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了冷汗,如果對方要動手偷襲,己方恐怕不死也得退層皮。
“賀瘸子,遇到麻煩啦?”于函煙笑意盈盈,擺明是在幸災樂禍。
楚熏兒則表現的比較淡然,冷聲問道:“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賀瘸子神情陰厲,他不相信對方是真心過來幫忙的,于是冷笑著問道:“需要我付出什么代價?”
既然對方識趣,就省去了很多口水,于函煙指著巨靈宗的人馬說道:“巨靈宗弟子身上的寶物全都歸我們,另外六個人身上的東西我們要一半?!?p> 楚熏兒沒有說話,同樣沒有出言反對,想來是默認了小妖女的說法。
徐錦年掃視四周,開口道:“道果歸我們?!?p> 賀瘸子神情變得更加陰冷,他死死盯著徐錦年,不知道這個先天境的修士為何敢跟自己討價還價。
徐錦年對他投來的陰狠目光視若無睹,就那么坦然的與之對視。
道果自己志在必得,誰搶誰就是敵人。
道果對徐錦年的意義太過重大,像他這般資質低劣的人,服用道果后至少能將資質提升一個等階,不說到二階上品,怎么也得到二階中品的層次。
其實開口前他糾結了很久,在眾多實力遠強于自己的修士面前,他本不想做出頭鳥,但道果的誘惑還是讓他甘愿處在風口浪尖。
環顧在場眾人,他變得更加坦然,如果面對練氣境修士都要心生畏懼,那還修個什么仙,還是叱咤風云的魔道梟雄嗎?
修仙,要有大爭之心,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無所不爭,亂云飛渡,風吹浪打,惟其艱難,方顯勇毅,惟其磨礪,始得玉成。
欲長生不死,變化飛升,必不信天命,不信業果,力抗自然。
念及此,徐錦年眼中精光爆射,熠熠生輝,大道如醍醐灌頂,此刻雖為蚍蜉,亦有撼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