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格狐疑地看了看杰洛克。
杰洛克點了點頭,“雖然我只是跟在隊長大人身后沒有看清怎么回事,但是這巨大的創傷的確像是高速的大威力弩箭造成的,我沒有看到薩薩里安領主大人身上藏有弓弩,你們也看到了。”
爐子可尿也,王一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已經結痂傷口又開始抽痛了。“人死為大,先將你們的隊長送入城,安排尸檢。我正好也想見見你們的亨利領主。”
“是,大人。”莫格向王一師行了個禮,從王一師手里接過馬匹的韁繩。“請大人跟我來,我們領主就在這里。”
王一師點了點頭,跟著這名城防軍走進了安多哈爾鎮,順著莫格的指引走進了一間小屋。
“竟然真的是薩薩里安城主大人,一別四年,老弟現在武藝應該更是精進了,想來愚弟也沒能傷到您。”剛一進門,一個大塊頭就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熱情的說道。
“亨利…城主?”王一師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您認識我?”
“啊,四年前老弟大鬧隊長遴選儀式的時候,愚兄正好也在。后來聽說你去了巴羅夫那里深造,真是可喜可賀。”那個大塊頭有些尷尬地看著王一師渾身的血跡,尤其在王一師的腹部多停留了一會兒,那里的衣服被月刃撕破后,鮮血結痂王一師也懶得清理,看起來尤為嚇人。
以步對騎是怎樣的危險這個大塊頭自然也知道。“我的弟弟實在是太沖動了,我在這里替他向您道歉,希望您…”
“令弟是我的救命恩人,至于之前那點小誤會,是我沒有證明自己身份的緣故。”王一師欠了欠身,“我很遺憾發生了這種事情。”
“是嗎?這混蛋還能做出這樣的得體的事,看來這次我要獎賞他而不是責打他了。”大塊頭臉上也綻放了一陣笑意,“那小子呢?為啥躲著不肯見我?還在怕我罵他?”
“我真的很抱歉,為了救我,令弟中了埋伏起來的豺狼人守望者一箭,已經英勇犧牲了。”王一師欠了欠身,把剛剛和莫格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嘭,大塊頭向后踉蹌了兩步,碰倒了身后的椅子,“這是真的嗎?薩薩里安男爵,說不得我要多留你在這里一段日子了。”
“好說。反正皇家衛隊的集結時間還有一天多,我愿意配合您的調查。”王一師微微點頭,應承道。
“那就委屈男爵在這里多待一會兒了。”亨利也沒有多說什么,大踏步地走了出去,想來是找杰洛克和那個城防隊長的尸體確認情況去了。
王一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扶起了地上的椅子,自顧自地從桌子上的瓶子里倒了一杯水兌白蘭地,這一路過來他渴壞了。
至于尸檢,王一師一點都不怕,薩薩里安身上沒有半點其他類似于圣光之類的力量,單純憑肉體力量想要擊碎下巴后再穿透整個脖頸,即使是武技評級為七的人類武者也不可能做到,更不要說薩薩里安一個剛摸到英雄級的劍士了。
達拉然一向超然物外,逃脫匕首這種珍寶的存在怕是連不少公爵都不一定知道,安多哈爾的驗尸官更不用提。
那么按照常理,一個人如果想要用匕首造成這樣的傷口,他需要在奔馳的馬匹前面手持匕首,高高躍起,借助馬的反向沖擊力,才能達到這種破壞力。
可是騎手也不是傻瓜,躍起的敵人就是最好的靶子,當看到敵人手里的匕首時,他有大把的時間躲避攻擊和用武器還擊,所以驗尸官大概率會認同相信王一師的說辭,城防隊長是被豺狼人用弩箭擊中斃命的。
至于杰洛克,王一師相信如果他足夠聰明,一定已經把自己剛剛的說辭記了下來,不然承擔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別說當上城防隊長,被流放都是有可能的。
至于王某人這一身血跡怎么來的,呵呵,這就是王一師給杰洛克挖的坑,杰洛克的說法絕對會在多次盤問中出現有所差別的地方,只要亨利愿意盤問下去,因為那是謊言。
王一師也相信,如果亨利真的有對質的打算,那么直到王某人離開安多哈爾,都不可能再見到杰洛克了,以免雙方的證詞相互統一。
王一師已經給了亨利最后的調查時限就是一天,沒有合理理由阻止皇家衛兵歸隊也是不小的罪過。城防隊長出言不遜在先,這是鬧到國王那里扯皮一個非常有可能打不贏的指控。
王一師的說辭中又肯定了艾格對自己的救命之恩,是就坡下驢尋找一個鄰里守望的貴族盟友,還是非要咬著王某人不放,那就要看亨利的理智程度和他們的兄弟之情的深度了,這個時期任何城鎮面臨的生存壓力同樣不小,借兵求助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如果老亨利不甘心,繼續盤問杰洛克,那么細節越多,倆人的證詞就更會出現更多的偏差。亨利不能拿王一師怎么樣,卻不會對收拾手下的佃戶有什么顧及。如果杰洛克被流放了,自己也就能順理成章地招攬一個不錯的下屬,怎么都不算吃虧。
雖然可能會導致杰洛克的忠誠度有點問題,因為一個謊言連篇的領導者并不值得追隨。
但是這一點都不重要,只要王一師能提供比在亨利在安多哈爾更高的待遇,為了家庭孩子杰洛克也不會輕易背叛自己,畢竟一個愿意去別的城鎮作為佃戶的人,本身也不太在意外人的想法。
退一萬步說,即使有個萬一,王一師也可以承擔萬一杰洛克背后捅刀帶來的損失。
所以王一師翹著二郎腿,連原本有些酸澀的水酒也也變得津津有味起來,耐奧祖給自己挖了個坑,但是這個坑已經順利解決了。
果不其然,當王一師喝空了第三壺自己勾兌的水兌白蘭地,并且考慮自己能不能出去方便一下的時候?亨利回來了,而且第一句話就是,“薩薩里安大人,您看到射穿我兄弟的那根弩箭了嗎?”
“這…實在抱歉,我當時正一門心思想著跑進叢林躲避騎兵的追擊,你也知道,沒有地形限制,以步對騎沒什么人能活下來的。然后就在我快跑到林子的時候,隨著尖利的破空聲,我就聽到了后面有重物摔倒在地的聲音。
隨后我就和林中沖出來的高大豺狼人守望者打了起來。那只畜生看到英勇的杰洛克拍馬支援了過來,就懦弱地逃跑了,難道你們沒在尸體上找到弩箭么?”
“沒有,那兇器洞穿了他的脖頸,可能是透體而出了。”亨利痛苦的搖了搖頭,“您看清那個畜生的長相了嗎?”
“啊,他大約八英尺那么高,灰黑色的皮毛…”王一師仔細地回憶了那個被自己干掉的巨型豺狼人,描述道,“對了,你們可以讓杰洛克帶路去事發地點尋找一下兇器。”
“已經去了,但是能找到的可能性不大。豺狼人不會舍得讓那只箭留在那里的。”亨利看了看王一師喝完擺放在桌子上的水壺,“薩薩里安爵士,招待不周,見諒。那么,請原諒我的冒昧,請問您為什么要帶來的那三個豺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