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內，祁默看著鏡中滿臉水珠的自己，沒有應聲。

　　霍云朝靠近時呼吸一窒的感覺仿佛還殘留在身體里。

　　他靠在耳邊說話的感覺……

　　摟著她不放的感覺……

　　埋在她頸后的感覺……

　　祁默不想回應，至少現在不想，她往常遇到難以自控情緒的時候都需要冷靜，現在亦然。

　　然而，霍云朝卻不依不饒。

　　“小祁，不出聲就肯定是你在里面，你出來，我們談談。”

　　“你生氣了是不是?我只是開個玩笑，我剛才都沒用力，是不小心捏疼了嗎?是的話我道歉。”

　　“你到底怎么了?好歹給我個回應啊，我錯了也行，但你要快出來告訴我錯哪兒了?小祁?”

　　錯哪了?

　　祁默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竟然給不出合適的答案。

　　如果她是流火，是孫洋，是熊二，是寢室其他某個人，霍云朝剛才的舉動似乎都不算過份，更談不上錯。

　　男生之間本就愛鬧，祁苜偶爾聊起他們班同學出去聚會，KTV中幾個死黨鬧的狠了，把誰的褲子扒了什么的都有。

　　祁默知道霍云朝的行為沒有惡意，或者說那樣陽光的人天生就沒有陰暗的一面，如果霍云朝是和流火或者寢室中其他人鬧，完全不會是讓別人生氣的行為。

　　只是她要怎么告訴霍云朝男女有別這件事?

　　“你再不出來我要撞門了啊?你到底怎么了?”

　　“你不會躲里面哭呢吧?”

　　“你因為什么生氣你說，我錯哪兒了我改。”

　　“祁苜！”

　　最后兩個字，霍云朝加重聲音。

　　他是真的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祁默因為什么生氣，就因為撓幾下癢癢?怕是只有劉進那種人會小氣到這種程度吧?

　　可除了撓癢，他也真沒干別的，所以祁默突然翻臉進洗手間怎么都不出來這種事，他也有不爽。

　　換成任何一個別人，他不光不會敲門，他都不會理會！

　　但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愿意縱著祁默，明明沒錯都愿意道歉哄人出來，明明最厭煩磨嘰的事卻一再求祁默開門。

　　霍云朝嘆了口氣，心想自己真是墮落，看著面前緊閉的門有點生氣，心一橫就想干脆把門踹開。

　　卻在同時，門打開，祁默走了出來。

　　她頭發上有些濕，臉上也殘留水珠，好像剛洗了臉。

　　霍云朝一看到她的臉就軟了下來，升起的怒火都消了，無奈道，“你總算出來了，再不出來我可真要砸門了……”

　　“霍云朝。”祁默開口。

　　霍云朝忙應聲，“怎么?”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祁默說，“也不喜歡太過份的玩笑。”

　　“……”霍云朝。

　　“以后別再這樣了。”祁默說，越過他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