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柳天南的心里只有這一個字。
一班禁衛緊張的望著眼前這個似瘋似傻似癲似狂、兩眼通紅的家伙。
只見這人兩手張開,像是在等什么東西到他的手里去一樣。
小頭目壯起了膽子,小心向前兩步,大聲道,
“你……你……是什么人?”
柳天南雙眼圓睜,盯著他,卻似什么都沒聽到一般。
小頭目抽出佩刀,終禁衛一看,也都持了兵器涌上前來,將柳天南圍在了當中。
卻突然聽得耳邊傳來得破風之聲,抬頭望去,卻見天幕中飛來了兩點青光,青光一閃,竟是落在得柳天南得手里。
眾禁衛大驚失色,這……
來不及反應,甚至眼睛都不及眨一下。
柳天南手中長劍一揮,數十個禁衛只覺得胸前一涼,低頭一看,血已經從甲衣中涌了出來,還來不及呼號,便已經氣絕身亡。
城頭的守兵早就在緊張的注視著城門的情況,門口衛兵一死,先是吃了一驚,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只見那煞神人影一閃,竟是上了城頭。
城頭守軍頓時嚇得肝膽俱裂,近處的嚇得兩股戰戰,遠處的嚇得哭爹喊娘。
柳天南雙劍紛飛,劍氣所致之處,只留下一地的斷肢殘臂。
沒有人能擋得住柳天南的一劍。
當北安的八大高手聞訊帶了宮里的精銳出來的時候,一個城頭的守軍已經被柳天南殺了一個干干凈凈。
城外軍營的十萬守軍也浩浩蕩蕩的趕了過來。
城墻上如今只站著一個柳天南了。
柳天南面無表情的看著城內外的軍隊,就像是在看一堆螻蟻。
八大高手小心的走到了城墻下,為首的老者一抱拳,
“先生!不知為何要如此殺我軍士?可有得罪之處?”
如今柳天南兩耳嗡嗡作響,腦海中還都是今日在雪谷看到的一切,哪里會理會城下的老者?
老者等了一會,不見城頭那人作答,心中一冷,只好硬著頭皮上了,一招手,身后的七人閃了過來。
八人站定了,這一戰,恐怕八人心里一點底氣也沒有。
老者長嘯一聲,
“殺!”
大豐養了他們這么些年,斷然不能臨陣脫逃,即知是死,也要殺上去。
八人縱躍上了城頭。
柳天南這才看了他們一眼,拔地而起,手中長劍揮出。
八大高手,又與那城頭衛士有何兩樣?即使用了全力去應這一招,可照樣被柳天南這一劍斬的登時變作了兩節。
城內城外的軍士嘩然。
咚咚咚,戰鼓聲響。
箭出如雨,飛向了城頭的柳天南。
柳天南不急不徐,卻不管那射來的劍雨,輕輕轉身,旋到了半空,雙劍一揮,縱橫劍氣劈向了長長的城墻。
城下只聽得墻上青磚劈里啪啦開裂的聲音。
他要將這城墻斬斷,他要將自己父母的尸骨找回,他要復仇,復仇,從北安城開始!
這兩劍,將城墻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卻還不至于將這又高又厚的城墻給劈開。
但這兩劍,足以讓城下的十幾大豐兵士看的心驚膽戰。
這哪里是個人?這分明就是神!
柳天南人未落下,又是兩劍揮出,青磚又斷幾層。
皇帝終于來了。
鄭又檢其在高頭大馬之上,從守軍中間穿了過來,抬眼望著一劍又一劍去劈那城墻的柳天南。
鄭又檢瞇著眼睛,精光外露。
雙手一拍,十幾個壯漢抬來了一柄巨錘。
鄭又檢下了馬來,單手輕輕松松將那柄巨錘提在了手中。
這大豐的皇帝,難道竟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鄭又檢提了巨錘,縱身一躍,竟是躍到了與柳天南平齊!
柳天南斜眼看了看面前躍起的這個穿著龍袍的人,雙劍揮出。
鄭又檢巨錘一擋,呯的一聲響,竟是擋下了柳天南的這一招。
柳天南再出招,鄭又檢也同時向柳天南揮出巨錘。
二人你來我往,竟是在半空之中越戰越急,化作了兩團殘影。
城下的人只能聽到叮叮當當的脆響,哪里能看到什么招式?
突然,半空之中清影一現,祖爺竟是現在當空,單手一揮,柳天南只覺得一陣重力襲來,將自己砸向了城頭之上。
鄭又檢看著祖爺,竟像是見到了老朋友一樣,點了點頭。
祖爺伸手又是一揮,柳天南竟像是一只小雞一般,被祖爺抓在手里。
鄭又檢跳下城頭,祖爺也提著柳天南跳了下去,跟在鄭又檢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向皇宮走去。
諾大的龍庭,如今只有三人。
柳天南被祖爺踩在腳下,只覺得渾身力量無從用起,祖爺那只腳像是一座山,壓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鄭又檢坐在龍椅上,指著柳天南緩緩道,
“這是最后一個?”
祖爺點點頭。
鄭又檢笑了笑,又問,
“死了幾個妖王?”
“只活了一個回去。”
鄭又檢點點頭,看著柳天南,緩緩道,
“你是不是很奇怪?”
柳天南瞪著眼,那眼神像是要將鄭又檢和祖爺吃了一般。
鄭又檢哈哈一笑,
“我有個不好的習慣,在人死之前,我喜歡多話,這習慣很不好,在原來得世界里,有這種習慣的壞人,都活不長。”
祖爺竟然笑了笑。
鄭又檢喝了口早已經涼透的茶,又一口吐了出去,咋了咂嘴,
“他叫?”
祖爺開口道,
“柳天南。”
“哦,柳天南!好,柳天南,我今日就給你講個故事。”
鄭又檢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像是在組織自己的語言,
“我原本不相信有神仙,直到我來到了這里。”
來到了這里?鄭又檢不是一只都在這里?
“哦,對了,我得先和你說說,我從哪里來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這個世界……不對,是我原來的那個叫做地球的世界,唯一活下來的人!”
鄭又檢指了指祖爺,
“他!嚴格意義上來講,不是人,而是人造人。”
人造人?柳天南聽的不明所以,但是根據子女免得意思,還是能大體的猜出意思來,祖爺是人造出來的人?
鄭又檢嘆了口氣,
“我離開地球的那一年,是四一零八年,那時候的地球上,只有一個強大的國家,科技、醫療、文化都不知道領先了其他國家多少倍。那時候,這個國家用強大的科技和醫療水平,突破了人類的極限,所有人都可以長生,所有人都可以不老、不病,甚至……所有人都像傳說中的神仙一樣,有各種各樣的奇異本領。”
鄭又檢看了看祖爺,
“甚至,能夠造出比人類更加完美的人來,當然,那叫做人造人!”
鄭又檢笑了笑,
“那個國家還造出來了巨大的星際戰艦和時空穿梭機,啊,想起來,活在那個時代,可真是……痛苦!”
痛苦?
鄭又檢看了看柳天南,搖搖頭,
“你一定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的人,沒人能明白……哎!愚蠢的人類!長生不死!哼,簡直就是個笑話!沒人能夠忍受得了孤獨……沒有人!”
鄭又檢俯身,湊到了柳天南的面前,
“你知道一直活著有多痛苦么?吃了一遍又一遍的食物、睡了一夜又一夜的老婆、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到處都是看吐了的景色、身邊都是無話可說的朋友!”
鄭又檢臉色抽搐了一下,站了起來,
“于是,殺戮變成了唯一的消遣!殺與被殺,都成了唯一快樂的源泉!最后的一艘星際戰艦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千個看夠了殺戮、仍然選擇相信美好的人,開始在宇宙里尋著新的家園!”
鄭又檢指了指地,
“沒錯,就是這里!這就是那艘星際戰艦找到的地方!但是……哼哼,他們絕對想不到,這個星球上住著一種生命,一種地球上的人稱之為妖怪的生命!它們在星際戰艦從天幕上現身的那一刻,將星際戰艦摧毀了,那艘戰艦隕落在這個星球!”
祖爺像是也回憶起來那些久遠的往事,眼光有些空洞。
“一千多個逃生艙射出了艦體,剩下的幾千個地球人在戰艦砸落在這個星球之后,逃出了艦體,和這個星球的原住民展開了一場大戰,那一戰,選擇出了這個星球的統治者!沒錯,人類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將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封印在了一個域外空間里,那就是后來被稱為妖界的地方!”
柳天南聽的呆了。
鄭又檢搖搖頭,
“但是,與這星球上的原住民廝殺過后,戰艦上,最后只剩下來一個人造人……”
鄭又檢看了看祖爺,
“他,應該叫做zoom-1。那艘戰艦的殘骸,被他改造成了一個能量體,變成了雪谷。而射出艙外的那些一千多個逃生艙里的人,因為系統故障,將他們的生命體征又恢復到了正常人類的水平,但是他們的智商……似乎又恢復到了他們原始時候的樣子,哼哼,冥冥之中,人類的一切似乎又恢復到了原點。”
鄭又檢似乎走累了,回到了龍椅上,摸了摸那栩栩如生的龍頭,笑了笑,
“但是他們身體里的基因,卻是改變過的,經常會有人又變的恢復了一些曾經在他們先輩身上有過的超能力,他們被zoom-1召喚,開發他們的能力。因為,每過二百四十年,那些被封在異界的原住民就會趁能量結界的重啟之時,試圖奪回這個他們自己的領地!”
龍頭被鄭又檢搓的滋滋作響,
“但是,每次除了zoom-1,沒人能活著回來,說到這里,zoom-1,”
鄭又檢看了看祖爺,
“你這個老師,好像不稱職啊!”
鄭又檢笑了笑,低頭看著柳天南,
“沒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柳天南聽的冷汗直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鄭又檢笑了笑,
“至于我,哼哼,還記得我說的那時光穿梭機么?那就是我的杰作,在地球毀滅的那一刻,我乘著時光穿梭機,來到了這里,來到了這個宇宙中,唯一有人類的信號的地方,來到了這個不好不壞的年代,不過,可惜的很,那艘時光穿梭機,再也不能用了……”
鄭又檢搓了搓手,
“不過,我卻用時光穿梭機最后的一點能量,發現了這個世界的所有隱藏在陽光下面的所有秘密,我發現,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我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王!我可以將這個世界塑造成我心里最完美的樣子,讓人類重新得到輝煌,讓人類走上一條唯一應該走上的正途!”
鄭又檢興奮的站了起來,笑道:
“想想吧,這個世界,除了我和zoom1,沒有什么人能夠擁有這種力量,而zoom-1是人造人,人造人……哼,不管多強,我都能控制,不是么zoom-1?”
祖爺點了點頭。
鄭又檢點點頭,
“但是,還有兩個事情需要解決!棘手的問題!我發現這個世界竟然曾經有一個人成了神?!哼!不允許!我的世界,絕不允許!還有……那些被困在異界的原住民,始終是個威脅,一定要把他們趕盡殺絕!這個世界才能按照我的設計去發展!”
什么設計?
“我要讓這個世界,變成一個我的世界,變成一個我獨有的世界!我需要力量,而散落在這個世界的那些逃生艙是我如今唯一可以用的力量!胡人是幾千年來分化出來的人類,他們的土地上有埋著不少救生艙,這個北安城的地下也埋了不少,所以我需要將它們挖出來!”
原來,這就是大豐重修北安城的理由?原來,這就是大豐征伐胡人的理由?鄭又檢這么強,為什么親自上陣去征伐胡人?
鄭又檢嘆了口氣,
“我的時間,都用來拆裝零件和能量包了,這個工程太復雜了,哎,不過,也快了,等我成功了,我一定能一舉將那異界的原住民一網打盡!”
鄭又檢又站了起來,看了看柳天南,
“還有,我的世界,以后不允許有異能者的存在,除了我,誰也不行!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死了!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一次提問的機會,你有什么話要問么?”
柳天南覺得祖爺踩在自己身上的腳松了松,
“我要問的是,雪谷里死去的人,是不是你一手主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