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來越出乎白洛歡的意料了,如果不是心里清楚,白洛歡都要懷疑是不是原主的魂魄附在她身上了,所以她才做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莫名其妙地舔了第一次見面的男子的耳垂,莫名其妙地花大力氣去救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又莫名其妙地在他夢魘時與他五指交扣,還莫名其妙地為他著想給備了輪椅。
莫名其妙!白洛歡突然覺得這回相府的馬車無比緩慢。
也,也并不是完全地莫名其妙,懊惱了一陣后,白洛歡終于意識到自己是對那人生了不一樣的情愫,一種她活了兩世都沒有過的情愫。
可是為什么呢?僅僅是因為他太好看了么?不完全是,論長相,她自己也是可以平分秋色的。
那是為什么?想到那雙深沉黝黑幾乎要見她吸附進去的眼眸,白洛歡承認了,那人的一言一行都讓她無比地傾心。
不知那人過去二十多年是如何捱過來的,幸好如今他器官內里已經停止腐蝕,白禾果留在體內慢慢滋養著身體,再輔以治療,相信不久以后就可以與健康人無異,不,在她白洛歡的治療下,肯定比健康人還要健康。
想到這里,白洛歡心里涌上一股滿足感,果然,救死扶傷能讓醫生快樂,白洛歡后知后覺地想。
回到相府時,已過午時,白丞相命人來請白洛歡去前廳用午膳。
白洛歡先回了她的小院收拾了片刻,方才帶著小荷前去。
到達前廳時,白丞相已經在等候了,身側還坐著劉氏,卻不見白靜珊。
白洛歡心下了然,淡然地問候了白丞相,便依次坐在了白丞相另一側。
白丞相見狀心里有些滿足,他的女兒,即便這么多年沒有管教,也是和他親近的,隨即便道,“洛歡此次前往長公主府可遇見了什么有趣的事?”
白洛歡似乎是個不諳世事的深閨大小姐,“回父親,沒有什么特別的事,只不過照常和長公主、清靈郡主一起用膳,其余時間長公主較忙,就是清靈郡主陪女兒消遣。”
白丞相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雖暫時不是皇親國戚,可終究還是這膝西夏的丞相,可見還是受人尊敬的。
一旁的劉氏就沒有這么好的心情了,咬碎了一口銀牙也不敢作聲,只得轉移話題道,“珊珊這臉上過敏幾天了,還不見好轉,本來和太子倒是交好,可現在......”
劉氏知道白丞相面上不說,但心里一直想讓所有人尊重他,讓天下人都尊重他,當然,他也沒有太大的膽子,只能走攀親附貴的路,她道破珊珊和太子的事也是想引起白丞相的重視。
不出她所料,白丞相眉梢染了喜氣,“這可怎么行,我命日久入宮向皇上請調御醫,你不用過于擔憂。”
白洛歡在一旁默默地坐著,心里感嘆,這原主的命著實是慘了些,簡直是生在了狼窩啊,娘死得早,父不疼姨娘不愛的,這父親還是個趨炎附勢的主。
“洛歡,后日你便要成親了,邊關傳來信說,安國侯府會派人來,你稍作準備。”
安國侯府?姜家人?她過世了的母親的娘家人,在原主的記憶中那家人個個忠君愛國,一門將相之才,自姜思雨嫁給了白丞相,直至她死都未等到安國侯府的人歸來,白洛歡一直以為安國侯府輕待姜思雨,可見那豐厚的嫁妝,還有白丞相今日之言,看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終究是要嫁給皇子的人,雖然不是個受寵的皇子,白丞相面上的事兒還是要做好的,午膳過后便命人往白洛歡的小院抬了不少吃食成衣。
白靜珊聽說后當下便坐不住,雙目都要噴出火來,“不過是要嫁給一個將死之人,父親有什么可重視的,我可是要成為太子的人。”
劉氏道,“太子當真說要娶你?”
白靜珊滿是紅瘡的臉上透出一抹詭異的紅暈,“那是自然,太子說了,以后等他登了大統,起碼封女兒為貴妃。”
劉氏滿意地一笑,“你可不能出去亂說。”
怎能不亂說?太子對她青眼有加,她自然是向很多人炫耀過了,但白靜珊未說明,只是挽著劉氏的胳膊,“母親,那白洛歡害我至此,還一口一個姨娘叫你,母親能忍,女兒不能忍,一定不能讓她安安穩穩地嫁過去!”
劉氏聞言眼底染了寒霜,“便宜不了她。”
母女二人又在房中耳語了片刻,劉氏便滿意地離開了白靜珊房中。
當日傍晚,白洛歡剛歇下,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紅花煙粉的味道,白洛歡躺在床上未動,黑夜中目光凜然地向門窗處望去,只見一只冒著火星的煙插了進來,源源不斷地向房內送紅花煙粉。
白洛歡未發一言,心中冷笑,這對母女可當真是歹毒,讓她在充斥著紅花煙粉的房間內睡一宿,看來是一定要她絕子絕育,永無后代了,既如此,那白靜珊的臉好不了了。
雖知這點東西傷不了自己,白洛歡還是嫌惡地進了空間,在里面沐浴了很久。
次日清晨,白洛歡交待了小荷便昏昏睡去,小荷哭著喊著說昨日房中撞了鬼,導致小姐直到現在還昏睡不醒。
離白洛歡出嫁僅剩一天了,這可是要了命的大事兒,白丞相立刻帶著剛從皇宮請來的御醫去了白洛歡院中,那銀發御醫一進屋就聞出了不對,當下令人將白洛歡抬出房間。
那御醫面對白丞相的疑惑,也不多言,只是在房間逛了一圈,看到門窗上有個小小的洞,旁邊還落了點煙灰。
吳妙子當然知道這是要嫁給李慕唐的白洛歡,心道這丞相府倒是膽大,給未來的皇子妃下紅花,說的嚴重點那就是謀害皇子,看來李慕唐是沉寂太久了。
吳妙子指了指門窗上的小洞,對白丞相道,“白丞相是時候該清理門戶了,女子房內被噴入這么濃烈的紅花,想必白丞相不會不知道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