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艾和孫淮來到前方的山洞中等待著夏赟。
夏赟這才姍姍來遲。
鐘艾拱手道:“大人,在下有事請教。”
夏赟看向鐘艾道:“但說無妨。”
鐘艾道:“五毒門想和司馬家合作,但為何司馬家要引導五毒之一的高群走此小道,又經劉今秣據守的西城。”
夏赟思索片刻,這才意識到了問題,道:“司馬家根本沒有想合作的意思,他們想借劉今秣的刀除掉五毒門。”
孫淮漠然的笑道:“司馬氏的手段夠狠。”
夏赟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立即說道:“你們找個地方隱蔽起來,我會去尋你們”
孫淮問道:“大人,我們這時候難道不應該一起行動嗎?”
夏赟:“不行,現在整個北方都在司馬家的監視之下,我們一起行動目標太大,很容易就會暴露,而且我們也要避免出手。”
孫淮、鐘艾:“是!”
夏赟立刻朝劉今秣的方向折返而去。這時,劉今秣還未回城,卻也注意到了折返回來的夏赟,驚喜道:“師兄!”
夏赟來到劉今秣身前,道:“跟我離開這里,快!”
劉今秣疑惑道:“為何?”
夏赟急道:“為何五毒會來洛陽?!還偏偏走你這西城?!這都是司馬家特意安排的!他們想借你的刀替他們對付五毒門!!!”
劉今秣也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樣一來,五毒門便會來找我尋仇!可是我若是走了,那城里百姓又當如何?”
夏赟一時語塞,因為他們二人都清楚,以五毒門的作風也必不可能放過城里的百姓。
劉今秣道:“師兄,我作為師父的弟子,絕不可能棄大義而保全自己的命。我也曾是天子門下,我們劉家也不能再有棄城之人了。”
夏赟急道:“我不能出手幫你……”
劉今秣:“我明白師兄,我都明白。”
夏赟突然察覺到了什么,轉身便要離開,臨走時還注視了一眼劉今秣。
劉今秣只是目送著夏赟離開的方向,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
次日,洛陽城西
劉今秣一人執槍,獨坐城頭之上。蕭瑟寒風,隨時白日當天,卻是烏云蓋日。城外不遠處,五毒門率領一眾妖人正沖城關而來。
為首之人,著一身鮮紅色衣袍,兇神惡目,闊背身壯。
血煞蜈蚣——秦甬
側位,凄白衣袍,盤云尾束長發,面色蒼白宛如病態一般,奸目厲神。
素寇瀛胎、蛇——沈崇
側位,綦紫長袍,著半臂臂甲,繡刻花紋,身高似站熊,烏眉兇神。
紫金太歲、蝎——陳廉
后位,蒼黃戰甲袍,胸前顯露強壯胸肌,身強體壯,孔武有力,高仰目視。
金錢蟾蜍——平芭
秦甬來到關前喊道:“城上之人可是劉今秣?!”
劉今秣回應道:“正是!爾等今日為何要來我已知曉一二,吾身為此城守關,必不可能放任爾等進城騷擾百姓,殘害生靈!!!”
秦甬怒喝道:“這么說,我們的兄弟高群真的已經被你害死了?!”
還未等劉今秣回應,平芭急喊道:“大哥,這還需要在確定一遍嗎?”隨即對著妖人們喊道:“給我沖關!!!”
話音一落,戰斗一觸即發。
此時,洛陽城外,司馬馗、司馬恂、司馬進、司馬通、司馬敏正在觀察著戰局。
司馬馗笑道:“哼!等著這幫人都打的兩敗俱傷了,我們就可以出手了。”
司馬敏扶扇笑道:“四哥,這次就讓五哥帶著我們去吧!我們也是好久沒活動了。”
司馬馗:“你小子的心思我還不知道,是怕我搶功勞嗎?行!這次就讓你們動手,我不干預。”
司馬通道:“劉今秣恐怕對付不了這么多人,恐怕也不會削弱太多五毒門實力。”
司馬進道:“沒事的,三哥就在城西里面,就算五毒沒消耗太多,也跑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夏赟也在城外不遠處的山洞里,守著篝火,木然的發呆。隱隱發覺自己的利刃柄上的青翎梁玉石有了強烈反應,使得整個利刃都在抖動。孫淮、鐘艾此時進來匯報,孫淮道:“大人,五毒門已經跟劉今秣交戰了。”
夏赟只覺一怔,立即起身便朝洛陽西城奔去。
芳鄔嶺
左紀棠正在看著蘇恒逸練劍,意氣風發俏郎君,風華正茂白小生。
蘇恒逸舞劍一斬,劃出一道劍嘯長鳴,靈氣橫出如同銀白色鳳凰一般。
左紀棠滿意的長舒了一口氣,雙手環抱于胸前。卻見蘇恒逸劍上的青翎梁玉石有了反應,蘇恒逸看向師父。
就連左紀棠也有了隱隱不安,“走!”
隨即,師徒二人御劍跟隨指引而去。
與此同時,邱凡志、楚吟游、千裘嚴還帶著他的兒子千鱗一起匯合,正在趕來的路上。
劉今秣一人守城門,地上早已滿是妖人的尸體。劉今秣身上也是收到了大大小小的傷勢,白袍之上卻也是被鮮血所染。
秦甬趁機發起進攻,其余三人緊跟而上,劉今秣提槍作防。雙方靈氣也在相互沖擊,如同一只孔雀在和一只蜈蚣、白蛇、毒蝎、蟾蜍在纏斗。
秦甬一拳纏繞紅色靈氣,便朝劉今秣揮去,劉今秣側轉身形,回馬一槍,槍身浴青靈,側過秦甬拳峰,劃傷秦甬手臂外側。陳廉立刻掩護秦甬,身后顯出紫色蝎尾噴射出毒液,向劉今秣射去。劉今秣回身收槍,連續突刺以槍身靈氣潰散毒液。毒液登時如同蒸汽一般消散。
平芭趁機突進到劉今秣左側,雙拳陡然蓄力一擊,正中劉今秣左臂。劉今秣也被打飛出去。由于左臂骨頭盡裂,劉今秣換右手拿槍,半空轉體向平芭突刺一槍,平芭向后閃躲不及,胸前正中一槍,卻是傷口不深。
劉今秣跪倒在地,傷口疼痛的感覺已經使他麻木。沈崇單手變作白蛇便朝劉今秣撕咬而去,劉今秣橫執槍擋下,白蛇咬住了劉今秣的槍柄。劉今秣登時旋轉長槍,使得白蛇扭曲身體,甩開了長槍,劉今秣趁勢上挑槍頭劃破白蛇長腹。
沈崇立即收回白蛇,自己的手臂內側也出現了傷痕。
此時劉今秣也已是力不從心,卻突然口吐鮮血,劉今秣疑惑得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見血管發紫凸起。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中毒了,正當他疑惑自己何時中毒之時,卻看到浮在半空之上的陳廉正笑著注視著他。
他也這才意識到,剛剛消散的毒液蒸汽之中也含有劇毒,并被自己吸入腹中。劉今秣也意識到了自己已經無藥可救,這時,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槍上的青翎梁玉有了反應,他清楚是夏赟正在趕來的路上,而且距離自己不遠。劉今秣不愿拖累夏赟,起身將長槍朝鄭廉奮力一擲出去,而且這個方向也是夏赟正要趕來的方向。
鄭廉不屑的歪頭,銀槍劃過它的臉頰朝后方投射而去。鄭廉只是輕輕的摸了摸臉頰,只是一道淺淺的傷口。隨即大笑起來:“怎么?這是要放棄抵抗了么?!”
夏赟正在飛奔而來,怒不可遏,雙目堅毅,隨即召出兩把利刃,將攔路的樹木盡數斬斷。就當快要抵達之際,一支長槍應勢而落,正落插在夏赟面前。夏赟立即停住腳步,看著長槍,愣在了原地。
他在看到長槍的那一刻便已經認出了這是劉今秣的長槍,看著槍上的血液,又看向遠處城門口。
劉今秣已經倒在城頭下,倚靠在城墻還望著夏赟的方向。二人雖然都看不清對方,卻能強烈的感覺到彼此的心意。
那一刻,二人仿佛就在對方面前。
“師兄,不要來救我!”
“我也是師父的弟子,我不能看著你……”
“師兄,我都明白,但我也不想做你的累贅。”
“…………”
“師兄,我這里好冷啊!大概我好像沒多久就要睡了。你能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有一個女孩她曾經像一位姐姐一般將我撫養成人,后來她還將本該屬于她的機會讓給了我,讓我成為了師父的弟子,讓我擁有了一身卓越修為。而她卻嫁入了皇室,淪為了籠中之鳥,困于那偌大皇城之中,郁郁終生。我也卻只能在她臨終之際才得以潛入皇宮見她最后一面,可她在生命的最后仍想著她的孩子,囑托我務必保護好她的孩子。”夏赟哽咽這說完。
“多凄美的故事,可惜當初的我們生不逢時。師兄,作為師弟我還沒有為你準備什么像樣禮物。不過……”劉今秣示意自己的那把銀槍。又繼續:“希望師兄能不要嫌棄。”
“師兄,保重”
回到現實,劉今秣的身體從腹部開始逐漸腐蝕,皮膚表面如同燒傷一般。夏赟在遠處清晰的感覺得到劉今秣的狀態,握在手中利刃柄上青翎梁玉石開始有了強烈的反應,開始逐漸滾燙。夏赟緊緊握住,卻是沒有松手只是一直注視著劉今秣的方向。即使灼燒感早已席卷全身,夏赟的目光仍舊堅毅。雙眼布滿了血絲,留下的也早已不知是淚還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