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一刻
一片荒蕪的空地上,憑空出現了一家燈火通明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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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馬車從遠方極速而來,停在了客棧門前
“馬夫,怎么不走了?請快些,我趕時間”一名身著打滿補丁長袍的男子滿臉的焦急之意。
撩開車簾,卻發現并沒有馬夫的影子。
估計是去方便了
嗯?此處怎有一家客棧?
路口的指路牌上寫著三個紅色字體‘紅塵棧’
客棧門框牌匾上隱然刻著四個大字‘醉酒憶歌’
門前的兩盞紅燈籠上也畫著解憂二字。
“若事真難,醉酒又何以解憂?罷了,在這喝上一杯暖酒再趕路也無妨”男子上前。
手還沒觸碰到門,卻發現門已開了
推門而入
除了柜臺前有一張高椅,四周并無擺一桌一椅,只是放著不知道有多少層的架子,上面擺滿了一壺壺的酒罐子
能看到周圍的三排左右,再往后就是一片黑暗了,雖從外看客棧有三樓,卻也沒看到有任何的樓梯,想是在那片黑暗中沒點燈罷了。
“喲~客官久等了吧,路途奔波,怎也不先坐下歇息歇息?”
身著一層紅紗披肩,粉紗遮面的性感女子,手中端著一壺酒,從那暗處走出。
“來來來,快坐下,嘗一嘗,這已放了三年的好酒”老板娘走入柜臺,把酒放在柜臺桌上。
“那就多謝老板娘了”男子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此酒怎會如此的酸澀?”
“這世間,每一壺酒都有它自己的味道,酸甜苦辣咸,淡與濃,多與少,飲入口中,都是不同”老板娘又給他倒上一杯。
三杯下肚,男子便有些暈沉
嘴中開始囔囔自語“果然是一醉解千愁”
“客官打算到何處去?”
“接我的......妻兒”
“如此夜半三更,還趕著路去接妻兒,果然是與貴夫人恩愛有加”
“在下,慚愧慚愧吶,不配為夫,不配為父”男子說著說著居然流下了眼淚。
顫抖的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
“這是我夫人三年前寄給我的家書,我卻昨日才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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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發妻翠兒不嫌我是個落魄的窮書生,嫁給了我”
“她是那個縣有名的富貴人家之女”
“也因此與家族決裂,陪我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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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郎,這是我繡花得來的一些銀子,你帶上,進京趕考,路途遙遠,可別冷著餓著”
略顯殘破的茅草房前,一穿著補丁衣裳婦人打扮的女子,挺著大肚子,把一個裝著碎銀子的荷包塞在面前同樣穿的不堪的男子懷里。
“翠兒,那你”
“翠兒沒事,前些日子家里不是已經備好了米與菜,不需要再花銀子了”女子打斷了他的話。
“過幾日你就要生了,要不為夫在家先照顧你幾日,晚些進京也無妨”男子輕輕的摸摸她的肚子。
“萬一到時候晚了可怎么辦?我已與鄰家大嬸子打了招呼,要生時她會過來幫我接生,照顧我幾天,你就放心進京趕考吧,早些去也可熟悉熟悉那地方,多交些學子,交流交流”
女子握著他的手,“我會把孩子照顧好的”
“翠兒放心,為夫一定能考個狀元回來,讓你過上好日子,到時,你回娘家,為夫帶上聘禮,上門八抬大轎,再把你娶一遍,這樣老丈人就會認同我了”
男子把女子擁入懷里
“嗯,到時候好好謝謝鄰家的大嬸子,還有鄰家瘸腿的山妹,到時候咱們出錢給她去看看”
“哎呀,那就放心吧,不是還可以寄書信嘛,不過你這身衣服到了縣里頭就先換一身,這樣穿去京城可不行”
“………………”
告別后
陽光照射在女子的臉上,不難看出滄桑的臉龐中那稚嫩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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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冰糖葫蘆嘍,賣冰糖葫蘆嘍”
“瞧一瞧,看一看,上好的胭脂水粉,珠寶頭飾,哎,這位爺,給夫人買一個?”
“我先看看”男子拿起包裝的很華麗的一個小盒子。
“這位爺好眼光,這可是從波斯人那換來的脂粉,我敢說,這整條街就只有我家有,而且僅此一盒,獨一無二”
“多少銀子?”翠兒一定會喜歡的
“二十兩銀子”
“可否便宜些?”
“十五兩,虧本買賣,可不能再便宜了”
“我進京趕考,身上銀子不太夠,可否五兩?”
“去去去,走開走開,買不起還在這說半天,別擋著路,你不買其他人還要買”商販立馬拉下臉。
“我”男子捏著袖子里的荷包,有些無法開口。
“聽說尚書府今天家舉辦詩詞會,獲勝者可獲得黃金五十兩”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要不然你覺得這街上的人會這么少嗎?”
“請問,尚書府怎么走?”男子上前
“就這頭街前面那個岔路口左拐,大概百米就到了”
“多謝”男子到了謝,轉頭對著商販說到“麻煩這盒胭脂先幫我留著,我等會就過來買,千萬別讓他人買走了,我給你雙倍的價”
“我就說是真的吧”看著跑遠了的男子,路人立馬拉著同伴
“走走,咱們也看熱鬧去,據說這尚書舉辦這次大會最主要是為了給那芳齡18的獨女招入贅夫婿,看看是哪個運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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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獲勝者?”
“不,就在最后一輪作詩時,場上還剩下四人,我斷斷續續聽到臺下的人說著,勝出者將被招入府為婿,我便將已經寫下的半首詩劃掉”
老板娘接過他遞來的空酒杯,到酒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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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作何?”老者,一把奪過宣紙,微微有些怒氣。
“抱歉”男子握拳朝他行了一禮,“在下這就走”
“慢著,既然參與了,哪有中途而退的道理,也太不把我尚書府放在眼里”老者把墨都沒有干透的宣紙疊好,放入袖中。
“您是尚書大人?是晚輩唐突了,沒有了解這詩詞會的寓意,并無意冒犯”
“只是晚輩家中已有愛妻,孩子也快出世,繼續參與,恐被誤會,污了尚書家小姐的名聲”
男子往后退了退,轉身便要離去。
“老夫是個愛才之人,來都來了,去府上坐坐如何?”
雖有請之意,卻是三五侍衛在后頭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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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交談之后
“原來你是窮鄉僻壤進京趕考的,難得有如此之才的人”
“你銀子不多,就先在尚書府住下,這里吃的用的都有,你無需擔心”
“謝尚書大人,只是在下已定好了客棧”男子謝絕
“勿要誤會,每年考試,我府都會出資,備下客房,給一些從偏遠地方來的學子居住,離考試還有一段時間,也方便大家的學術交流”
尚書繼續說著
“過些天還有幾位皇子來府上做客,若是與他們結交一二………………”
“謝尚書好意,只是,在下有一癖好,考試前幾天喜歡獨自一人呆在房里,不與人交流,還是不打擾了”
“既然這樣,那這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