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不吃一點嗎?”雷蚩喊道。
昊勇搖頭:“不用,你們吃,我不餓。”
“怪人。”雷蚩隨即不在理睬,大肆咀嚼起來。
昊勇的確沒什么胃口,回想起當年事情來的的確倉促迅猛,讓人沒有一點防備。
那日,昊天突然將十兄弟喚來人皇殿,告知有未知敵人出沒,瞬間吞沒了在仙界與冥界的兵衛。
諸位叔伯告急,由于昊勇過于年少,昊天并未將昊勇帶在身邊,而是告知他:“男人的離別無須多語,此次敵人來勢洶洶,多半是有人在做鬼。”
“你還年幼,不能上戰場,而敵人還未明確,留你一人在此,為父又放不下心,將你封印在此,等為父回來時就替你解開。”
當時昊勇懵懂,只得應聲答應,依然記得那道頂天立地的身影慈祥的對他說:“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就當睡一覺,等醒了我就回來了。”
這一睡便是千萬年,而醒來時早已物是人非。
“兄弟,在想什么呢?”雷蚩提著和酒葫蘆走了過來,坐在昊勇身旁道。
“沒。”昊勇搖頭。
“你是外界的?”雷蚩很是輕挑道。
“不是,算起來,我的確是荒域的人。”昊勇深思片刻道。
“琪兒說你叫昊勇?”雷蚩問道。
昊勇點頭。
“我不知道你的來歷,也不知你的過往,希望你別介意,在大荒里,若是不警惕著,遲早會喪命。”雷蚩自顧自的說著。
“我想知道那場大戰后究竟發生了什么。”昊勇請教道。
雷蚩仰頭喝了一口酒道:“相傳,當年大敵來襲,仙界、冥界都沉淪了,唯有人間一片凈土。”
“而罪魁禍首就是人皇自己,據說人皇想讓人族凌駕于萬族之上,因此大動干戈,不動聲響的滅了龍族,鳳族等等。”
“萬族的反抗,人皇孤掌難鳴,被萬族車輪戰,最終倒在了血泊中。”
“而人皇死后,其九個兒子被殺死,吊在荒域的罪城里,供世人觀賞。”
“而不少人族,紛紛唾罵,離開大荒,自創一族。”雷蚩對于這些傳說張口就來,侃侃而談。
“胡說!”昊勇怒發沖冠,怒喝道:“那一天,突然兩界告急,父親不得不親自上陣,又怎會是父親安排的?我看是某些人覬覦父親至高無上的權利,蓄謀已久吧!”
雷蚩雖早有心里準備,不過當昊勇親自說出來時仍然有些瞠目結舌,一個人睡了千萬年,且如今,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要說不驚詫那是假的。
“歷史是由勝利者譜寫的,其中的過往恐怕早已掩蓋在歲月的塵埃中了。”雷蚩咽了口口水,將酒壺遞給昊勇,示意他喝。
“荒域流傳著這么個傳說,昊天留有后手,來日將會卷土重來,那時將會帶領人族走上前所未有的高度。”雷蚩不時用眼角的余光瞟向昊勇。
“若是真如你所說,那鬧他個天翻地覆又如何?”昊勇喝了一口烈酒頗為奔放霸道的道:“天地歸我有,攜風踏月行。”
“征戰幾人回?殘骸化塵埃。”雷蚩目光直視昊勇。
“哈哈!”昊勇一改內斂的氣質,整個人如同癲狂,透發出攝人心魄的鋒芒:“仙道血茫茫,幾人問長生?魂歸黃泉水,持槍挑閻羅!”
“好!有你這句話便足夠了!”雷蚩大笑。
“你吃飽了,跟人家發酒瘋呢?”雷琪已經忍受多時了,此時掐著腰怒斥道。
“……”兩人無言以對。
……
清晨,雷蚩帶著昊勇在周圍巡視,看著陷阱是否有動過的痕跡。
對于昨日雷蚩所說,自己的哥哥被人殺死,被吊在罪城之中任人觀賞,渾身氣血翻涌。
“我想去罪城看一看。”昊勇突然提出來。
“好!若你不提的話我反而會鄙視你!”雷蚩聳肩。
若是昊勇不提此事,那真的讓他過于失望,若是連自己的至親都不聞不問,這樣冷血的人如何讓人為他拋頭灑血?
“正好,這些年所存留的錢物足夠雷琪在罪城平靜的生活數十年了,正好讓他呆在那,不然我放心不下她!”雷蚩說出心中的憂慮。
“無妨,一起上路也好你們可會修行?”昊勇問道。
尷尬的摸著后腦勺,面色一紅:“會是會,只不過大荒里都是零星半點,并不齊全。”
大荒中常年被壓榨,人人自危,修行法雖十分普及,但并不全面,且,無論是仙界還是冥界,亦或者大荒之外的人,也不會允許大荒中出現完整的修行法。
“待會我教你們,這是我父親所創,我想哪怕是千萬年后的今天,依然能名列前茅。”昊勇權衡利弊后道。
的確,天啟年間昊天憑借一己之力,開創修行法,讓所有人皆能走上修行路,于人族而言,功德無量。
且,當年昊天之所以被稱之為人皇,其一便是于人族而言有大功勛,其二便是他所開創的修行法,力量強大,也是如今這片天地的主修法。
雷蚩激動的身體顫抖:“好,如此一來我與琪兒共同踏入修行,也算有了資本報仇了,大恩不言謝,若能報的此仇,我雷蚩將這條命都交給你!”
無形間兩人的關系在進了一步,對于昊勇來說,雷蚩雷琪兩人是他醒來后遇到人第一個人,其次兩人對他有救命之恩。
而對于雷蚩而言,昊勇是人皇的兒子,子承父業,自己是大荒的子民,有義務幫助他,退一萬步說,大荒的每一個居民都有義務擺脫現在的困境。
如今昊勇又答應他教他修行,此等恩惠,死不足惜。
一路上雷蚩嬉笑著,心中壓抑已久事情頭一回對外人說起:“曾經我父母與我們一起居住在此,一家人雖說不上富足,但也衣食無憂,一家人其樂融融。”
昊勇靜靜的聽著,一個人背負的太多,連個訴說的對象都沒有,遲早會憋瘋。
“我記得那年我已有十二歲,那一天……”說道此處,雷蚩兩眼通紅。
當日雷蚩兄妹倆與母親在家里,父親在外巡視,原本以為一如往常一般,等候著父親回來吃飯。
怎知那一日雷父還未歸來,周圍便響起了陣鈴鐺聲,雷母深知這種鈴聲懸掛于高出,平白無故從不會發出聲響。
定是有不熟悉環境的人來到此地,雷母急忙對著兄妹倆道:“你們先躲一下,娘出去看一看是不是你爹回來了。”
就此,兄妹倆被安置于房屋中的地窖中,隨后便傳來雷母的哭聲。
緊接著雷父憤怒的聲音傳來,兄妹倆躲在地窖里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兩道人影出現,透過夾縫,隱約看見兩名長著翅膀的人。
“子辰,你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干什么,不就兩個土著,殺了就殺了,土著又能翻起什么風浪?”撲通一聲,一人癱在床榻上,懶洋洋道。
“你懂什么,這對夫妻要是有個女兒,那咱們可又要欲死欲仙了,小女孩的一定過癮。”一道****聲從他們頭頂之上傳來。
好在哪兩人粗心大意,并未檢查地板,而雷蚩與雷琪兩人,大氣不敢喘,畏縮在地窖里。
兩人透過微弱的光亮,皆能從對方臉上看出怯意。
“算了,今夜好好睡一覺,明日還要繼續趕路,真不知這次的狩獵誰能拿到第一。”
就這樣,兩人連動都敢動,在冰冷的地窖中躲了一晚上。
第二天,那兩人清早便離去,兄妹倆一直不敢出來,直至日上三竿時,雷蚩才裝起膽子灰溜溜的爬出來。
出來后雷蚩幾乎不能行走,爬到門邊露出一個眼睛打量外邊,雷父雷母的尸體擺在地上。
雷母更是下身一片凌亂,一時間雷蚩竟大哭了起來。
昊勇聽后,極為憤怒,看著身旁兩眼通紅的雷蚩,不知如何勸解,只好拍拍的肩膀,安撫道:“荒域的未來在我們手中,有朝一日定要他們加倍奉還。”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回來了,雷蚩收拾好情緒,定了定神,帶著昊勇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