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難道……科聯會紅葉城分會樓的兩處門坑,阿布先生的死,與圣明邪教有什么關聯的跡象嗎?”我聽到戴莎剛剛所說的“新思考方向”,內心驟然一緊。
之前聽塞拉轉述以及剛剛芙琳所說,阿布在分會樓前馬路不幸遭遇車禍而死,除了肇事司機外還有其他目擊者。
而分會樓里的兩處詭異血坑雖然詭異,但據芙琳所說還不能改變事件的性質,因此目前只由紅葉城東城區治安局負責調查。
可經過剛剛的“討論”,似乎還存在一段迷霧般的“缺失”事件鏈,以及一些不明真相的“痕跡”,或是難以解釋和理解的“混亂”邏輯。
戴莎顯然也注意到了。
但如果從她負責的國家檢察院專案組調查重點來看,難道紅葉城分會樓的詭異痕跡真可能與圣明邪教扯上關系,甚至涉及死靈、凍灼毒素等等恐怖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那在9月13日,卡恩山區,碎石城,紅葉城……竟同時都發生了“類似”命案?!
很難相信,這竟是一個圣明邪教同時策劃并實施的罪行。
就算那可能是狂熱教徒遍布全國的極端組織,未免也太匪夷所思。
不,應該不止一個“組織”在犯罪。
就像9月13日卡恩山區的罪案,檢查站那三名殺人后假裝治安官和警察的兇徒,更像是某種政治極端組織的成員,而非狂熱的邪教徒。
只是,這其中似乎存在某種“共通”的犯罪手段,就像那被“復生”的死靈,竟同時出現在卡恩山區和碎石城西北舊城區。
但9月13日的卡恩山區還發現了其他“異常之物”,比如在那個隧道式礦洞里遺留的針劑!
那又是怎么回事?
回想可能由圣明邪教實施的“儀式”犯罪,除了被“投放”殺人的死靈,因其“一命換一命”后,尸體難以被“回收”而遺留現場外,似乎沒被發現其他的異常之物。
不過,7月17日碎石城中南舊城區被殺害的人,六具同樣發黑的遺體上都發現了微小針孔,只是當時現場沒找到針劑之類的物件,也難以弄清實際死因。
反過來說,當時在那個礦洞被發現的“針劑”,假如真是某種催生死靈的必要工具或害人之物,是否說明本由圣明邪教所掌握并使用的“兇器”,甚至已擴散到某些恐怖組織?!
只是,后者在使用上未必如“經驗老道”的邪教徒那般熟練及“謹慎”,以至于留下了“證據”?
那些已經用空的針劑殘物,我9月14日在紅葉醫院探望芙琳時都已交給了她,也說了自己的一些猜測。
嗯……等會再問問是否有關于那些針劑的檢測報告吧。
回到剛剛的問題,會否有那種與邪教相關的可能性?!
總覺得似有某些詭異的“碎片”,雖然還難以聯結成完整的真相……但確實很“奇怪”。
而類似的另一串“碎片”,就是剛剛討論的,9月14日晚上不知何故被“遺落”在分會樓值班室的月蘭花瓣。
如戴莎所分析和推測,很可能是8點左右,在我和蕾雅之前“先一步”造訪過那棟小樓并遺落花瓣的人,也是充滿謎團!
只是,若聯系其他的共同點,比如那不止在一處出現過的花兒,據說于9月13日滿月之夜盛開的月蘭,那似乎會指向某人……
只是,可能嗎……?
也是很奇怪……!
這時,戴莎的回答傳了過來。
“目前還沒發現這種關聯。但現在看來,還存在許多無法解釋的謎團,需要進一步的調查結果。或許,從那棟分會樓挖掘的新信息,將有助于我們理解那段時間發生在卡諾州的連串案件。”
那段時間……確實,從9月10日卡恩山區深脈2號礦區發生流血沖突以來,那幾天的紅葉城內外一直都不太平。
9月13日的卡恩山區甚至出現死者多達12人的血腥案件,涉及恐怖組織、死靈,或許還有躲在暗處的邪教徒!
那本來就是紛爭不斷的古老土地。
若非在那里生活或經歷過,實在難以想象,那經過復雜歷史的演變后隱藏于表面和平共處之下的動蕩、糾紛、歧視與仇恨。
現在,我們就像從“蠻荒之地”回到相對安寧的“文明世界”,但那“神眷未至之地”的殘酷現實依然存在,并可能催生一株株致命的“毒花”。
“卡諾州……就像被復雜歷史扭曲得難以扯清是非對錯的現實。”我感慨一聲后看向戴莎,想到她之前說過的“在紅葉城好幾個任務都不順利”以及“未能阻止罪案”的話,不禁感到一絲憂傷的同時,也提出了剛剛的疑問:“學姐,9月13日發生在紅葉城和卡恩山區的幾宗可怕案件,也許除了圣明邪教徒,還有類似‘卡邦團結陣線’之類的恐怖組織在犯罪,是嗎?”
“甚至……”我靜待片刻后,接著說:“會不會有某種‘制造’死靈的手段,被擴散到不同的恐怖組織?就像那個兇殘的‘卡邦團結陣線’!上個月,我的朋友凱爾在卡諾要塞實訓,和另一位國防生被安排當約翰先生團隊的兼職安保,后來意外卷入深脈2號礦區沖突,因故受困在雪林村時,遇到治安官和警察在調查那個恐怖組織,也了解了一些情況。不過,調查人員沒有透露太多細節,聽說村民們也不想談論那個組織,因此所知還是有限。”
“但后來,回到碎石城再見的時候,他還聽說到一些不好的傳言,就是那個恐怖組織可能會滲入南方城市犯罪!”我看著戴莎,擔憂地問:“學姐,這……是謠言嗎?”
“只能說,哪怕是再小的可能性,也不能當成謠言而無視。”戴莎對我說:“伊珂……你剛才對‘犯罪手段’的猜測,有點符合各種線索所指向的可能性。卡諾州確是個復雜的地方,毒草變異叢生,甚至有外溢蔓延的傾向,非常危險。”
果然,不是毫無依據的謠言嗎……
雖然相信,戴莎和她的團隊一定會竭盡全力鏟除這些“毒草”,但還是很擔心!
相比可能會被“規律”制約的圣明邪教,那些更無顧忌的恐怖組織,如果真掌握與死靈相關的犯罪手段,那將造成多可怕的罪行!
“學姐,芙琳女士。”我想到可能與死靈“制造手段”相關的異物,趕緊問:“那些所謂的特雷康定SV-003嗎啡注射劑,特別是那五支不知被誰遺落在卡恩山區礦洞的針劑,再加上當時那個假治安官用掉的一支,現在有檢測結果了嗎……?”
“有,但沒有什么特殊之處。”芙琳回答:“從殘留物來看,確是嗎啡之類的藥物。追溯生產編號的話,應是阿克索集團生產的今年8月批次新品,由聯合生命工程集團旗下商社代理進口。不過,9月之后就已經授權生產國產版本了。”
哦對,之前聽凱爾說過,好像國內型號是VQ-021。
雖然聽芙琳說這是普通人很難搞到的軍用型號,但應該也不是嚴格限制的軍需物資。
那似乎是相對通用的藥物,也可能用于醫院某些場景的治療。
所以,或許還是有“渠道”弄到……
而對于芙琳所說的結果,我倒是沒感到意外。
因為,之前自己已經“親手”檢測過針劑斷口處的綠色殘液,但沒有感受到任何冷痛感,也就說明其未含凍灼毒素。
嗯……但也只是對于那些“殘液”而言。
9月13日白天,在卡恩山區古道檢查站,被那個假治安官用掉后丟在地上的針劑,不知是否相對“新鮮”的原因,當我后來接觸針筒時,倒是有冰冰涼涼的奇特毛刺感……只是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而因為被芙琳催促趕路,盡管那時候就有“檢查”端口處綠色殘液的想法,但來不及實施。
等到隔天在那個隧道式礦洞醒來后,“親手”觸碰全部六枝針劑的殘液后,則“確認”其無一異常。
只是,除了被假治安官帶在身上的那支,其他五支針劑出現在神秘小礦洞的“時機”也太特殊了。
而且,還有如同傳染般的癥狀……就如那位被假治安官抓傷脖子后中毒身亡的年輕司機杰瑞!
還有那位被擊斃的假治安官,最后竟異變成死靈游蕩至山下……!
“如果是8月批次的針劑,那說明也是不久前才出現在那個礦洞……會不會也是那些假扮治安官和警察的恐怖分子帶去,并可能是某些犯罪工具之一?只是嗎啡的話,好像不太合理……”我搖了下頭,還是有點想不通。
因為,還有其他可能關聯的可怕跡象……!
“嗯,那些針劑是有點古怪,包括流轉的軌跡還有待深挖。”戴莎看向我,問:“伊珂,你覺得‘不合理’的地方是指什么?為什么不只是嗎啡?”
“嗯……我在想,有無可能在那原本正常的特雷康定嗎啡里加入了某些‘異物’,于是變成了另類的針劑?!”我想到蔓蘿酒吧那杯加入不同果子后變了顏色和性質的“夏日夢幻”,再想起那個假治安官注射“嗎啡”后的“變異”,就說:“當時,卡恩山區檢查站那個圖謀不軌的兇徒被芙琳女士制服后,因為受傷喊疼,就按他要求注射了一針自帶的嗎啡。剛開始那人還像是安靜下來,可沒多久就發瘋了一樣襲擊我們的司機杰瑞,最后……”
“嗯,對。”芙琳補充了我沒說完的話:“形勢所迫,我擊斃了那個失控的兇徒,未能及時撬出有用情報。后來,那位被抓傷脖子的年輕司機,繼續開車載著我們沒過多久,很快出現詭異的不適,導致動力車失控沖下山坡。再之后,瑪希昏迷,我手腳受重傷,幸得醒來后的伊珂狀況相對較好。杰瑞不幸死去,但就現場來看……車禍應該不是致死主因。”
“也就是說,有什么致命之物殺死了杰瑞?”戴莎對芙琳說:“我看過你的記錄。當時,那位司機的癥狀發作很快,咳嗽快速加重,話語變得模糊不清,后來還說自己又痛又冷、甚至后來雙手都動不了,導致無法控制方向盤,是嗎?”
“是的。聽起來……就像整個人急速凍僵了一樣。”芙琳點了下頭,同時看向我。
“后來……我查看過杰瑞的傷勢,但他那時候已經不幸死去了。”我輕輕嘆了一聲,說:“他脖子被抓傷的地方出現了黑痕,很像是凍灼毒素侵害后的斑跡。而且就如芙琳女士所說的,冷痛加劇的癥狀,也與凍灼毒素發作的情況相似。所以,有無可能……那些所謂嗎啡的針劑可能含有凍灼毒素之類的異物,先注入并快速侵害那個假治安官后,又通過其襲擊杰瑞造成的傷口傳播毒素,最后害死了人……”
當然,這個推測也有問題,那就是針劑殘液、兩具尸體上都不存在毒素。
但若結合相隔一天左右對同個針劑的不同“觸感”,再反推尸體異狀,這或許是毒素侵害后“蒸發”或“熄滅”,只剩下如毒火燃盡后的詭異黑斑……我在之前和戴莎的交流中就得知了這種可能性。
如6月17日的月鈴礦區死靈殺人案件中,遇害的力諾大叔遺體上就存在微量毒素,被案發不久后感到現場的萊特用便攜式儀器提取生物組織并檢測到。
只不過,那份樣本帶回碎石城做進一步鑒定時,毒素卻意外“蒸發”了……
所以,卡諾州這次事件中,由那個假治安官充當“媒介”傳播凍灼毒素害死了杰瑞,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當時那個兇徒還不是死靈……但后來其尸體也發生了可怕變異!
這時,戴莎卻提出了另一個我似乎“忽略”了的問題。
“但是,杰瑞的遺體上……并沒有黑斑。”戴莎看向我,問:“伊珂,你怎么判斷他感染了凍灼毒素呢?”
啊……?
對了,當時我觸碰杰瑞遺體時,親手“檢測”到其傷口處傳來的冷寒刺痛感,但在消融這些凍灼毒素的同時,也使得可能形成不久的黑斑褪去了……
但那個假治安官的尸體則有所區別。
后來救下感染了毒素的凱爾后,我也“檢測”到變異為死靈的兇徒尸體上存在凍灼毒素,不過觸碰并消融毒素時,好像黑斑沒有隨之消退。
不過,憑借異能和“親手檢測”結果,我基本上能證實,剛“失去動力”后的死靈,以及被凍灼毒素害死后不久的人,其遺體上都可能仍存在凍灼毒素。
但其毒素含量也許不多,這從當時消融毒素的速度和所感受的冷痛感就能推測出來。
若加上之前假想的“暗能量”,是否有這種可能性,與死亡相對應的“暗能量”不足以支撐死靈行動后,余量就如野火慢慢消散至盡,釋放的凍灼毒素也越來越弱直至消失,只剩下如永久性損傷般的黑斑?
咦……等等。
那我使用異能消融凍灼毒素并在某種“條件”下退去黑斑……就如同在“逆轉”那假想的“暗能量”及毒素釋放過程!難道這異能的“原理”是……
突然間,竟想到之前在《紅葉集》某本筆記中看過的字眼。
那就是……“能量中和”?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