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三紈歲坐在玻璃窗邊托腮看著身旁正在吃面喝粥的百里滄月。

　　百里滄月一口粥一口面，慢慢吞吞進食，玻璃窗上一層寒氣，夜里安靜涼薄，旁邊車門打開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吃飽喝足的百里滄月拿起紙巾擦擦嘴巴，摸著肚子發出一聲舒服的長嘆，站起身：“走吧?！?p>　　三紈歲已經走出商店，三五米開外，南波萬坐進車里，南宮墨關上車門，站在車外看向自己。

　　三紈歲走上前，南宮墨朝她走過去：“你和百里先回去，我送她回家。”

　　百里滄月后來居上，拍拍三紈歲肩膀：“走，咱先回?！?p>　　“你路上小心?！比w歲不明緣由感到心慌，“要不，我和你一起?！?p>　　“你這會上他車，只會讓他家那個姨更傷心?！卑倮餃嬖抡f著攬住三紈歲肩膀帶著她走，另一只手沖背后的南宮墨拜拜。

　　“咱們回家，睡著暖暖的被窩，吃著香噴噴的餃子，一樣可以等阿墨回來?！倍叞倮餃嬖抡f著沒完。

　　身后南宮墨關上車門，開車離去。

　　帝都商業街小巷子里一間關門超市里間，煙霧繚繞，幾張麻將桌各坐滿人，高矮胖瘦老少都有，皆是男性。

　　“六條~”一禿頭男右手夾著煙，吆喝出牌。

　　超市側門開著，一身形瘦削面容猥瑣二三十歲男子下車，從衣兜里掏出一包沒開封的軟中華，遞給開車的人：“別走開，在這里等我?！?p>　　“好唻！兄弟等你出來~”司機喜笑顏開。

　　男子從超市側門倏然溜進如騰云駕霧的里間，佝僂腰跑到禿頭身邊，伏在其耳際：“樸哥，兄弟們和林老板都被抓了。”

　　“你說什么！”被喚作樸哥的禿頭拍案而起。

　　瘦削男嚇得不敢抬頭，身形越顯瘦小，甚至有幾分鬼氣。

　　“散了都散了！”坐在禿頭右手邊的黑帽男站起身攆人，一屋子的人幾分鐘內走干凈。

　　超市側門外的司機嘴里叼著煙，閉目養神，車里開著音樂，一群麻將客從他車邊靜悄悄經過，一個一個隱沒在各處黑暗的巷子里。

　　“王老知道這件事嗎？”禿頭樸哥橫眉冷眼問瘦削男。

　　瘦削男依舊低著頭，聲音戰戰兢兢：“不清楚，大概是知道了吧?！?p>　　“大概是知道了吧？”禿頭反問，一腳揣倒瘦削男“把事情搞清楚再來找我，滾！”

　　瘦削男從地上爬起：“是是是……”趕忙逃出門外。

　　“走吧~”車門大開，冷風呼呼鉆進溫暖的車廂，瘦削男坐進車里用手摸著自己小腹。

　　司機睜開眼，點燃發動機。

　　“去他娘的！整不死他！”瘦削男一改膽小怕事的面，表情決絕，變得狠厲恐怖。

　　司機笑笑沒說話，這年頭，誰還不會發個狠泄泄憤？

　　三紈歲和百里滄月回到家，百里滄月換上鞋：“想著過年本來還想吃些餃子，奈何剛吃得太飽，不吃也罷，我上樓了~”

　　三紈歲點點頭，在百里滄月上樓時想起來便問了一句：“咱倆鎖骨上那聯系能撤掉嗎？”

　　百里滄月轉過身居高臨下：“契約一旦成立，非魂飛魄散不能離?！?p>　　“什么鬼？”三紈歲一頭霧水，“平常都說生離死別，擱你這升級了？”

　　“我實話實說而已。”百里滄月目光灼灼，“真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這話的意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