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烏云密布過后是萬里晴空。云海白茫茫一片,云痕起覆,如大海浪花,旋開旋滅。
竹林深處,并不見太多的竹群,相反,更少。雖然少,但似乎比外邊的更加顯得柔嫩香脆。
長風盯著前方,只見一條清澈明晰的河流上方筑著一拱白竹橋,這白竹橋的前方有一座亭樓,兩層高。
河流簌簌流動,清澈明晰,直可見底;水底有有巖石個彩色鯉魚。這橋竟是用白竹所筑,傳聞中只要呼吸到白竹林自蘊的白色氣體,便可以清洗身體里的污垢。
想到這里,長風不禁頗為心動,不過他不著急,慢慢地看下去。又見這白竹橋兩側的竹葉是紫色的,在竹葉接壤著竹節(jié)的地方纏繞著絲絲縷縷的似流蘇般的藤樹,非常細小。這一座樓亭,兩層,黃色琉璃瓦礫上堆積了許多紫竹葉,而樓亭的第一層除了四個朱紅的木柱以外,就只有樓亭闌珊處的靠椅;第二層就多了一個石桌,不過,看上去像是少了什么東西,讓人覺得不完整。
長風看向那樓亭感覺到有某種情緒牽引著他。
那一道白光就是自這座樓亭浮現(xiàn),而此時此刻竟什么都沒有了。
“嗖嗖嗖”
“啾啾啾”那只五花豬又出現(xiàn)了,雙蹄叉腰凝望著那座樓亭,目光柔和,竟全然沒有了那種滑稽可笑的感覺,給人的但是莫名的憂傷。
長風搖搖頭,覺得這件事怪里透著邪乎。
接著,那種五花豬似乎在結刻陣印。
這倒是把長風嚇了一跳,不由得屏住呼吸,仔細觀看。
陣法簡單兒手法繁復,而繁復的陣法卻又結印簡單。
“嗷”
“錚錚”陣法一層疊一本,是在解除還是再疊加外人不知曉。這只五花豬因為結印而用掉了絕大多數(shù)力量,四肢顫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快“癱坐”在地上。
顯然它為了結印幾乎快用盡了全部體能,變得疲憊不堪。
那只豬眼神中帶著哀傷,不過看向那座亭時,眼神中充滿了憐愛。
命運多舛,往往是悲劇的占大多數(shù)。沒有誰愿意把生活變成悲劇,而悲劇也覺得這是個“悲劇”,也就遠離一切,因此不愿個世間的萬物接觸,只不過一不小心九成了“悲劇”。
長風有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息,牽引著他的心緒。
“嗔”,長風定了心緒,接著看下去。
“雨馨”,那只五花豬憂傷地望著天空而又望向那一水一橋一亭,眼睛的淚水不停的打轉,怒吼悲悸無言,一股憂傷和憤怒卷襲著一整片竹林,直到那洞穴口處便止住了。
長風突然肌膚間毛孔擴大,汗毛直立,一道殺念籠罩著他,使他如履薄冰,仿佛身置冰窟一般。
一炳殘破的刀,直直的對著長風,刀鋒冷冽刺骨,冷冽的光華流轉,帶著陣陣寒意。
此時此刻,長風差點把牙齒都咬碎了,骼骼作響,原因不僅是面對著這冰冷刺骨的刀鋒,而是一雙冷冽猩暗的雙眸,直冷冷的,不帶半點感情,仿若一位至高的殺手。
“我一直知曉你在這里,好在你心無邪念,不然早已和先前那兩個人一樣,哼!”這是一個穿著皎黑長袍,上面黑色流蘇泛著冷冽的寒光,像是鱗甲一般;砍肩雖是暗紅,到其形狀卻和之前那兩個修士的一樣。
“你看到了我,就得答應我?guī)准虑椋淮饝驳么饝边@個面目冷峻的人不待長風回答,便接著說:“我既然要求你答應為我做事情,自然要放你出去,不過你最好不要想著逃跑,因為我已在你身上下了毒咒,除了我,無人可解。”
長風傻愣愣的望著他,他說的這些都是哪跟哪啊,不由得緊握住拳頭,仰天長嘆,“難道我長某人輝煌的一生就要終究了嗎?”長風感到眼前這個人是他無法匹敵的,能夠還生的希望很小很小,所以只能這樣能夠轉移這個恐怖的男人的注意力。
“呵呵”,只見這個恐怖的男人突然抓起長風就是一陣亂打。
“啊啊啊”,長風很抓狂,心想這又是哪到哪啊。
“噠噠噠”,不待長風說話,這個猛地非常恐怖的男人猛地抓住長風雙手,“砰砰砰”,像是打鐵一般自那小手傳來。
“嗚嗚嗚”,此時的長風早已淚流滿面了,這都哪到哪啊!
“呵,”望著那躺在白竹橋上的一坨黑乎乎的東西,這個冷峻的男人不禁回頭看向那全身白瓷般的小不點,對著他呲著牙。
“啊”,長風此時除了以淚洗面外,在心里弱弱的說一句,這都哪到哪啊!
不過長風知曉,這個冷峻的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幫助他。鯤鵬之血幫助長風筑造了一個完美的基礎,有了這基礎,長風有了與大宗門子弟媲美的資本。而在修煉過程中,只要你在進化,那么你的體內(nèi)便會殘留一下不好的物質(zhì),而這個冷峻的男人,便把長風體內(nèi)那些殘留的物質(zhì)給排泄出來了。
“謝師傅出手之恩…”長風晃動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冷峻的男人,想提到他的回答。
但凡有帶著幾分期許,結果注定是落空的。
“呼”,冷風吹過,拂過那冷峻的臉,那個人沒有回答長風,只是柔情地看著那一座亭,忽然間看向長風,說到:“相比你已有所明白。”
長風此刻驚得合不攏嘴,因為這個冷峻的男人看望那座亭的柔情竟和先前那只五花豬一般神似。
“不錯,你想不想知道其中的原由?”這個冷峻的男人不待長風說話,便拉著長風瞬間來到亭內(nèi)。
長風知道這份柔情和憂傷是不需要打擾的,只需要靜靜地去體會。
“嚯!”天旋地轉,好像經(jīng)歷了幾輪四季交替,此地此時此景突然變得不同了。
而此刻長風和那個冷峻的男人站在橋邊看著這里的一切。
天還是一樣的天,這一水一橋一亭也是一樣,不一樣的是黃色琉璃瓦礫上沒有竹葉的堆積,不一樣的是亭內(nèi)有一男一女在眺望著天空,靜謐而平和。
“云,帶我去那顆星辰之上,好嗎?”這女孩聲如黃鸝般動聽,甜甜地說:“傳說,有一對眷侶在域外的星辰之上曾遇見一個老人,而這個老人身旁有一棵神樹。”
“你知道嗎?”女孩靠在男孩的臂膀上,似乎在等這個男孩的回答。
“我知道,”男孩轉過身子,溫柔的眼眸中充滿了柔情,女孩子笑得很開心,拉著他的手指著那天笑著說:“我們一起去。”
雙手指向的星辰,星辰的指向是哪里?是心語。
“雨馨,我答應你。”
“……”
“雨馨”,雨滴答滴答,拍打在云的身上。而此刻云的身上穿著的服飾,已經(jīng)變得殘破不堪,是什么讓這一切變了樣?成風不知道,他繼續(xù)看下去。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死亡能帶給人太多的恐懼,人們懼怕死亡,無法直視死亡,至少現(xiàn)在的云是這樣的萬般畏懼死亡,因為她已經(jīng)沒了生命。此刻,云的瞳孔里充滿了死寂,一片灰色。他不知道怎么活下去,眼看著過了幾天,云還是這個樣子。
流水不再清澈明晰,白竹橋似乎顯得很蒼白,亭上黃色琉璃瓦礫堆積起了竹葉。
過了很久,云的皮膚變得干枯,眼睛好像都凹陷進去了,突然他動了,灰色瞳孔的眼球布滿了血絲,雙手緊握,手指都快陷進肉里去了,猛地沖了出去,在竹亭前,他停了下來,回首看向這里,哀傷的望著那冰冷的尸體。
“雨馨,”云過了許久又回來了,干裂的嘴唇顫抖著,似乎在說:“雨馨,我回來了。”他掏出來一個發(fā)出淡淡白光的粒子,撐在那雙失去鮮活血液的干枯的手掌。
這枚泛著光華的粒子,如細碎一般散開,飄落在這具冰冷的尸體上。緩緩的,因經(jīng)雨水寖泡過而顯得蒼白得沒有一絲絲血液的臉忽然變了,變得如亭下兩人對話時得模樣。
云看著那如往昔般模樣的雨馨,竟淚流滿面,不由得大哭。他滑動著雙手,在結印,對著長亭刻畫了很多陣法。
“結!”云在嘶吼,望著雨馨消失了。
“咚!”長時間的疲勞早使得云體力不支,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已經(jīng)放下。奇怪的事癱倒在地的云變成了一只五花豬。
天地轉換,場景忽如起初一般,映著無數(shù)個四季交替。
此刻,這個冷峻的男人,似乎變得有些飄渺,準確的說是快要消失了,將不存活在這世間。
長風怔怔地望著這個冷峻的男人,心里自覺難受,無法言說,而也不要用言說,因為特別悲傷和高興的事情都無法向人言說,也很難有人體會得到。
“雨馨,雨馨,我只想再看看你的那一回眸。”
歲月變遷,時光荏苒,這里的一水一橋一亭都未曾改變與離開,雨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