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除了上次我從夢中醒來后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起床,怎么洗漱,怎么吃蛋糕的之外,其他事情都很順利。
北軍要和孫艾麗舉辦婚禮,孫艾麗親自為北軍定制的西服小了,于是,北軍開始了他的減肥之路。
白楊也與楓林約好了要陪我一起去東塘古裝節。
期間,我們全家為了感謝賀司淵上次在團建時救了我,就請他吃了頓飯,我爸媽還不知道賀司淵還幫助過我與小混混打架,也就是在蘭熙坊那次,我跟蹤我爸進去后遇到幾個小混混,在地下停車場他們一大群人與我和賀司淵兩個人過招,明擺著欺負人,我報警后大家都光榮的進了派出所,我哥去接了我。并且,我讓他緊閉他的嘴不要把事兒說出去,以剃光小乖的貓威脅他。
說實在的,我就覺得很納悶,不論是現實中還是夢境里,我都把我與賀司淵發生的事兒記得清清楚楚,但其他人的,就是模模糊糊。比如我在仧卼島時,姜晟厲推了我一把讓我吃土,就好像團建時白楊系了我的鞋帶,我也同樣面朝大地背朝天擁吻土地,可當時在夢里,我就怎么也想不起來白楊是誰。還有小山,我明明看過他的臉,但現在,我也想不起來他到底長什么樣子。
最重要的是,我竟然在鄰居家遇到了一個人。
“韓杉,你也去學校嗎?”我背了電腦包剛走出門就看見了他。
“是啊?!表n杉的身后跟著一個男的。
莫啥蔡注視著我,我注視著他。他,我也在哪兒見過,尤其是,他的愛神之弓唇形。
“你好啊?!蹦恫谈掖蛘泻?。
“你好?!钡降自谀膬阂娺^他呢。
“你就是韓杉提到過的白兮吧,我是這間屋的屋主?!蹦恫讨钢约旱拇蠓孔?。
他和我家是鄰居,可,他這么年輕就買得起這種小別墅?看來不是他有錢就是他父母有錢。這么久了,我終于是見到屋主本主了。
“你就是經常在雨夜吹音樂的人啊,很好聽哦?!蔽乙膊恢浪怯檬裁礃菲鞔档摹?p> “吹音樂?”莫啥蔡將視線投向韓杉。
“不是韓衫,因為那個時候韓杉還沒搬過來?!蔽艺f明情況。
“啊~那有可能是我放的音樂?!蹦恫厅c頭。
韓杉囑咐莫啥蔡:“記得給貓喂吃的?!?p> 韓杉真是跟我哥一個樣,出門前總是舍不得貓,就差把貓揣懷里了。
“知道了知道了?!蹦恫虜[手與我們道別。
當我與韓杉朝著公交站臺走去時,有輛車停在了我們身旁。當車窗緩緩放下時,原來是賀司淵。
“白兮……”他身著正裝,與夢中的賀司淵相比,多了一分干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夢總夢到他心虛的緣故,每次見到他我都覺得有些別扭。
“你同學啊?”他看向韓杉。
我回答:“嗯,韓杉?!?p> “你們是去學校嗎?我剛好順路,要不要……”
“不用?!表n杉直接拒絕了賀司淵。
我還有點奇怪,韓杉似乎并不想讓我與賀司淵廢話,看到公交過來拉著我就走。
賀司淵的手指放在方向盤邊輕敲,只是無聲的笑。
也不知道韓杉是怎么了,他不說話,我也不問。
有光從窗外透進來,轉頭間,我看見韓杉白凈的臉龐,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公交從一輛??吭诼愤叺木嚺越涍^。
兩個警察正在抓捕一個犯人,不湊巧的是,犯人是個小偷,只是長得像某個人而已,那個人,叫俞匯。自從服務生顧勇死了之后,警方就一直在查找俞匯的下落,他們要知道,顧勇與俞匯到底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為什么顧勇一死,俞匯就跑了。
“兮兮……”韓杉忽然叫我。
“嗯?”
“你和賀司淵,很熟嗎?”
這時公交車停了下來,有幾個老人從車上下去,又上來幾個高中生,他們穿著校服,其中不免有成雙結對的男女。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解釋“早戀”這個詞的,幼兒園小朋友有對象就被稱作過家家,而初中生高中生談戀愛就被稱作早戀,可能是家長怕影響孩子學習,雖然我是個黃金單身漢,可我并不排斥孩子們早些談戀愛,畢竟最懵懂最純真的愛情,也就在這些階段,只要有分寸就好,當年,我怎么就沒有想過談戀愛呢?我爸媽沒管我這些,我竟然就錯過了那么好的時候。
“不熟?!蔽一卮痦n杉。
韓杉見我一直盯著那群高中生看,問:“怎么了?”
“就……”我收回視線,“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我掏出一面折疊鏡子,一面正常,一面放大兩倍,我用兩倍的那一面照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大嘴巴,又是大鼻子、大眼睛……
韓杉不知道白兮什么意思。
“我丑嗎?”我插住自己的臉一拉。
“……”韓杉干咳一聲,“不丑?!?p> “是吧?!蔽遗捻n杉的肩膀,“我即使丑也丑不到哪去,何況我不丑,對我表白的人也不少,可我為什么就是不想談戀愛呢?”
他的表情似乎寫著“這是個沒智商的問題”,說:“你的長相,跟你表白的人,和你想不想談戀愛,似乎沒有什么直接關系,或許,你只是……”
我以為韓杉會和其他人說的一樣,我只是沒遇到讓我心動的人。而他卻說:“或許,你只是沒有長戀愛的腦子?!?p> “……”我瞄了他一眼,“你有這東西?”
“嗯。”
“那你為什么還單身?”我哪里曉得他有沒女朋友,隨口說的。
“我有喜歡的人?!?p> 情理之中,學校了有那么多喜歡韓杉的女的,好看的不好看的,身材好的身材不好的,韓杉自始至終都沒有瞧上誰,那只有這么一個可能,他有喜歡的人。
“哦~”我點頭,憋了一會兒,還是漏氣了,問他,“你喜歡誰?我認識嗎?”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不是說他有女朋友,要么,他在單戀,要么,他被拒絕了。這一臉傲嬌的娃,要真是被哪個姑娘拒絕了,那我可得放煙花鞭炮慶祝一下,不為其他,就因為我有壞心眼。
他只是淡淡一笑:“她啊……”
我還沒聽完他說什么,另外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傳來,緊接著是車身劇烈的左右搖晃!坐在最后排的阿姨手中拿著一籃的橘子,籃子傾斜,橘子滾了出來一直朝司機方向滑去。
“怎么回事?”一個高中生沒有扶穩,摔在了地上。
公交車旁邊的私家車見到這種狀況,連忙朝公交車的反方向開去,卻一頭沖向沿路種植的樹,車頭直接陷進了樹里,伴隨著撞擊聲,安全氣囊彈出……
我的心一緊,手也一緊,低頭時,是韓杉握住了我的手,當我想要看向他時,眼前卻一黑!
意外之所以為意外,既是意料之外,緊隨其后的,又有不幸的事發生。
我曾經有想過我會怎么死,要么,就是活到很老很老,安然離去,或者是因為得了什么不治之癥,被病魔纏身,再是走路時踩到一個破掉的井蓋上掉進下水道里,房屋倒塌,立交橋斷裂,還有許多,慶幸的是,我沒死。
公交車靜止在路邊,在它的左側,有一輛跑車的車門半插進副駕駛座中,副駕駛座上有個穿著褐色短袖與藍色牛仔褲的女人,她散著頭發,脖子靠近車門,正面看去,是她的頭皮,而不是她的臉。在跑車前,有輛被壓碎的電瓶車,一對母子躺在跑車車輪下,小男孩的藍色上衣有紅色的液體流出,他的雙手放在胸前,而他的身邊,則是蜷縮著一條腿,另一條腿在離她半米開外的母親,她的一只手抱著男孩的頭,血從她的嘴中、鼻中往下流,一臉慘白的盯著我……
我后退轉身。
這只是我看到的一部分,我也不想繼續再看下去。手機,我的手機呢?我摸口袋。
“兮兮?!北贝ǖ穆曇魝鱽怼?p> 真好!
“兮兮,今晚早些回家?!北贝▌偘咽虑槊ν?,他的手中提著一個蛋糕,要白兮早些回家,當然是讓她回來吃蛋糕。
“哥……”劫后余生,我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嗯?”北川的語氣沒有剛才平緩。
生我的,是孫艾麗,她也是我的母親,養我的,是北軍,他亦是我的父親,而我最親近的,卻是北川。他們,都是我愛的人,與我交流最多的,便是與我最親近的北川,我習慣有事沒事給他打電話,這也是我的潛意識選擇了要將這一通電話打給他,因為我知道,他會接我的電話!
北川聽著妹妹的陳述,攔下來一輛出租,他,自然要去找她。
韓杉站在白兮身邊,他握了握拳頭,手上有幾條傷口。
空氣中彌漫著瀝青的味道,摻雜著血腥味,我低頭看自己的雙手,它們不聽使喚的顫抖著。
“你們可真幸運。”一個行人對著我們說,他指著我,道,“尤其是你,我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你命可真大,竟然沒有受傷,一點傷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