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在一棟大廈的最頂層,有電梯直通這家住戶,電梯開,感應(yīng)燈就亮了。
賀司淵將外套搭在沙發(fā)邊,從落地窗望出去,正好能看見紅的天與遠處的江面。
下班后,他乘坐專人電梯從公司直接上升到大廈頂層,沒有新意的過著每一天。
那么,對于他而言,生活的樂趣,似乎只?!浩鹦σ猓凵癫]有活躍,只是死寂!酒杯在他的指尖打轉(zhuǎn),撲鼻的酒曲香散開,這才使得屋內(nèi)有了活的氣息。
右側(cè)書架上,有被倒扣的相框,他將相框立起,其中,有一個小女孩,約莫八、九歲的模樣。她穿著白裙與粉色皮鞋,手中抱著小熊,一個人乖巧的坐在從前他家的花店前。照片并不清晰,那時候還是用按鍵手機拍的,存了許多年,后來p了一下,將它洗了出來。保存著它,不為其他,只是,不想忘記!這是在他出國前偷偷拍下的,他知道當時她在等他,但他并沒有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時間過得真快?!辟R司淵對著照片中的白兮說,“當時叫我大哥哥的女孩,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指甲在照片上劃過,說完他又將相框扣下。
本想去洗澡,聽見消息提示音,他又打開電腦,是私人偵探發(fā)來的照片,那是——韓杉與白兮。他們兩人站在桃花林中,白兮從地上撿起完整的花兒想戴在韓杉頭上,韓杉躲了過去。
“看來兩人玩的挺高興?!辟R司淵手指觸摸電腦屏幕將韓杉的頭像放大,韓杉的長相,屬于白白凈凈類型,應(yīng)該有許多女孩子喜歡,不知道其中,包不包括白兮?
賀司淵將照片切換到下一張,屏幕中出現(xiàn)莫啥蔡:“這是誰?”賀司淵摸下巴,“就是和韓杉住一起的那個人啊~”他翻找葉墨給他發(fā)過來的人物資料,莫啥蔡的閱歷,似乎也不太多啊!看年紀,正在讀大學才對,可卻當了無業(yè)游民,回國后整天呆在家里。
當賀司淵看到莫啥蔡在國外時的家庭住址后,眼神顫了顫,這……這個地址,與賀司淵在國外時居住的地方,竟然是同一條街,還極其靠近,是偶然嗎?容不得他多想,許棉就打電話過來了。
“賀少,你可沒有跟我說過,cx公司竟然與北川有關(guān)?!痹S棉今天聽聞cx在中國的分公司會派新的總經(jīng)理下來,對方竟然是北川。
“那又怎么樣?!?p> 許棉避開人群道:“北川與我在大學時是同班同學,這要是在公司見到,那得多尷尬?”
“你該不會是后悔申請從日本到中國來工作了吧?”
許棉后悔有什么用,她遲早都是要回國的,只是借著賀司淵給的這一次機會而已,可上頭是北川,這她就不樂意了,許棉讀書時與北川經(jīng)常是競爭關(guān)系,不論是成績排名還是其他,而現(xiàn)在她要天天對著北川,她自然不愿意;盡管心里是這么想,她的嘴里還是說:“怎么會后悔,只是不適應(yīng)?!?p> “那就花些時間適應(yīng)就是?!?p> 許棉聽他的語氣,她與他認識了也有些年份,他的脾氣就是這樣,時好時壞,有時候足夠耐心與溫柔,有時候,又如同現(xiàn)在這般。她反而討好:“賀少,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呢。”這個男人,她還真拿他沒辦法,早就過了癡癡愛愛的年紀,她喜歡他,不論是他的這個人還是他口袋里的錢,只要他維持好現(xiàn)在的這種合作關(guān)系,其他的,她倒無所謂。
“棉子……”賀司淵停頓了一下,“你需不需要男朋友?”
聽到這個,許棉硬是愣了好幾秒沒反應(yīng)過來,緊接著又聽見賀司淵的笑聲。
“北川怎么樣?”
“……賀少,你這么說,我可是會生氣的?!?p> “開玩笑,北川似乎,更喜歡他?!辟R司淵看著北川與白楊的合影,他們兩個人,去過的地方還挺多,故宮、星空博物館、兩個人還一起夾娃娃,呵!
有人放下手機看著從快遞盒中拿出的一對雕塑,她剛和北川通完電話,感謝他把這個寄給她。她去北川家中無意中提到過這一對雕塑好看,一半是男,一半是女,而他,卻將兩個都寄了過來。他不懂女人的心思嗎?自然不是,在趙佳琪看來,北川倒是很懂白兮的心思,她自己都覺得好笑,有時候,她還吃白兮的醋。
她的指尖劃過雕像的一角,這種情侶款的東西,她是想她一個,北川一個才對啊……始終,他都不愿承認。如果他不喜歡她,為什么要那么關(guān)心她?送她回家,幫她修燈,提醒她一個女孩子在家時要在門把手上掛一個水杯……
她,真的不懂!
她不認為自己誤會了北川什么,既然雙方彼此喜歡,為什么他不接受她?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完美,他還是不能給她一個故事結(jié)尾。
在她離國前的機場中,他送她,她抓住他的手,在一次次試探之后,她終于說,她想留在他身邊。他,依舊裝作聽不懂,又故作淡定,讓她好好生活。她希望從他的口中聽到挽留,一次次的拒絕,空剩下夏季悶響的雷,憋屈卻不下雨,如她般,帶著期盼的愛戀,不會生花。
趙佳琪的母親總說她傻,太卑微,這個年代,還有多少癡情的人兒,她足夠擁有更好的,女人,可以足夠的高傲,何必因為一個男人,委屈了自己,母親看的都比她開,是時候,該放棄了吧。
他與她當了這么多年的朋友,其實什么改變也沒有,母親也說過,干脆與北川斷了聯(lián)系,其實趙佳琪覺得這倒沒必要,又不是要當仇人,情侶分手后也依然能當朋友,又何況她與北川,本來就是朋友。
那一對雕像在光線下,金屬質(zhì)地泛著藍光!
藍光下,大屏幕上播放著楓林的廣告,他戴著半臉面具,穿著玄色長袍,手持折扇站在大漠上,滾滾黃塵,徒有他的一排腳印,漸行漸遠之處,他櫻紅的唇瓣染紅了我手中的桃花酒。
從廟里出來后,孫艾麗與北軍先回了家,莫啥蔡要去健身,我則與韓杉一起走在街道上。
“他可真美。”我抬頭看著大屏幕。
“你見過他的真容?”韓杉看著她。
我搖頭:“沒必要,好看的人,背影也好看?!?p> 韓杉抓起我的手將纏在我腕上的酒壺繩解開,看到皮膚上被繩子勒紅的兩道印,不禁嘆了口氣:“早知道你喝這么多酒,我就不帶你去買它了。”
我繼續(xù)說:“你有沒有覺得,楓林更適合煙雨江南?”
“你醉了,回家吧。”韓杉勸我。
“拜托,我還沒喝醉過好嗎?”好像有醉過,不過是在夢里。
那時是在寒家村中,白兮與小山一起坐在樹干上,她說著胡話,他則聽著她說話。
“不過,你不覺得,楓林的眼睛很好看嗎?即使他戴著面具,我也能看出他面具后面的一雙瑞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