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的人查到了嗎。”厲云庭猩紅的雙眸緩緩抬起,眼底是一片陰鷙。
言秘書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那幫人看起來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查起來會有些困難。”
“那就給我繼續(xù)查。”
隔著一段距離,言秘書都能感受到從厲云庭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陣陣寒意,他連連點頭答應。
......
等虞清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她的情緒比昏迷前也平靜了很多,只是怔怔的看著卻什么都不說。
厲云庭一張俊臉蒼白,一雙深邃的眸凝視著她。
從虞沁瑤出事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合過眼了。
“餓嗎,我讓人去準備些吃的東西。”他原本充滿磁性的嗓音此刻沙啞的不成樣子。
澄澈帶血的眼眸里,波濤洶涌的情緒正在劇烈的起伏變化。
心里的委屈一層一層的翻涌出來,眼眶里的淚水在不停的打著轉(zhuǎn),好像隨時都會流下來似的。
她本來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夠壞了,就算再壞的話可能也就這樣了。但老天爺似乎是在警告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想的過于樂觀了,她的人生還會繼續(xù)壞下去。
她本來就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現(xiàn)在更是連眼睛都看不見了,她以后要怎么去照顧母親,她到底應該怎么辦才好。
心里郁悶的打了個結(jié),厲云庭猛然起身一把攥住了虞沁瑤的肩膀。“你這樣一聲不吭的,到底想做什么。”
從她醒過來到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jīng)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了,她不哭也不鬧甚至連一個字都沒說過。
虞清婉輕吸了一口氣,淚水順著眼角慢慢滾落下來。她現(xiàn)在就想一個人待著,什么人都不想見。別人說的話也都不想聽,就讓她一個人就好,是死是活都可以,“我想一個人待會,你出去吧。”
狹長的雙眸里散發(fā)出危險的氣息,一瞬不瞬的凝視著虞清婉。他拼了命的救她出來,不是讓她像現(xiàn)在這樣自我放棄的,“你現(xiàn)在是在命令我嗎。”
她用力想要將厲云庭推開,可他的手就像是沾了膠水,跟她的胳膊緊緊的粘到了一起。“你放開我,放開我。”
“虞清婉,才遭受這一點打擊你就承受不住了,你就這么不堪一擊。”他本來是想說一些安慰她的話,可剛到嘴邊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是,我就是這么不堪一擊。你出去,你出去。”她用盡渾身的力氣嘶吼著。
這些事情沒發(fā)生在他的身上,他有什么資格說自己不堪一擊。她自問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可命運為什么總喜歡這樣捉弄她,跟她開這么大的玩笑。
冰冷的眸底劃過一抹心疼,舒展的眉間蹙的更深了。
虞清婉失控的推搡著他的胸膛,嘴里還不停的說著讓他離開。
“你出去,你出去......”
或許是心里壓抑了太久,也或者是虞清婉想要好好的發(fā)泄一下。她突然抓過了厲云庭的手臂,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胳膊。
而她抓過來的這只胳膊,正好是厲云庭受傷的手臂。因為她的眼睛看不見,所以她并不知道厲云庭的手臂受了傷。
他含情脈脈的凝視著面前的小女人,任由她咬著不做出任何的反應。
此刻,言秘書正拎著一大推的東西,推門走了進來。
看見眼前的場景,驚訝的合不攏嘴。
他雙眸的視線瞬間注意到了厲云庭已經(jīng)滲出血的手臂,張了張正準備發(fā)出聲音。
“總......”
但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瞬間被厲云庭給攔了下來。
他食指輕抵住唇邊,示意言秘書不要開口說話。
言秘書無奈的直搖頭,這傷口可是今天白天剛包扎好的。這下可好了,又要去找護士重新包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虞清婉終于慢慢的松開了嘴。她本以為他會躲開的,沒想到他竟然沒有躲開。
他見虞沁瑤終于平靜了下來,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臂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似的。發(fā)泄出來就好了,發(fā)泄出來的話心里就不會這么難過了。
“你的眼睛會重新好起來的。”他低沉的嗓音猶如大提琴般好聽,讓虞清婉莫名的安下心來。
他好像總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xiàn)......
“總裁,我買了些吃的,清婉小姐一定還沒吃東西呢吧。”言秘書突兀的開口道。
他一邊轉(zhuǎn)身一邊手指沖著厲云庭不停的比劃著,示意讓他趕快去重新包扎傷口。
厲云庭卻對他視而不見,雙眸的視線依舊緊盯著虞清婉。
“總裁......”言秘書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厲云庭的衣袖,眼睛卻一直看著他受傷的手臂。
哪怕是眼睛看不見,他們這么明顯的小動作,虞清婉也感受到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胡亂的擦掉了臉上的淚珠。
“你們有事情就去忙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厲云庭立刻冰冷的掃了一眼言秘書,那眼神像是打算要把他吃了一樣。
他緩緩起身,別扭的拍了拍虞清婉的頭頂。“你在這里老實待著,我馬上就回來。”
虞清婉沒有說什么,不過也算是間接性的答應了厲云庭的要求。
厲云庭前腳剛離開沒幾分鐘,護士后腳就緊跟著走了進來。
“虞小姐,我過來給你換藥了。”
虞清婉看不見,只能微笑著點了點頭。
護士左顧右盼的看了看,像是在尋找著什么人似的。“虞小姐,你男朋友他沒在這里陪你嗎。”
虞清婉怔了一下。
“我們一開始都還以為林醫(yī)生是你的男朋友呢,沒想到你男朋友是另有其人呢。”小護士半開著玩笑。
“不好意思啊,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我沒有男朋友。”
“怎么可能呢。”小護士一邊說著一邊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前天晚上抱著你來醫(yī)院的那位先生不是你男朋友嗎,他那天抱著你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
虞清婉怔了怔,“你說的是厲云庭。”從她醒過來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他陪在自己身邊的,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對對對,那天晚上厲先生把你送進了搶救室以后,都還不肯離開,他身上的傷都是在走廊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