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就趔趄起身進了房間撲倒在床上悶頭大睡,黃老道摸著下巴滿意的笑了。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再去自己腦海里逛了一圈,好像沒什么變化,倒是水下那藍色光輝很是吸引她。
打開屋門,又是滿天星的夜晚,方陵澤不覺得累,反而充滿了干勁,這次她在爺爺的藥園子里走來走去,又被很多株藥草伸葉子巴住了。
她蹲下來一株株的建立連接,勾勒了個遍,每次都會感到很疲勞,然后睡一覺。
吃飯補充精力,但很快一個星期后,方陵澤就整個人都瘦的有點憔悴了,像個營養不良的黃毛丫頭,腦海里的地方卻是又大了不少。
黃老道看在眼里,覺得是時候給丫頭改善伙食了,但怕丫頭不能適應,先得給她調養一下,循序漸進。
晚上黃老道就拿出了上好的料,給丫頭補了一番,直到方陵澤吃著吃著鼻血就流下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補過了。
但方陵澤不覺得,覺得每一口都是滿滿的充沛能量,擦了鼻血依舊吃的很香。
吃完后又去摸草藥,調戲了一番,卻都沒引靈,最后就沒藥愿意巴著她褲腿了,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呸,渣女。
方陵澤一畝地碰了一鼻子灰就換一畝地,上山搞野貨碰見啥就摸啥,有時候碰見一些小動物也會抓來摸摸,但大部分都沒有任何反應,一臉惶恐地看著她,就爺爺的藥園子里有靈氣的多點。
但是隨著意志越來越強,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摸光了,方陵澤也由最初的勾勒雛形,到后來惟妙惟肖,但始終沒能觸摸到更深層次。
一日,黃老道說有好東西要給小陵澤瞅瞅,小陵澤就來瞅瞅,黃老道從百變袖中掏出來一朵花。
但不同的是,花朵渾身上下都充滿著靈性,小陵澤上手摸了摸,腦海里迅速勾勒出輪廓后,這一次,花搖曳著,點點方陵澤的腦袋,接著柔和的小段綠色靈氣光點涌入,自己的意識也跟隨著這一小段向雛形進發,兩相交織,逐漸填充了這朵花的內部。
白色與綠色交相輝映,方陵澤的意識而后抽出看了看,一朵花就像正在開放的真花一般。
原來是這樣。
方陵澤醒了過來,“爺爺這是什么花?”
“食人花。”黃老道嘿嘿笑道。
“……”
不管怎么說,方陵澤算是入了引靈的大門了,此時她便可以用這棵花來攻擊敵人……
黃老道將“食人花”一把塞進了方陵澤手中,復而又神秘莫測地說:“以后你就明白啦。”
方陵澤點點頭。
轉身就去忙著拈花惹草,發現有些植株比較簡單就能構建引靈,有些完全無法溝通,是普通的草或者她道行不夠。
站起身嘆了口氣,這附近能摸得都摸過了,也想過去更遠的地方,但是自從那一次碰見一只野狼后就沒動過這個心思了。
她需要掌握一些戰斗法門。
黃老道不知什么時候給自己買了張搖椅,現在把照顧藥草的事情大部分交給了愛到處躥的方陵澤,自己閑下來就坐在搖椅上曬太陽。
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爺爺又躺在搖椅上愜意地躺著,旁邊有張板凳,放了些茶水和點心。
“爺爺,我想學怎么打人。”方陵澤開門見山地說道。
黃老道懶羊羊睜開眼,“哎呀,腿有些不舒服。”
“哎呀,胳膊也有點累了。”
捶捶胳膊。
“肩膀也有點酸啊,這是怎么回事啊~人老了不行咯。”
方陵澤不說話指哪錘哪,黃老道這下舒坦了。
從懷里掏出紅皮書,塞給方陵澤,“你這丫頭,好好學,以后打架要是輸了,爺爺不會幫你報仇的。”
方陵澤笑嘻嘻道,“爺爺我指定不會輸。”
“對,不許輸,輸了別找爺爺。”黃老道樂呵呵地擺擺手趕人。
方陵澤立時起身鉆進了自己屋子,打開書,又是密密麻麻的字。
一個人在不同的境界能夠運用的力量是不同的,書上第一境界是為引靈。
這個階段的修行者需要感知最基本的靈物,并以此推行出攻法門,簡單的來說,就是你引的靈能干什么,你就能干什么。
方陵澤撓了撓頭,怪不得爺爺要給自己選食人花,原來是這樣。
往后翻了幾頁,那是到了下個境界了,方陵澤沒有急于求成,就暫時放下了書本。
打坐姿勢,意識尋找到腦海中那朵花,這么多天來她唯一只引入了這朵花的靈。
花朵猶如真實盛放在眼前一般,方陵澤嘗試去控制花朵做出攻擊姿態,但一無所獲。兩兩僵持住了。
方陵澤思考了片刻,決定將那段綠色靈氣光點給扯了出來,試著去融合理解,很快的,這朵花的生平就被方陵澤的意識給捕獲到了。
接下來是半個時辰的理解與嘗試,方陵澤重新又勾勒出了一朵花,比原先的顯得頗有靈氣的多。
伸出手,指隨意動,勾畫著,睜開眼時,手心一株漂亮的花朵嬌艷欲滴迎風搖曳。
方陵澤欣喜不已。
這朵花的香氣具有迷惑性,而枝葉是帶有劇毒的,倒也算是名副其實的食人花。
方陵澤掌握后就興沖沖的跑到野外尋找小動物練手了。
開花。
一只小兔子被迷惑住了,蹦蹦跳跳地過來了,花朵的枝葉迅速地纏繞住兔子,兔子猛烈掙扎后成功逃脫。
方陵澤很快意識到自己還不夠熟練,反應也不夠快。
于是換了個地方重新試了一次,這次成功的捕捉到了一只小狐貍。
沒有對小狐貍下毒,方陵澤放走了它,想著這樣的攻擊手段還不夠強,如果在某一天是一個人真正的敵人要致自己于死地,那恐怕不可能是這樣過家家一樣的手段了。
嘆了口氣,她想過別的東西,可以選的有很多,她尚且在探索階段還不熟悉,但有了大致的方向就已經高出其他人許多了。
腦海里曾出現過的木之法則,應該遠遠不止這個用途,但她目前掌握的就這么多,如果一直只在這方寸山里,恐怕對于修行
下山回到家中,方陵澤什么也沒說依舊開開心心的,黃老道也已經在準備晚餐。
吃完飯,黃老道把筷子一撂,“陵澤啊,我們明天走吧,去離這里最近的城池,給你換個地方修行。”
方陵澤點點頭。
窗外,太陽逐漸西沉,濃烈的橙紅色像火燒一般,卻并不影響萬丈光輝凌云之上,天下此時陷入祥和的安寧。
尉城,是臨近他們最近的城池,此時城內各家各戶也都是一派其樂融融,但也有人暗自準備著,月后的招生大典。
北方無邊雪域,御月皇朝為皇家勢力,雪殿,與北門宗為齊名的兩大門派,其余各二流門派也有排名,但與三者不可相提并論。
每隔五年,就會有一場招生大典舉行,大小門派俱都會免費幫人測靈,但是測出就必須得在此門派呆滿五年方可走,亦或者作苦修行,一個人涼快。
總歸此刻還都是安寧的,并不知道會有誰來,有什么發生。
收拾了行囊,黃老道與方陵澤走出自家院子籬笆欄外,手在半空中一抹,藥田和房子都消失了,眼前出現一座山巒。
方陵澤鼓鼓掌,爺爺真厲害。
黃老道自得不已。
二人包了輛牛板車向著尉城行去。
……
尉城內,人群熙熙攘攘,在高大的城墻外有許多立了帳篷的人。
尉城內的客棧近幾日的價格都是直線飆升,四里八鄉來的人多,有錢的就住進酒店,沒錢的不能夜宿街頭,就在城墻外打個地鋪。
祖孫二人來的已經很是晚了,只能在遠點的地方,把板車卸下來睡覺。
牛呢,拍拍屁股讓它回去了。
二人睡在板車上,底下墊的是稻草,上面一人蓋一件貂絨披風。
依稀記得睡了三晚上,白天進城去逛逛,夜晚就在板車上睡。
就有人在城樓上呼聲了,“招生大典已開始,暨此期內,城門向所有求學者開放。”
人群自發集結起來排好隊伍進城,黃老道并不著急,拉著方陵澤等候著,待人群稀疏后再排上隊伍?
沒有,黃老道從身上摸索出一塊黑木令牌,在守城門衛眼前晃了晃。
門衛:“你晃個什么,再晃我把你抓緊大牢里蹲著。”
黃老道疑惑,“你不認識?”
門衛:“這是什么?鄉下來的土包子想唬人?給我排隊去!”
黃老道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拉著方陵澤去后頭排隊了。
本來想開個綠色通道,但是沒人識貨。
這一耽擱,入城就到中午了。
午間城里的飯館酒店都開著,招生大會在城中心,到申時末就得等第二天了。
黃老道估摸著去了也得排隊遭罪,就找了個酒店開了兩間房。
黃老道付錢的時候很是爽利,順便給了陵澤兩錠,又給了她一個小口袋。自己準備去洗個熱水澡,讓方陵澤自己出去逛,別忘了回來就行。
方陵澤早先就熟悉了這個小袋子干什么用的,里面空間不大,但裝些東西是夠了。
此時城中四個集市還是開放的,坐地擺攤,藥材寶石,代步牛馬,各類古怪玩意。
中間空出一條道讓來往人走動,此時倒是寬敞的很,大都跑去城中心看個熱鬧,放在平時是要人擠人的。
方陵澤慢慢踱步著一個個看過去。有些攤販會吆喝兩句,“姑娘買點首飾哇,好看的緊呢。”
“姑娘可有什么看中的哇?給你便宜算。”
……
也有打開來攤子一坐就啥也不管的,除非你看中了問了才會應聲。
方陵澤倒是覺得新奇的緊,很多攤子上都賣藥材,有許多都瞧著眼熟,逛著逛著,出現一個地上擺著許多石頭的攤子。
一堆破落石頭堆在一起,有些是水靈靈五彩繽紛的,還挺好看,攤販很熱情,分別說了這些石頭的名字,也取得都很應景。
突然,方陵澤覺得一塊黑石頭特別合眼緣,拿起來在手里掂量了幾下,攤販見她有點興趣,就立刻道,“姑娘,這石頭我也覺得不同的,墊在手里感覺就不一
方陵澤也不知道市價,覺得自己開心就好,就隨手給了一塊銀錠,拿著走了。
這塊石頭就是摸起來挺舒服,黑不溜秋的啥也沒有就是了。
待人走遠后,攤販這才笑瞇瞇的收起銀錠,那塊石頭的確是很特別,在這堆石頭里面,它是最普通的。從懷里又掏出一塊小石頭混了進去,閉眼假寐等待下一個“大運氣的人來。”
“事情有點不妙。”小木擔憂地看著經脈中都充斥著綠色瘴氣。
“還遠不止此。”小白道,“這是一種橫跨肉體,神識,靈魂,壽元的詛咒。”
“奇怪的是這種天賦詛咒向來只會出現在妖獸群中蛇祖中,一個人修怎么會這么詭異的攻擊手段?”小白有些不解。
聽到這句話,小木顫抖了一下,最終保持緘默,現在只有寄希望于那什么方族圣物能夠幫上忙了吧。
這一輪明月這次升起后并沒有落下,而是漂浮在空中,緩緩地散出明亮皎潔的光輝逐漸向著綠色瘴氣而去。
然而這月華修復幾分,綠色瘴氣也就破壞幾分,幾番交戰后,月華最終退卻了。
綠色的瘴氣逐步侵蝕著,如今只能維持著識海免受其害,否則方陵澤便即刻隕落在人世了。
“圣物并沒有完全恢復,它還不夠。”小白無奈嘆氣。
“還有什么方法能救她?”小木問道。
小白搜羅了一番后,罕見地遲疑了,它看向小木。
小木望向小白,這是它們倆第一次這樣認真的探討一個問題,自開了靈智后它從未體會過如此奇妙的感覺。
“我知道了。”小木看著沉默地小白,突然悟出來了。
“木澤潤萬物,靈動萬物生。”小木說道,“原來最關鍵的時刻還得靠我。”
小白沉默不言,在家族傳承面前,總不可能事事兩全,它知道小木伴著方陵澤這一路走到今天。
“我知道了。”小木又重復了一遍,緊接著像是很開心地蹦了兩下,抖落漫天的法則長流融入了綠色瘴氣之中。
它還藏私了,它沒來得及教她如何自愈,好在以后也不用教了,有它在,她無論受怎樣的傷害都可以痊愈。
陵澤。
……
臭尾貓將方陵澤和林雅安全地帶下來后,更是虛弱地緊,它原本正準備靠著方陵澤再次進入深度的沉睡時,才發覺了方陵澤周身被不知名的綠色瘴氣圍繞著,氣息也逐漸變得微不可聞。
“不會要死了吧?”臭尾貓勉強打起精神看著方陵澤,同時放出了幻象來保護著方陵澤。
小白靜靜地看著,小木還是很厲害的,在與綠色瘴氣糾纏幾番后終于還是勉強戰勝了。
綠色瘴氣逐漸地濃縮成為一條碧綠小蛇,來到了識海中向著小木狠狠撲去,撕咬著,識海中的明月一震,潔白的光輝托舉著勉力支撐的小木將小蛇甩開,同時一舉將小蛇凐沒在皎潔的凈化光輝中。
渾厚繁復的木之法則如河流流過方陵澤的經脈,將損傷一一修復,方陵澤的身體由內而外地散發著勃勃的生機。
金谷重新煥發光彩,九道綠色的紋路清晰地出現在金谷上,靈液晃蕩,純凈自然的靈力散發著圣潔美妙的味道。
臭尾貓靠近了方陵澤,吸取了一口芳香,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識海中,明月下沉,只剩下小白在黑沉的識海中飄蕩。
方陵澤灰撲撲的面容變得潔凈,如同新生的仙子,不染塵垢,所躺的綠草地上,青草伸長了枝丫,舒適地搖擺著身軀。
她又夢到了那個白衣女子,這次她們在一起玩耍,她拉著她的手在天地間遨游,她面容絕美,是方陵澤見過世間最美的女人,她溫柔婉約,風姿萬千,仿佛是真正九天上的神女下凡。
她告訴她,“這世間,只要澤兒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最后在朝陽升起的地方,她親吻這她的額頭。
她覺得真美,又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飛速地離她遠去,這讓她有些煩躁,卻不知道是什么。
臭尾貓趴在方陵澤的身側,感覺自己身上好像臭氣也消失了,它不由伸爪提起尾巴聞了聞,好像還真是。
它興奮地蹭了蹭方陵澤的臉,卻見這女人潔白如玉的臉龐上冰涼涼的。
她怎么哭了?
臭尾貓有些疑惑。
“陵澤。”遙遠微弱地呼喚傳來,方陵澤回頭看,瞬間掙脫了夢境。
眼前是臭尾貓放大的臉,那瞳孔中布滿了疑惑,“你醒啦?”臭尾貓問道。
方陵澤揉了揉腦袋,她還有些糊涂。
“看不出來,長的還挺好看的,不過剛才是怎么回事?”臭尾貓關心道,同時眼巴巴的瞅著方陵澤猛看。
那一雙明亮有神的雙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膚質潔白如玉,氣質純凈自然,除了這一身衣服不大相襯以外,真正算是四界內排的上名號的美女。
方陵澤顧不得回答問題,第一時間確認自己有沒有什么東西遺失了,迅速翻找了一番,多寶囊沒丟,東西都還在,儲物袋沒丟,東西也都還在。
那什么丟了?
方陵澤頭疼地捂住腦袋。
自己被人陰了一記,帶著林雅逃了出來,途中掉落,那自己是怎么恢復的?
想起那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的碧綠小蛇,方陵澤連忙查探自己的識海。
小白靜靜地漂浮著如同一輪白日,明珠沉底只剩下幽暗的藍色光輝隨著識海動靜起伏。
“小木呢?”方陵澤問道。
“它為了救主人已經沒了。”小夢怯生生道。
方陵澤嘆了口氣,深吸一口氣,將臉上地淚痕擦干凈后道,“沒事,萬象之主那里還有,我找他要去。”
小白沒有說話,它心中也抱著期盼。
臭尾貓見方陵澤醒來后就自個扒上了方陵澤的肩膀穩穩地瞇著眼。
方陵澤起身將林雅抱著,她先得找個地方落腳,看準了東方都是山岳叢林,便決定去那里落腳。
“穩點。”臭尾貓迷糊道,原因是它察覺到方陵澤走路有些趔趄。
方陵澤道,“知道了。”
運起木行訣迅速移至深山中尋了一處開辟了一個洞府出來,索性林母也是修行之人,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先布下多重的隱匿困殺陣后,方陵澤將原先的丹爐拿了出來,還有那林少華的藥草,向小白要了份基礎丹方,便決定著手煉制了。
抬眼望望山洞外的天,靜謐的很,太陽光照大地,東升西落,光影在山洞里打了個來回就走。
“好像有點太安靜了。”方陵澤自顧自說道,閉了閉眼,沉下心掃了一眼丹方。
起火熱爐,將藥材處理好加入丹爐中,動作渾然天成毫無遲滯之色,加以靈力催動半個時辰后,一爐基礎的清神丹就出爐了,方陵澤捻起一粒查看,顏色純正,氣味也純正,聞一口就令人心曠神怡,實在是頂級的清神丹了。
“不錯。”小白夸贊道。
方陵澤吃了一顆,立刻頭腦清明,運轉起凝神決后神識更是有微弱的長進。
接下來就要煉制療傷丹藥了,方陵澤將需要的藥材一一處理。基礎的療傷丹藥中比較稀有的也不過一味月荷露而已。
對于這些藥材,方陵澤心有神感般處理的十分恰當,讓人挑不出錯誤,對每一味靈植的藥性都了如指掌。
三個時辰后,精致的血氣丹出爐,丹藥周圍帶著一個同色同質的環,看上去像是一個個漂亮的小行星一般。
“丹紋?”小白有些驚訝,“看來你的煉丹天賦很高。”
“不是我的天賦高。”方陵澤嘆了口氣,倆人皆陷入了沉默中。
方陵澤助林雅化開了血氣丹后,就開始梳理是自己從石林中帶出來的陣道玉簡。
迅速的挑出刻著傳送陣的那枚玉簡,方陵澤決心專心鉆研這個。
半晌后,方陵澤放下了玉簡,嘗試著勾畫起傳送陣,但是不到片刻就再也無以為繼,陣紋也崩潰了。
這個傳送陣實在是太復雜了,讓她實在難以理解。
方陵澤只得又將玉簡收了回去,換了其他的玉簡來查探。
陣法不僅與五行息息相關,還與一個微小的變量相關,不同環境,不同位置都需要用不同的陣紋構成才能達到相同的功效。
眼花繚亂的逛著,方陵澤反復掂著小石頭,又出現了一個賣書的地方,瞅了瞅,爺爺給自己的書這里也有賣。
看中了一本《修行指南》,問了價錢,攤主伸出三個指頭。
方陵澤只得放下,準備走的時候攤主又伸手拉住了她。
“一錠三本。”
方陵澤思考了一下,感覺應該不虧,于是就蹲下來挑了挑。
最終選擇了《雪殿修仙傳》和《種靈百法》一起,給了錢就走了。
方陵澤溜的很快,在蹲下來的時候明顯感知到有人在看著她,不懷好意,可能覺得自己錢多人又弱吧。
反正溜之大吉,方陵澤溜得飛快,卻不打算就這么回去。
將書收進了爺爺給的口袋里,決定去城中心看看。
來到城中心,這里真的是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那幾天在城外的扎營熟面孔看了半晌認出來幾個,其他的都是認不出來的。
抬頭一看,各式各樣的修行者飛在半空中,還有長的很俊的,對下方的嘈雜視而不見,都是出來當門面的。
“姑娘,你也來測靈嗎?要不要來我青宗試試看?”
突然有人拉住了四處張望的方陵澤,來者是一個比她又要高半頭的人,穿著交領白袍,模樣很清秀,眨著眼睛認真而期盼地看著她。
方陵澤點點頭,反抓住來人的胳膊,林近溪立時暗自腹誹,這小姑娘手勁真大。
面上不露半分神色,兩個人就以奇怪的牽胳膊姿勢橫穿了人流來到一處測靈臺前。
在這樣的招生大會上,青宗被擠到了角落中,一張木桌子披上紅綢布,就算正式的招生臺了。
猶是如此還是有一些人來這個地方的。前面排了有六個人,方陵澤立即就被安上了第七個,林近溪微笑著對她點點頭,“我相信你。”
然后又鉆進了人群中尋找下一個目標……
方陵澤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表情,手上握著小石頭,等著到自己。
“來,伸手。”
測靈的弟子溫和道,這次用來測靈的并不是海柔荑,因為賣相不好看,上不得臺面。
這次用來測靈的是一個水晶球,方陵澤手覆在了水晶球上,水晶球登時發出閃耀的綠色光環。
僅有周圍的人注意到了這光輝,不由感嘆到,又是一個有天賦之人。
這樣的光輝往往會出現在大門派的測靈臺上,此時青宗負責測靈人也有點懵,雖說是初級的測靈球,用來測靈也絕對夠用了。
立刻把方陵澤給請進了房間內,虛掩著門。門外人群沒什么動靜,只有屋子里除了方陵澤就只剩一個抱著自己的佩劍閉目養神的人。不消片刻,又有幾人進來,尋了位置坐下。
彼此間也沒有多交流,氣氛是有點壓抑的。方陵澤將石頭也收了回去,環起雙臂閉目養神。
沒有讓他們久等,就再次有人推開了門。
是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環繞四周后,先同其余三人交談幾句,便讓人將三人帶了出去。
房間里就只剩下方陵澤,抱劍閉目的人,還有這個中年男子,青宗的外門執事岳昆侖。
“兩位小友。”
岳昆侖很是客氣地笑道,“你二人在我青宗處測靈,且根骨奇佳,不知是否愿入我青宗門下修行?”
方陵澤點點頭,抱劍的人此時夜睜開了眼,面色冷峻,但并沒有拒絕,也微微點頭。
“那請兩位小友隨我回青宗吧,二位可先行回去收拾行裝。”
岳昆侖笑意不減,抱劍男子起身直接就站在了一邊,方陵澤道,“我要先回去收拾一下。”
岳昆侖點頭示意。
方陵澤也點頭,出了門,直奔酒店而去。
一路上無事相生。
到了酒店,黃老道正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頤,方陵澤也坐下來吃了個飽,就去青宗修行的事情征詢爺爺意見。
黃老道表示,“這什么破宗門,你爺爺我聽都沒聽過,不過是金子在哪都會發光。”
“也并非大宗門的弟子就多牛了,咱們家陵澤以后也得是吊打他們的。”
末了瞇瞇眼打了個飽嗝。
聞著滿室酒氣,方陵澤扯扯嘴角。
爺爺說可就可吧。
“帶上這個。”黃老道又扔了一個袋子,“以后它叫多寶囊,爺爺保證你需要的里面都會有,沒有的話,爺爺就給你變出
“爺爺你看看這些東西有用嗎?你孫女虧本沒有?”
黃老道瞇起眼挨個看了個遍,連連贊嘆不已。
“我滴乖乖,這可不得了。”
“小陵澤錢都花完了吧。”
方陵澤點點頭。
“我們家小陵澤可撿到寶貝了!”
黃老道紅著臉興奮感嘆道,“這這這,無上神功。”挨個點點三本書。
“還有這個”黃老道拿起小黑石頭掂量兩下,“這可是大寶貝啊,哪個王八蛋不識貨給放出來了,我都要替他心疼死了。”
方陵澤聽了也很上頭,小臉也通紅的,不好意思地問:“那爺爺,這些到底是什么?”
黃老道笑瞇瞇地說,“你花大價錢買了個教訓。”
“教訓,嘿嘿”黃老道笑著重復道。
方陵澤愣住了,撓了撓腦袋,她可真是遲鈍,要真是寶貝爺爺就不會這個反應了。
黃老道將書和石頭都放在桌面上鋪開,放好。突然正了臉色叮囑方陵澤,“丫頭啊,東西不能隨便買,雖然你這次買了垃圾貨,還被騙了,但爺爺挺高興的。”
“你沒有自保的能力,若有識寶的感知和運氣,那你未來的命運多舛,必是災禍連連。”
“這世間永遠不少那些個腆著老臉盯著后輩機緣的狗東西。”
“爺爺不希望你多厲害,希望你平安啊。”黃老道語重心長道。
“但人也不能畏縮過活,但求無愧于心吶,爺爺摸不透你的心思。”
“好好修行去。想爺爺就回來。”黃老道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方陵澤垂眼,她有預感,若是今天自己走了,恐怕再難見到爺爺。
黃老道已經打起了呼嚕,方陵澤靜靜站到天黑,呼嚕越來越響,招生大會已經結束了,人也回到了客棧。
有些人已經奔赴上了去宗門的途中。
方陵澤動了動發僵的身子,動了動腿,提著腳轉身走了半步停止了,又折回去將爺爺抱上了床,安置好被褥。
黃老道睡得很沉,沒有醒,老臉依舊是紅撲撲的,像個醉酒仙翁。
方陵澤笑了笑,轉身走出了門,將房門帶上。
屋內,黃老道翻了個身,嘟嘟囔囔。
……
岳昆侖已然等候多時了,抱劍的男子依舊在假寐,并不介意那個女孩的遲來。
終于看到了方陵澤的身影出現在了眼中,岳昆侖舒出一口氣,他還真有點怕人家知道自己資質好就跑了呢。
“過來吧,還不知道小友如何稱呼?”岳昆侖生的一副國字臉,看上去頗為忠厚老實,話說的還是十分客氣的。
“方陵澤。”方陵澤笑著回應。
岳昆侖點點頭,“那就隨我走吧。”
招生大典為期三天,每天都會有測靈完入門的弟子被帶回宗門之中,恐遲易生變。
青宗派來的代步工具還是一艘挺大的船,但船上沒什么裝飾物,方陵澤沒有看過其他大宗的寶船因此也不知道自己腳底下這艘船外觀實在是樸素的。
船停留在城外郊區,岳昆侖帶著二人就御風而起,幾個呼吸間穿過城池停留在郊區的一座小山丘上。
另外三人也被另一位弟子帶了過來,只是慢了些許。
上船后,由于位置寬敞,每個人都能分配到一間單房。房內布置齊全,岳昆侖在分配好后,面色和藹地對五人簡要說明了青宗的情況。
是末流宗派,岳昆侖毫不避諱地承認,見沒人表露出失望的神色,微微點頭繼續道,“青宗現在是勢微,但是門派內的長老們指導你們修行是完全夠了。”
“首先提一句,此去青宗路途需要三天的時間。”岳昆侖解釋,“我們青宗這次就不再在尉城內招生了,所以臨時決定提前啟程。”
岳昆侖把事情說的明明白白,給予五人充分的尊重。
“門派內規矩不是很多,但需得記住,我青宗并不禁止弟子內斗,為財為寶皆可。”
岳昆侖頓了頓,繼續說:“但是要打便去斗武臺選個臺子打,要殺人便簽生死契,不可打擾他人修行習道。”
“其他的到門派內就會知曉,你五人各自挑個房間休憩吧。船上有供飲食,但不是谷物,你們盡早習慣。”岳昆侖說完便讓五人分散開,自己也去找了個地方同掌門匯報,市井內人多眼雜,比較重要的事情都得私下說。
方陵澤坐在了房內的床鋪上,岳昆侖給了幾人船上房間的玉牌,每個房間都設置了屏障。
沒有打開多寶囊,方陵澤盤起腿來,閉上眼摸索到自己腦海中,依舊是那般黑沉沉的水。
可供驅使的區域此時已擴展到一個池塘的大小。想起來爺爺給的藍皮書內后幾頁寫著第二境界種靈,是指將引入的靈種在體內,使用對應的靈來如臂使指,這只是作為過渡階段,種靈,可以迅速的建立與同種類靈的聯系,從而融會貫通,驅使所有該類靈的部分力量。
同一類,是指所有的植物嗎?現在并沒有可供練習的植株,方陵澤只得嘆口氣。
腦海中又想起了生辰夜,那個白衣女子溫柔的敘話。
但她偏偏一句也沒聽清。
此時,黑沉沉的水突然掀起波浪,大腦也似被針扎般尖銳的疼
腦海中一顆藍色明珠破水而出,散發著幽藍沉靜的靈氣,是方陵澤曾經看到的那道潛在水底的藍光。
藍色明珠出現時,白色光團也主動貼了過來繞著它飛旋。一道藍色清輝流淌而下,至水中逐漸平息了驚濤駭浪。
隨后藍色明珠又緩緩下沉至水中,散發迷人的藍色光芒。
疼痛緩解后,方陵澤也醒轉過來,面色不虞,毫無疑問的自己身體肯定哪里出了問題,但是現在她毫無辦法。
嘆了口氣,自己實在是太弱了。
推開了房門,黑夜中船正行駛在一片廣袤無垠的森林邊緣,卻可以清晰地聽見森林中的一些東西。
方陵澤來到甲板邊沿向下張望,一望無際的碧綠波濤,藏著數不盡的飛禽猛獸。
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方陵澤伸出手,憑空繪出一朵花嘗試從高空拋下,還沒有消失在方陵澤視線可及范圍內,方陵澤就已經感知不到這朵花了。
也就是說她的攻擊范圍比她可視范圍要近的多,那朵食人花不消片刻也消散一空。
方陵澤正準備去看看船上供給飲食是什么樣的時候,眼角就瞥到了森林中掀起一瞬耀眼的綠光。
光芒很耀眼。
船上很快也陸續出來了幾人,岳昆侖也在其列,這個時間段行駛在這里的也就他們這一艘船了。
顯然都是被那綠光給驚動了。
“陵澤,你剛才可看清楚了那是什么?”幾人面面相覷,隨后岳昆侖首先發問道。
“沒有”,方陵澤搖搖頭,她的境界哪能看清楚是什么。
岳昆侖面色凝重,“若那是兩只大妖斗法,怕會波及到我們,若是天地靈寶”說到這,岳昆侖搖了搖頭,“我能感知出來,那是個生命體,萬象森林并不是我等能夠輕易涉足的。”
話音剛落,猶如爆炸的轟鳴聲沖天而起,白色氣浪迅速綻開,“嗡—”音波撞擊到船體,船體猛烈震顫,站在甲板上幾人差點被晃飛出去,方陵澤腦袋猶遭重錘,悶咳一聲,喉嚨間涌上血腥。
“迅速改變航道!”岳昆侖站穩后,拋下一句話立刻去船頭處控制方向。船體經歷九十度大轉彎,這一番眾人腦袋更不好受,但知道情況緊急沒人出聲說些什么,都各自趕緊回到房間內。
他們現在都是無名小卒,幫不上忙還會添亂。
方陵澤回到房間內癱在床上。腦中的明珠又再次出現在海面上空,復而沉下,收斂了藍色光輝在水底,仿佛耗費了不少能量。
“小輩。”猶如有人在耳側說話一般,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