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楞了兩秒，點頭如搗蒜：“嗯嗯。”

　　說著，偷偷瞄了眼老大的神色，又道，“這經理雖然歪曲我和夫人的關系，但最后那句話還是在理的。”

　　“床頭吵架床尾和？”莫昀聞言淡淡抬眸，夾在指尖的筆驀地落在文件上。

　　林凡一噎。

　　先不論小歡姐的存在，就說老大和夫人眼下的關系，都還隔了一層窗戶紙，怎么可能到那種親密的地步？

　　“不是，是前面那句，女人得哄……”

　　莫昀眸色略略下沉。

　　林凡小心翼翼地往下說：“女人生氣無非就是一時情緒，哄一哄就好了。”

　　“我也知道讓老大紆尊降貴去哄一個女人，是件非常離譜的事情……可夫人確實可憐……”

　　“還沒出生，就被生父趕出家門，流落異國他鄉，和母親相依為命長大，卻要眼睜睜看著母親在車禍中為她而死，之后成為植物人一躺多年，生父不僅不聞不問，還巴不得她死在國外，繼母和繼妹也是虛情假意……”

　　“如今夫人一個人在華國，有親卻似無親，萬一出點什么事……”

　　林凡言辭懇切的聲音，令莫昀臉上浮現出些許動搖的神色。

　　可就在這時，藝人經紀部的負責人敲門進來，“莫總，這是時歡歡的離職報告，還請您簽字，她的經紀約就不歸我們帝娛了。”

　　林凡：“……”

　　莫昀那一點動容的神色瞬間化為虛無：“呵，我看她能耐得很，不僅自己找好下家，連天價的違約金都能一筆支付。”

　　“呃，莫總，您先審閱，我晚點再過來。”人在江湖飄，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負責人立馬溜了。

　　留下溜不掉的林凡，風中凌亂。

　　“她在S國的資產查清了？”莫昀眉宇間泛著一層冷霜，冷冽的視線落在桌上那份離職報告上，帶著犀利的探究。

　　林凡不敢隱瞞：“夫人在S國的資產，得追溯到葉瑾留給她的遺產，一套平民房，變賣折現也就區區兩萬塊錢，半年后，夫人的賬上就多了一筆近百萬的巨款，一年后，那筆款項多了個零……”

　　說到這，林凡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為了阻止夫人跳槽到璨星，他所敬佩的老大都玩陰的了，誰能想到夫人原來真的這么有錢！

　　這些天他反復查證，結果還是如此——夫人真的很有錢。

　　莫昀微微垂著眼，指腹輕輕摩挲，一言不發地翻著時歡歡的辭職報告，“為什么之前沒有查到？”

　　早在和植物人的時歡歡領證前，莫昀就見時歡歡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個遍。

　　可當時的調查結果是，時歡歡是個領貧困救濟補助的窮光蛋。

　　“因為夫人這筆錢……是夫人醒來后中大樂透的獎金，夫人一年內，中了兩次大樂透，一次一等獎，一次特等獎……”

　　莫昀：“……”

　　林凡神色也有點復雜：“雖然不可思議，但這的確是事實……或許是天可憐見，覺得夫人身世太過可憐，才把如此幸運降臨到夫人頭上。”

　　莫昀：“……”

　　他從不相信幸運。

　　不過，看著報告上那張精致而燦爛的笑臉，鬼使神差地就想起那晚她給時邦國打電話時的樣子，長睫覆著眉眼，頭發遮著臉頰，聲音平靜得讓他險些忍不住直接毀了時家。

　　骨節分明的手背叩在桌面上，輕輕一敲，竟是不置可否地“嗯”了聲。

　　很久以后，當莫昀知道時歡歡的賬戶遠不及這點零頭，再回想起這天這聲嗯，都不禁啞然失笑。

　　林凡見老大身上的戾氣平息一些，心里長長舒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酒店經理又來電話。

　　林凡往角落走了兩步，還沒來得及把音量調下來，經理緊張的咆哮聲便回蕩在整間辦公室。

　　“林特助，一級警報！有個野男人進了時小姐的房間，待了快半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