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發愁方才的事?”
清峭搖頭,“侍神之人若是得不到神族回應,就會像人失去了眼睛和耳朵,成為一個廢人,曾經的榮光會在百姓的質疑中慢慢消散,整個家族都會陷入無法排遣的驚恐不安中。酆都侍神一族的幸存者問過我一句話,神族是放棄了酆都嗎?”
“神族統御萬物,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我們如今不就在調查嗎?”
清峭抿著嘴角笑了笑,他也是這么對夏木說的。可即便是他也知道,調查有什么用呢?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以靈魂為祭祈求天降奇跡的時候,在絕望和恐懼中慢慢死去的時候,神族像是瞎了盲了,聽不到他們的訴求。如今他們死了,魂魄也無從招攬,調查于他們而言無用,一切都回不去了。
“當然,六界之大,不免有監察不到的地方。”見他笑得有些悲涼,山徑嘆了口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酆都之事頃刻間就會傳遍六界,我們得在其它域界參與進來前,整理出一個合適的方案。”清峭在清虛境十萬年,這樣的事看了不知道多少,卻還是無法習慣。
“我讓巫覡去趟冥界,對秀城進行進一步的問詢,或許他還知道些什么。”山徑點點頭,巫覡手段高明,總能發現別人忽略的細節。
清峭點點頭,他知道那是山徑神官的得力干將之一。
“另外,你得讓我見見你藏在翠華宮的小女孩兒。”山徑一路跟著清峭。
清峭腳步一頓,轉身看著他。
“別這么看著我,據你所說,酆都城如今僅有兩位幸存者,一位涉嫌不知所蹤,一位就是你宮中失憶的小女孩。我如今抓不到那位巫族少女,只能先從你的女孩下手。”
“不成。”清峭直言拒絕。
“為何?我只是見見她。”山徑沒想到清峭拒絕地如此徹底,看他的眼睛,也是不打算讓步,“你到底還隱瞞著些什么?”
清峭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他的沉默讓山徑確定了清峭在隱瞞他的事實。
“在對她進行問詢的時候,你可以在她身邊。”山徑說,“上神!酆都慘案怕只是導火索,時間緊迫!”
翠華宮近在眼前,清峭松了口,“她不能去慎刑司!另外,魔族和歸墟的使團都在清虛境,這件事我們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講,只能暗中調查。”
“自然。”
“她若不愿,你也不可逼迫于她。”
“好!”山徑承諾,只要見到那小女孩,還怕撬不開她的嘴嗎?他執掌慎刑司多年,多的是手段。
翠華宮的宮門大開,他離開時明明親手關上,他心中有些不安,他感知不到百災的氣息。
“上神!百災被丹荔公主的人扭送到天演閣了!”厭遲在宮道上狂奔,沖到清峭面前,看到后面的百災,他愣了一下,拱拱手,“山徑神官。”
慎刑司的人正巧也趕了過來,低聲向山徑稟報。
“你帶她上來也就罷了,怎么還帶了只冥獸?那畜生咬了丹荔公主的婢女。”山徑說,“雷凌中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