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華宮內(nèi),清峭和山徑避了人在殿內(nèi)喝茶。
厭遲翹著腿坐在祤花樹下,膝上擱了一碟糕,已被他吃了一半。
殿內(nèi)。
“就依你說的辦。”
山徑喝完了一盞茶,深吸了一口氣。
“我信你。”
他接著說。這茶喝得他腸子都是冷的,心肺也是苦的。
“你這茶怎么這么苦啊?”
他掩著唇咳了一聲,愁心映在臉上,在眉間結成一個川字。
“你舌頭苦,倒怪我的茶。”
清峭低頭抿了口茶,這茶茶香馥郁,回味余甘,透著絲絲蘭香。
“要說舌頭苦,還數(shù)雷凌。”
山徑突然來了勁頭兒,身子前傾,屁股往前挪了兩寸。瞪圓了眼睛,情緒激動地看著清峭,微張著嘴巴,那話兒好像馬上要從他喉嚨眼兒里飛出來似的。
“他怎么了?”
見山徑如此激動,清峭也有些好奇,不就是讓他在天門守門嘛,有什么好受不了的,神官的心理素質(zhì)何時這般差了?不過,看山徑興致勃勃,也不忍拂了他的興致,便遂了他的心思,配合問了一句。
“算起來也并非是他。”
經(jīng)清峭這么一問,山徑倒是平靜了些,但轉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又激動起來。
“這各宮各司總要有一個當家人吧!雷凌被神主打發(fā)去守了城門,那天演閣又由誰當家主事?你來猜猜!”
山徑拋出來這么一個話題,并且眼睛微瞇著,一副看戲的模樣,潛意思就是,你就算想破了腦袋,那也猜不到那是誰。
“樹色身邊的跟著的除了雷凌,還有幾個,但平日被雷凌打壓地可以,沒有出頭之日。今番,沒了雷凌在頭頂上壓著,他們不得擠破了頭?”
清峭認真看著山徑,煞有其事地分析,他跟著樹色斗法斗地久了,自然清楚,那有事的時候,都誰在前面沖。
“不,天生的神族,還不至于如此難看。”
山徑擺擺手,笑著擺手,明明是一杯茶,倒是讓他喝出了九分的醉意。
“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扮豬吃老虎?神族選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神官,名叫顏真的那一個。也是他小子的造化,當日在百災受刑前攔了一下,倒給自己賺了一個天大的機會,雖然還只是代掌,但你也知道神主的記性向來不太好,不知何時才能再想起雷凌,顏真的位置也算是穩(wěn)了。相對的,雷凌便要傷心了。他也是自找,什么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雷凌就是典型的例子,可以寫進警言錄了。”
山徑搖頭嘆氣,為雷凌表示惋惜,但這惋惜只持續(xù)了一瞬,他便接著對清峭說,“不過經(jīng)此一事,那些想要對你下手的人也要掂量一下了,別看你外表看起來是只天然無公害的綿羊,實際上卻也是只一肚子算計的狡猾狐貍。”
清峭對他的評價不可置否,他若是綿羊,又怎能在這清虛境中生存下去,不過山徑提到的那個顏真,也并非什么簡單的人物。
“那個顏真……他可不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神官,他的祖父是梟龍殿的前殿主,父親是執(zhí)銳閣的精英,他就是不想承他祖父和父親的蔭蔽,這才隱了身份去了天演閣。”
清峭放下茶盞,起身往外走,“你在這兒等著,我去趟藥王宮,回來我們就走。”
“我同你一起走。”山徑跟著他起身,拍拍自己的胳膊,“我的傷,還得拿點藥。”
清峭嘴角微微抿了抿,很快恢復正常,點點頭,率先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