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冷風吹過臉頰,離開籃球場的陸西源都感覺有點兒冷。
“你這不是暖和了,而是身體適應了這個溫度。趕緊回去,要不然又要感冒發燒了。”
“我想在這里待著。”
她抱住膝蓋,笑容疲憊,他坐到她身側的石階上偏頭。“怎么了?”
“心情沉重。”她真怕自己撐不過6個月實習期。
“凌炫欺負你了?”
“沒有。”
客觀地說,一直以來都是她欺負他。
“是因為手還很疼嗎?”
“不是,手已經好多了。”
“唉……你想待在這兒那就待這兒吧,我回去拿件外套過來。”現在是同事在打球,他可以先回宿舍一趟。
“好。”
自家哥哥離開,球也不好看了,她伏在自己的膝上閉眸小憩。
大概過了6、7分鐘,肩上落下余留體溫的外套,她吸吸鼻,聞到淡淡的木質清香,沒有抬起頭。
“你從哪兒過來的?”
她頭也不抬就知道是他,凌炫在她身側坐下。“從行政辦公樓開車過來的。”
“凌炫。”
“嗯?”她沒有叫他做凌總裁,他心情大好。
“沒事了。”
她知道有人“加害”她的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了。
“說。”
“我明天能不能不去內刊中心上班?我想在客房上班。”
“不行。”
“你不怕讓一個實習生去內刊中心幫忙別人會說你荒唐嗎?”
“擔心我?那你就爭氣點兒,做出一期像樣的來,讓別人心服口服。”
“可我沒有這個信心。”
“你要記住這是工作,做得好我不會給你加分,但是你要是做得不好,你那100分我先扣20分。”
“不是說獎罰分明的嗎?”
拿她的實習考評分說事兒果然很有效,她終于抬起頭,緊了緊身上的深藍條紋西裝外套防止滑落,他的嘴角蕩開喜悅笑顏。“那……你要是做得好,我送你一張房券。”
“房券?好啊,主區還是親水區的,單間還是套房,園景還是海景?有效期是多少天?”倚云的房價貴上天,她一個月實習工資都不能在套房里住上一晚,拿一張房券,帶何芷潼去體驗一下奢華生活也好。
“9號海景別墅,永久居住。”
“……不要,我要主區或親水區的房券。”
“A616房?”
“算了,我不要了。”
“呵呵……”他被她氣鼓鼓的樣子逗笑。“說了會給你一定會給你,明天按時上班,到時候房隨便你挑,挑好了我給你拿券。”
“行,我盡力。”她的手在齊云里疼了這么久,拿他一張房券作為補償也是理所應當。
“你困嗎?”
“啊?不困啊。”他突然問這么一句,她一頭霧水。
“好懷念以前我們這么并排坐著,你就會往我肩上靠的日子,就算不困也會裝困。”
“可是現在就算困,我也不會說困了,我總得對你負責,對你沒感覺還往你身上靠,實在不厚道。”
“呵。”
他輕笑一聲,接著是死一般地沉靜。
一分鐘、兩分鐘……
她始終不敢偏頭看他。
“以前的感覺沒了也好,我從現在開始重新追你,用成年人的方式。”
忽地被他從石階上抱起,她的心跳瞬間加速,抬眸望著他的清秀側顏,整個人都慌了神。
“放我下來!”
他緊抱住掙扎著的她,一言不發,徑直走出籃球場。
籃球場上的人們都看到了如此曖昧的一幕,但礙于凌炫是總裁,誰也不敢起哄湊熱鬧,帶笑繼續打球。
“西源,你妹妹被凌總裁擄走了。”
“哎,長大了,管不著了,隨她吧。”
陸西源方才從宿舍區回到球場看到他兩,沒有過去打擾,直接上場打球,凌炫把依依抱走了,隊友在調侃,他平靜回應。
他總不能給她燉一輩子的魚湯。
夜晚的風很涼,但被凌炫抱到后座上的周依耳根發熱,渾身都跟著滾燙。
他跟著進入后座關上車門,沒有要把車開走的意思。
他湊近她,她趕忙抬起雙手捂住臉。
一秒間,她的衣領左側被扯開,他的吻落在她的左鎖骨上方。
心臟仿佛要從喉嚨口蹦出來,她迅速恢復心智將他推開。“流氓。”
她罵他流氓,他的唇角高高揚起。
“你已經不是17歲的未成年少女了,我確實該對你耍流氓了。”
他將她摁到椅靠上,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抬手撐住他的肩,和他保持些許距離。“這種事情總得你情我愿吧,我、我、我不同意!我困了,放我出去。”
“依依,我真的很想聽你說實話。”
他收回縛住她的雙手,她也停下試圖打開車門的動作。“我說的都是實話。”
“要是你考上了你想去的大學,我可能真的會信,可是你沒有考上。”
“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嗎?”
她確實……是因為離開他以后,一整年都沒能恢復過來,高考才會失利。
“說明你被我影響了。”
“那都是上大學之前的事情了,上了大學以后,我慢慢地就把往事都放下了。我真的沒有騙你,凌炫。”
“嗬……好吧。你回去吧,我出去喝兩杯。”
“你不能喝酒。”
“現在的你管不著。”
他下了車,將她“請”出車外,踏入駕駛室將車子開離。
車尾燈迅速消失在路口轉角,他真的往酒店外開,她緊握手上的手機,忍住不給他打電話。
走回球場邊,她忽略場上傳來的曖昧笑聲,向自家哥哥打聲招呼,先回宿舍區。
回到802,舍友們還在談天論地,她直接拿上睡衣,進入浴室洗漱。
換衣服時在鏡中看到左鎖骨上方的“草莓印”,她頭疼地散下自己的長發遮住。
出了浴室,她直接爬上床蒙頭睡覺。
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索性起身下床打開壁柜,趁舍友們聊天聊得開心,折了半片安眠藥,背對她們就著礦泉水吞下。
雖然之前吃過不少安眠藥,但現在一吃,還是很快就見效。
一覺到天亮。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下了雨的早晨,寒風格外刺骨,提早來到集團內刊中心的云水柔開窗通了一會兒風后,立馬關上門窗,打開暖氣。
上班前的十分鐘,她看到已經換上銀灰色西裝套裙文職工裝在玻璃門外抱住胳臂瑟瑟發抖的周依,趕忙來到門前給她開門。
“很冷吧?趕緊進來吧。”
“謝謝。”屋內很溫暖,周依放下胳臂,和云水柔道了謝。
真不知道云水柔整天穿那么少,還經常出門,是怎么熬過來的。
“如果你感覺很冷的話,明早可以在工裝外面套件大衣再過來。這是你的位子,你要審核的稿件在這個U盤里,我先去會議室做準備了,等會兒要開會。”
“好的。”她接過她遞給她的U盤,坐下打開電腦。
云水柔離開,門口又走進一個人,原以為是內刊中心的同事來了,抬頭準備打招呼卻發現是凌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