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時間恍若停止,空氣中彌漫著沉悶的氣氛。
何秀坐在辦公桌的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在自己對面站著的目測體重已經超過三百斤的孫歸靈。
他滿臉胡渣,頭發糾結在一起,哪怕一身西裝革履,也掩飾不了他的頹廢氣息。
“說吧!為什么不想出差,你要知道,這個項目對我們公司的重要性,只要能談下來,我們公司就可以更早的上市圈錢。”
“何總,我…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聽到何秀的話,雖然他語氣里面沒有一絲憤怒的情緒在,但是還是讓孫歸靈有些心驚膽戰。
跟了何秀五六年了,他見過何秀太多對手,不明不白的失蹤,或者……家破人亡。
他更希望何秀能表現的憤怒一些,這樣更能讓他心安,而不是這樣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鬼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思索著要把自己沉了。
如果可以,孫歸靈也不想這樣反抗者他的命令。
看著他低著頭,卻還倔強的拒絕自己讓他出差的命令,神色一緩,“歸靈,你跟著我也有幾年了,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這個大帥比,壞的很。”孫歸靈心道,這話當然不敢說出來。
只是頭低的更深,深怕何秀看出他的想法。
“去年,我讓你出差,你說那天是你女朋友生日,畢竟一去就是一個月,所以你想給她過完生日再去,都是年輕人,喜歡浪漫,雖然我沒女朋友,但是我能理解,所以我同意了。”
不急不慢,何秀緩緩說著,就像說家常,每說一句,孫歸靈的不安更加強烈。
“前幾個月,我還是讓你出差,你說你女朋友親戚來了,要照顧她,我覺得你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所以我也同意了。”
“上個月,你說你女朋友看中一款包,你問我能不能預支一部分工資給你,你剛買房,手頭不寬裕,我能理解,所以我也同意了。”
“但是……是我的寬容讓你開始變得肆無忌憚嗎?啊!”
抄起桌前的書,就朝著孫歸靈的頭砸過去。
“連一個理由都不說,我怎么同意,啊!你告訴我?”
孫歸靈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頭上猩紅的獻血順著臉頰流下也不敢擦拭,心卻落了下來。
出了下氣,何秀頓時感覺輕松了不少,站起了身,“你跟我來。”
說完,何秀就率先走到辦公室一個門前,打開門,走進去就坐到房間茶幾邊的沙發上。
燒了一壺水,撕開一包茶葉,自顧自的泡了起來。
“還愣著干嘛?把門關上,坐下。”
“哦哦,是。”
聽到何秀吩咐,孫歸靈馬上把門關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將半邊屁股搭在何秀對面的沙發上。
“旁邊有紙巾,你擦一下額頭。”
“是。”聽到何秀發話,孫歸靈從旁邊抽了幾張紙,把額頭的血跡擦干凈,還生怕不夠干凈礙了何秀的眼,使勁的往傷口里面按,防止擦完了又流血,疼得臉皮直抽搐。
他的小動作,何秀自然看在了眼里,他能這么看中他,就是就是因為這家伙有眼力勁,還有……有眼力勁占大頭。
給他倒了杯茶,“說吧!這里只有我們兩個,沒有在人在。”
孫歸靈糾結著,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來,事關男人的臉面。
但是不說也不行,沉默了兩分鐘,他還是決定說出來,“何總,這次出差我真的沒法去,我…我…我女朋友把我綠了,我非得去抓住那個給我帶綠帽子的家伙不可。”
何秀聽到他這么一說,提著茶壺的手都沒握緊,差點就讓茶壺掉下,濺自己一身開水。
“雖然早知道有這么一天,還是很不爽啊!”何秀呢喃一聲,茶壺拿好了之后,重新給自己滿上,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給孫歸靈。
何秀的這句話說的很小聲,卻還是被孫歸靈聽到了,抬起了頭,看了一眼何秀。
“頭還疼嗎?”
何秀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毫不在意的岔開話題。
“不疼。”
“恨我嗎?”
“不…不恨。”聽到這話,孫歸靈差點蹦起來,還記得之前一個公司老總,何秀也是這么問他的,他說恨,第二天就被沉了河。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恨我。”何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但是你不敢。”
“這就是沒錢沒權的錯,如果我們身份互換,你拿東西砸我,我也不敢恨。”
孫歸靈不敢說話,身份地位的差距,注定了這是何秀一個人的獨角戲。
“就像你女朋友,你說她把你綠了,但你能做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有些事你強行去做,只是害了自己。”
“回去后,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然后出發鷹城。”
“可是,何總,難道我就這么當不知道?還是說就這么算了?”
孫靈恩也知道何秀說的在理,但是怎么甘心?
“你能怎么樣?”何秀反問道,怎么還不懂呢?話已經說明白了,“你回去馬上準備去出差,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我也不會虧待你,只要你把事情辦好,回來我給你一個總監的位置,等上市了我會給你一些股份,你要知道,有錢了,就什么都有了。”
“可是……。”
“嗯?”
孫歸靈還想說些什么,可是一看何秀冰冷的目光,頓時把話噎了回去,“我去。”
“嗯,你先出去吧!”
“是,何總。”說完彎了下腰,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開門關門,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了,何秀慵懶的往后一靠,沒有外人在,何秀放飛自我,玩起了游戲,借此緩解自己心中的憤怒。
從小他就不會把任何的情緒在自己臉上表露出來,只有內心翻滾著的憤怒,表示他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哪怕他只有這一種情緒,沒有剩下的喜哀樂。
玩到一般,雖然有了幾個人頭,憤怒依然沒有緩解,只能關掉,打開了通訊錄,找到一個號撥了出去。
“蠢貨,為什么你孫歸靈會知道你給他帶了帽子,不是說了讓你隱藏好嗎?”
聽著手機對面情緒激動的解釋聲,何秀懶得計較。
“算了,你今晚洗干凈了,等我過去。”
說完掛了電話,一切盡在無言中,最后再去一次……。